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他的面孔消失了,阳光透过窗口落进来。
我本能地要抬手遮挡,手臂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半点力气。
意识逐渐清醒了。
我似乎仰躺在一张床上,空气里有股刺鼻的药水味。
视野是明亮但模糊的,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起来:灰白的天花板,浅绿色的墙壁,右手边有一道布幔软软垂下,左手边是一方窗户,太阳就是从那里照进来的。
我侧过脑袋,朝窗外望去。
一栋高耸的塔楼矗立在视线的那头。
……是钟楼? 我吓了一跳,想揉揉眼睛,可手臂依旧酸软无力。
我用尽全力闭上眼睛,又睁开,终于看清了那栋建筑——不是钟楼,只是水塔。
只是医院的水塔。
我轻轻出了一口气,收回视线。
我的床头立着一个落地输液架,原来这就是我在梦中见过的银色树枝。
四肢陌生得不像是自己的,连勾一勾手指头都有些困难,也许因为我在这里躺了太久。
我努力抬起脖子,看到一双细弱的腿埋在白色的被单下,像两行短短的山脉。
是的,我已经不是扎着小辫的孩子,也还没长成伊摩那样的大人。
既不是能心安理得被保护的年纪,也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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