88暗香浮动非关风月萤光闪烁自是情真(2/3)
的“屠杀”变成了一场旗鼓相当、甚至让李珮颇感压力的激烈对抗。
推演结束。
研讨室里一片寂静。
李珮长长舒了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看向吴灼,语气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敬佩:“吴小姐…真没想到…您竟然…深谙此道?您这战术眼光和地形理解,简直…师从高人?令人惊叹!”他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词。
吴灼仿佛被他的话惊醒,猛地从那种沉浸的状态中抽离出来:“——是我哥哥教的。
”
这句话轻飘飘地从吴灼口中说出,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寂静的水面,在众人心中激起巨大的波澜。
她的脸上那份一闪而过的骄傲,迅速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那是一种意识到自己终究无法摆脱某种深刻烙印的怔忡,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对自身命运的茫然。
李珮、梁添成,连同刚刚还咋咋呼呼的林婉清,都怔住了。
他们看着吴灼,这个平日里沉静得仿佛只与诗书为伴的少女,此刻却因这短短一句话,仿佛与那个远在北平、手握重权、令人敬畏的吴处长的身影重迭了起来。
李珮率先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的震惊逐渐化为一种了然的敬佩,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原来如此……难怪!吴处长的韬略,兄弟是久仰的。
今日得见吴小姐得其真传,实在是……名不虚传!”他这话既是称赞吴灼,更是对那位未曾深交却如雷贯耳的吴处长表达敬意。
沙盘推演虽是小道,但其中展现出的格局、眼光和杀伐决断,绝非寻常。
梁添成也挠着头,憨厚的脸上满是感慨:“了不得,真了不得!吴小姐,您刚才那几手,简直是点睛之笔!差点就把珮哥给将死了!咱们这些粗人,真是开了眼界了!”
林婉清更是直接挽住吴灼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与有荣焉的兴奋:“灼灼!你太厉害了!原来你偷偷学了这么多本事!你差点就赢了珮哥了!”
吴灼轻轻摇头,“是李长官让着我们的。
”
李珮却正色道:“不,吴小姐,绝非相让。
后半段您的指挥,精准老辣,李某佩服。
”李珮脸上的笑容收敛,他看向沙盘,“北平幸有吴处长那样的人坐镇,真正的战争,远比这沙盘残酷百倍。
”他指着南口,“一旦开战,必是血战之地。
”
吴灼听到“血战”二字,心中一凛,眼前仿佛闪过兄长书房里那些冰冷的战报和地图上的红叉。
她沉默不语。
林婉清小声问李珮:“那你…会怕吗?”
李珮转回头,眼中锐利化为洒脱和坚定:“怕?当然怕。
但怕没有用。
”他拿起战机模型,“我们的职责,就是让敌人更怕。
只要升空,就没有退路。
”
阳光照在他年轻而坚定的脸庞上。
林婉清怔怔地看着他。
梁添成适时地咳嗽一声,打破了沉默。
李珮回过神来,脸上重新挂起轻松的笑容,先是对吴灼由衷地说了一句:“吴小姐,今日领教了,佩服。
”然后才转向林婉清开玩笑。
离开战术研讨室时,林婉清兴奋不已,扬起笑脸:“哼,下次我一定赢你!你得把所有的诀窍都教给我!”
“没问题!”李珮爽快答应,“随时恭候。
”
离开战术研讨室时,林婉清的心情明显明媚了许多。
她悄悄拉了一下吴灼的袖子,低声说:“灼灼,他认真的样子…好像更帅了,是不是?”
吴灼看着好友亮起来的眼睛,心中感慨,轻轻点了点头。
回程的路上,林婉清依旧叽叽喳喳地说着刚才的沙盘推演,重复着李珮说过的每一句“厉害”的点评。
对她而言,那不再只是一场游戏,而是一扇窗,让她窥见了那个她喜欢的男子,除了洒脱不羁之外,更有责任、担当与智慧的另一面。
而这一面,让她更加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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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北平,暑气蒸腾,蝉鸣聒噪。
前门大街附近的一条小巷里,却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虽已近傍晚,暑热未消,各种小吃摊子支棱着,豆汁儿、卤煮火烧、杏仁豆腐的香味混杂着人气,在热浪中弥漫。
李珮穿着一件熨帖的白色短袖衬衫和军裤,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显得挺拔利落,又带着几分夏日难得的闲适。
他正侧身护着林婉清,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灵活地穿行。
林婉清今日特意换了身浅碧色的软缎短袖旗袍,裙摆绣着几枝疏淡的兰草,乌黑的发丝梳成两条油光的辫子,辫梢系着绿色的头绳,整个人清新得如同雨后初绽的荷箭。
她一手拿着小小的团扇轻轻扇着,另一手被李珮不着痕迹地虚扶着,脸颊因热气泛着红晕,眼睛忙碌地四处张望,看什么都新鲜。
“珮哥!我要吃那个!”她指着不远处一个冒着丝丝凉气的摊子,那是卖冰镇杏仁豆腐和果子干的。
“好。
”李珮嘴角噙着笑,利落地掏出钱付账,从摊主手里接过两碗沁着水珠的吃食,先递给她一碗,“慢点吃,凉。
”
林婉清接过,用小勺舀了一勺滑嫩的杏仁豆腐送入口中,冰凉爽甜,瞬间驱散了暑气,她满足地眯起眼,像只偷到鱼的小猫。
唇角不小心沾了点糖水,自己却浑然不觉。
李珮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更深,自然地伸出手指,用指腹轻轻替她拭去那点水渍,动作快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语气却带着惯有的调侃:“瞧你这吃相,跟个小孩子似的。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
指尖温热粗糙的触感一掠而过,林婉清却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般,整个人僵了一下,脸颊“轰”地一下变得更红,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
她猛地低下头,盯着碗里的杏仁豆腐,心跳得厉害,竟一时忘了反驳。
李珮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心情大好,也不说破,只悠闲地吃着自己那碗果子干,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守护和欣赏。
吃完甜品,夕阳西斜,暑气稍解。
两人沿着栽满柳树的街边慢慢走着,柳丝长长地垂下来,随风轻拂。
李珮给她讲些飞行训练中的趣事,把惊险处说得轻松诙谐,逗得她咯咯直笑,方才那点羞涩也渐渐消散,又恢复了活泼的本性。
“那你下次休假,还带我出来好不好?”走到人少处,林婉清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
晚风拂过,带来远处荷塘隐约的香气。
李珮低头看她,夏日的夕阳给她白皙的皮肤镀上一层暖光,连细微的绒毛都看得分明。
他心中微微一动,脸上的玩笑神色收敛了些,语气变得认真而温和:“好。
只要有机会,就带你来。
”
没有更多的承诺,却让林婉清的心像浸在了温凉的蜜水里,甜丝丝,清凉凉。
她抿唇一笑,重重点了点头。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
李珮叫了辆人力车,先送林婉清回林宅。
车铃叮当作响,穿行在北平夏日夜晚的街巷里,晚风送来丝丝凉意,女孩子清脆的笑声和男子低沉温和的应答声偶尔随风飘散。
李珮先下车,伸手扶了她一把。
“快回去吧,虽说不冷,但夜里露水重。
”他松开手,插回裤袋。
“嗯!”林婉清点点头,走出两步,又回头挥挥手,“珮哥,再见!”
“再见。
”李珮站在暮色里,看着她轻盈的身影消失在门内,才转身离去,嘴角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笑意。
******
八月的北平,暑气正盛,蝉鸣震耳。
南苑机场旁的杨树枝繁叶茂,在烈日下投出浓密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青草被晒烫后特有的燥热气息。
林婉清独自一人,挎着个藤编的小篮,里面装着几本新买的电影画报和一小盒家里刚做的冰镇豌豆黄,脚步轻快地走在通往营区的小路上。
她想着今日天气炎热,李珮训练一定辛苦,正好可以“顺路”过去,把点心带给他解暑。
刚走近器械场外围,就听到里面传来男子们训练时的呼喝声和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她下意识地理了理身上那件白色短袖乔其纱旗袍的衣襟,夏日的骄阳晒得她脸颊发烫。
就在这时,一群刚结束高强度体能训练的年轻军官说笑着从器械场里走了出来。
他们个个汗流浃背,热气腾腾,仿佛将夏日的酷暑都汇聚在了身上。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李珮。
他刚进行完核心训练,精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军绿色短裤,古铜色的皮肤上挂满亮晶晶的汗珠,紧实的肌肉线条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在灼热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健硕,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他正侧头和身旁拍着篮球的梁添成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洒脱不羁的笑容,随手用搭在颈上的毛巾擦着如雨的汗水。
林婉清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她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那一片赤裸的、汗湿的、在夏日骄阳下几乎熠熠生辉的胸膛和臂膀,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脸颊如同被烈日灼伤般,倏地一下变得滚烫。
下一秒,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惊呼脱口而出:“呀——!”
她像是被夏日里过于毒辣的阳光烫到一样,猛地转过身去,双手死死地捂住瞬间烧得通红的脸颊,连耳根和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绯色,心跳得如同惊鹿乱撞,又快又急。
“李珮!你…你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她又羞又急,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带着颤音,语无伦次地训斥道,“光天化日!成…成何体统!简直…简直有伤风化!”
李珮闻声转头,看到是她,先是一怔,随即眼底迅速掠过一丝惊喜和恶作剧般的笑意。
他非但没有丝毫窘迫,反而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在烈日下显得格外耀眼。
他非但没去拿衣服,反而故意朝她走了过去,语气里满是戏谑和逗弄:“哟?林大小姐?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这刚练完,浑身是汗,正好吹吹风凉快凉快,怎么就有伤风化了?”
他走到她面前,离得近了,身上蒸腾的热气和淡淡的、混合着皂角与年轻男性阳光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让林婉清更是羞得无地自容,仿佛周遭燥热的空气都变得令人窒息。
她手指捂得更紧,声音都带了哭腔:“你…你走开!快把衣服穿上!”
梁添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随即憋着笑,赶紧识趣地把自己搭在单杠上的汗衫扔过去,低声道:“珮哥,快穿上吧,天儿这么热,别真把人家姑娘吓中暑了。
”
李珮这才慢条斯理地接过汗衫,却并不立刻穿上,只是随意地搭在臂弯,继续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林婉清这副羞愤交加、无处可躲的可爱模样。
夏日的阳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背影和通红的耳廓,格外动人。
“林指挥官,”他故意用了个沙盘推演时的称呼,语气里的笑意更浓,“战场上枪林弹雨都不怕,怎么看见我乘个凉,倒吓成这样了?这心理素质,可不过关啊。
”
“谁怕你了!”林婉清被他一激,猛地放下手,瞪圆了眼睛想反驳,可一看到他那近在咫尺的、还挂着汗珠的胸膛和结实的腹肌,在夏日阳光下轮廓分明,视线像被烫到一样立刻弹开,气势瞬间弱了下去,只剩下满脸的红晕,比那夏天的石榴花还要艳上几分,“你…你这是耍流氓!”
“耍流氓?”李珮挑眉,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