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3/3)
手掌覆上她的额头。
掌心霎时传来滚烫的温度。
戎肆蹙眉,起身抽离。
这般离开的举动,让婚床上的人嘤咛一声。
如泣如诉。
不止额头,她浑身上下都烫得厉害。
虞绾音半梦半醒间被人套上衣物,离开了那满室旖旎的屋子。
她不知道她又被人抱到哪里去了,但是很快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段婶在骂人,骂得什么,骂的谁她没听清。
但是那人没有还嘴,闷声听着。
骂完之后开始询问病发前的事情。
“昨晚几次,怎么把人折腾成这样的?”
那人顿了顿,“一次。
”
段婶眼皮跳了一下,“一次就……”
准确的说,她只受住了一次。
第二次开始没多久就昏过去了。
醒来就一直哭闹,说她不行了,说她要死了。
整个人气息一抽一抽,差点背过气。
戎肆知道她体弱,狠话虽然放出去,但也不能真把人折腾坏。
就没再继续。
何况他本想打持久战,第一回就是适应和习惯,没拖太久。
他也没有正经发力。
谁成想这样也不行。
段婶还以为他是禽兽了一晚上。
乍一听这情况,沉默片刻,继续训斥了他一番,“既知道人身子弱,你就不该这般蛮横。
”
戎肆垂眸领训。
虞绾音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一只温凉的手贴在她脸颊上,她顿时就委屈了起来。
这像是他手上的温度,她记得楚御对她很是温柔,从不曾像昨晚那般。
不会把她弄昏了,再弄醒。
不会把她弄得要死要活,喘不上气来都不肯放过她。
他说慢压根也不慢啊。
她昨晚眼前光影甚至都是残影。
快到人都要被撞出去,却又被拉回来。
怎么躲都能被追上,被迫承受他,沾满他的温度。
人都要不是自己的了。
她稀里糊涂呢喃了一声,“相爷……”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只手不是相爷的,是段婶。
段婶沉默了片刻,柔声安抚,“乖乖别怕,没事。
”
戎肆看着那昏睡中的人。
刚从他的床上下来,喊得却是另一个男人。
他蹙眉。
但跟病中的人计较这个很没意思。
只能跟另一个男人计较。
楚御又如何,他怎么记得头一晚楚御也把人弄病了。
楚御跟她第二回,她也病了。
楚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没有多会伺候人。
戎肆就不信,他伺候人能不如那个奸佞。
虞绾音不知又昏睡了多久。
再度醒来之时还是有些低热不退。
段婶坐在她床榻边,见她醒了立马上前,“怎么样?”
虞绾音定了片刻,才回想起来昨日都发生了什么。
她说不上怎么样。
浑身上下都像是被拆散架了一般。
说起来就是酸。
又酸又涨,哪里都是。
腰直不起来,连手指抬起都费劲。
段婶爱怜地安抚着她,“你是昨夜突感风寒,我已经骂过他了。
”
“发汗太多又见了凉风,你身体敏感之时最易寒气侵体,除此之外其他都无碍。
”
虞绾音不吭声,委委屈屈地靠在床榻边。
第一次对他是个睚眦必报的恶匪有了认识。
段婶坐近了些,说得很是委婉,“还有些地方生嫩了些,我帮你上了药,没伤到实处。
”
虞绾音听得浑身泛起绯色,窘迫非常。
还是不能接受,她上次和楚御还是三日前……
这阵子本身房事就频了些。
他说楚御死了,她是不信的。
肯定是他为了强占她,编出来的什么借口。
段婶见虞绾音还不说话,便转移了话题,“你身边那个小女娘也已经醒了,她脑髓震伤,还晕晕乎乎的,需要静养一阵子。
”
虞绾音听到青颂的消息,才来了精神,“脑髓震伤是……”
“没伤到根本,只是需要躺几天。
”段婶哄她,“来,你先吃点东西。
”
段婶不说还好,一说她的确觉得饿了。
段婶将桌几放在床榻上,摆好吃食陪她用膳。
虞绾音一生病是真的气弱,有气无力。
段婶便喂她,其实段婶早些年有一个女儿。
她从来没有提过。
因为女儿是病逝的。
孩子如果还在,应当和虞绾音差不多大。
段婶看她吃饭倒是认真,多少也放下心来。
人只要能好好吃饭,其他都不是问题。
虞绾音吃饭温吞。
举手投足都是温雅。
段婶觉得自己早该看出来这是大户人家的女娘。
眼下山寨里知道虞绾音身份的人不多,只有戎肆、宗承还有她。
毕竟山寨里的人普遍恨官,虞绾音要是在这里生存,那个身份难免会招来怨恨。
曾经段婶也恨,与这个孩子相处下来,忽然意识到——
他们一视同仁地恨官,和那些官府不分青红皂白地剿匪。
其实没有区别。
污秽朝堂有好官,山野恶匪也有良民。
这一点,好像谁都没看清过。
除了眼前这个小女娘。
俗世中身陷仇恨的人,容易眼盲心狠。
清醒的人不多。
但也不能怪他们。
戎肆一直压着她的身份,大概是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回来的时候只说人之前被劫走,现在回来了。
她与他成婚后就是这山寨女君,谁也不敢再问。
虽然是抢回来的。
段婶想着,也觉得主公因这孩子有些疯魔,每一步都铺好了把人抢回来的打算。
不过别说主公,她也很喜欢虞绾音。
看虞绾音乖乖吃饭,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举止间有些亲昵疼宠的味道。
虞绾音微微抬眼,沁水剪瞳亮晶晶地望着她。
看得段婶心都要化了。
无法理解,有这样的孩子,虞府是怎么舍得把人养得病恹恹的。
虞绾音却在想另一件事。
她轻声与她商量,“我以后能不能住在您这里啊。
”
“当然可以。
”段婶知道她怕什么,并不介意,“是该让他长长教训。
”
“你们这阵子分房,你也好养养身子。
”
虞绾音见她这么说,轻轻松了一口气。
想段婶是连他都敢骂的,应当可以拦住。
她还是想多了。
虞绾音在段婶这里呆了一日。
准备用晚膳之前,戎肆回来了。
他走到门口,虞绾音就听到外面有人跟他打招呼。
可怕的是,段婶这会儿不在房间。
戎肆大步流星地准备进门,虞绾音一下子警惕起来,下床跑下去
企图将房门拴上。
但是晚了一步。
戎肆先一步推开了房门。
惊得虞绾音后退几步。
她顺着他进来的脚步后撤,“你你你出去,这不是你的屋子。
”
戎肆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她,看她精神头倒是好多了,“整个寨子都是我的。
”
虞绾音退得身形不稳,绕到桌子后面和他拉开距离,“你别过来了。
”
戎肆单手就将面前的木桌拖开,“哗啦”一声推到一旁!
那可怜的遮挡瞬间消失。
虞绾音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大力气,更不知道自己昨晚怎么在这双手底下熬过来的。
戎肆开门见山道,“饿不饿,跟我回房。
”
“我不跟你回去。
”虞绾音掉头就要往屋子里跑。
没跑两步就被追上,拦腰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