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刺客(2/3)
,伤口极深,流血不止,若不及时止血,性命难保。
事急从权,不得已才割开衣物施救。
若有冒犯,事后任凭处置,但此刻,请先冷静!”
“鬼谷……先生?”女子咬着古星河手臂的力道似乎微微一松,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美眸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迟疑和震动。
鬼谷先生的名号,在这片江湖上,是近乎传说般的存在。
古星河敏锐地捕捉到她眼神的变化,立刻道:“千真万确!姑娘,你身上的伤口是‘断流刃’所创,刀口边缘有细微锯齿痕,这手法是青州‘黑水坞’的惯用伎俩。
你追杀你的人,必与他们有关!我若心存歹念,昨夜你昏迷时便可下手,何须等到现在?”
他每一句话都清晰有力,直指要害。
尤其点出“断流刃”和“黑水坞”时,女子眼中的愤怒和杀意终于被巨大的震惊和一丝动摇所取代。
她紧咬的牙齿一点点松开,留下一个深可见骨、鲜血淋漓的齿痕。
她急促地喘息着,身体因为失血和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微微发抖,目光死死盯着古星河的眼睛,似乎在分辨他话语的真伪,以及他眼底是否藏着一丝虚伪。
“你……你……”她嘴唇翕动,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丝茫然和后怕。
古星河迅速收回手臂,看也不看那狰狞的伤口,只从药囊中又取出一小瓶药粉,飞快地洒在自己手臂的咬伤上止血。
他再次看向女子,眼神坦荡:“姑娘,你现在需要静养。
你的东西,都在那边桌上,分毫未动。
”他指了指房间角落那张旧木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被割下的染血夜行衣碎片、一个湿漉漉的黑色小包裹,还有几枚边缘锋利的柳叶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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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盖得严严实实的薄被,以及左肩处被仔细包扎好的伤口。
那强烈的被侵犯的羞怒感终于如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又夹杂着巨大尴尬的复杂情绪。
苍白的脸上,终于不可抑制地飞起两抹病态的红晕。
她猛地扭过头,避开古星河的目光,声音细若蚊呐,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倔强:“……衣服!”
古星河立刻会意,转身走向自己的行囊,从中取出一件自己替换用的干净青色外袍,看也不看,反手抛向榻上,动作干脆利落。
随即,他大步走向门口,背对着床榻:“阿骨,跟我出去。
”
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内外。
房间里只剩下女子急促的喘息声和布料窸窣的声响。
门外走廊昏暗。
古星河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抬起手臂,看着那圈深可见骨的牙印,眉头微蹙。
阿骨凑过来,好奇地嗅了嗅他手臂上的血腥气,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担心。
“没事。
”古星河低声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女子已经换上了那件略显宽大的青色男式外袍,袍子下摆拖到脚踝,更衬得她身形纤细单薄。
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一张苍白却难掩清丽的面容,只是那双眼睛依旧冰冷如寒潭,带着拒人千里的戒备。
她扶着门框,脚步虚浮,显然伤势依旧沉重。
她看了古星河一眼,目光在他手臂的咬伤处停留了一瞬,飞快移开,眼神复杂难辨。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承了这份救治之情,也默认了对方并非歹人。
随即,她咬着下唇,强撑着伤躯,摇摇晃晃地沿着漆黑的走廊向客栈楼下走去,单薄的背影很快融入楼梯拐角的阴影里,消失不见。
古星河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语。
夜风从破开的屋顶灌入,带着深秋的寒意,吹得他衣袂微动。
阿骨在他身边,发出困惑的咕噜声。
夜色重新沉凝下来,但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却悄然弥漫开来。
翌日清晨,薄雾笼罩着这座刚刚苏醒的边陲小城。
古星河带着阿骨在街上行走。
阿骨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目光在蒸腾着热气的包子铺、叮当作响的铁匠铺、挂着各色幌子的杂货摊间来回穿梭,不时发出低低的惊叹声。
他庞大的身躯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引来不少侧目。
古星河则显得心不在焉。
昨夜那女子苍白的面容、眼中冰冷的戒备,以及那件被血浸透的夜行衣,如同盘桓不去的阴影。
鬼谷一脉的直觉向来敏锐,他嗅到了这看似平静街市下潜藏的危险气息。
“杀人啦!县尊大人……县尊大人被杀了!”
一声凄厉惊恐的尖叫,如同烧红的烙铁猛地捅破了清晨的宁静,瞬间撕裂了所有的市井喧嚣!
整条街仿佛被投入冰水之中,瞬间死寂。
紧接着,巨大的恐慌如同瘟疫般爆发开来!人群先是凝固,随即炸开了锅,哭喊声、惊呼声、杂乱的脚步声、杯盘摔碎的刺耳声响混作一团,人们像没头的苍蝇般四处奔逃,互相推搡践踏。
“县尊死了?”
“天杀的!谁干的?”
“快跑啊!要出大事了!”
古星河眼神骤然一凝,一把拉住正茫然四顾的阿骨,将他瘦小的身躯护在身后,目光如电般射向混乱的源头——县衙方向。
只见衙门口已经乱作一团,几个衙役面无人色,跌跌撞撞地冲出来,语无伦次地嘶喊着。
他没有丝毫犹豫,逆着惊恐奔逃的人流,大步流星地朝县衙走去。
阿骨紧紧跟在他身后,像一头忠实的守护兽,本能地替古星河挡开那些慌乱冲撞过来的行人。
县衙内一片狼藉。
尸体已被收敛,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挥之不去。
古星河的视线如同最精密的尺子,迅速扫过地面、墙壁、门窗。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靠近后窗的青砖地面上——几滴已经半干涸、颜色深暗的血迹,几乎难以察觉。
血迹的形态,边缘呈现出一种独特的、被高速甩落的细长拖尾状。
这是高手在纵跃发力时,从伤口溅落留下的痕迹!
血迹断断续续,指向衙门外一条僻静的小巷。
“走!”古星河低喝一声,身形如风,瞬间掠入小巷。
阿骨低吼一声,迈开大步,紧紧跟上。
他沉重的脚步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血迹如同一条诡谲的暗线,时断时续,在僻静的街巷间蜿蜒。
古星河的眼力惊人,总能从尘埃、青苔的微小异常中重新捕捉到那微弱的痕迹。
阿骨则凭借野兽般的嗅觉,不时抽动鼻子,确认着风中残留的、那一丝极其淡薄的血腥气。
痕迹一路延伸,最终指向了城外。
古星河和阿骨迅速穿过低矮的城门洞,城外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片荒凉的乱葬岗边缘,稀疏的枯树在深秋的风中瑟瑟发抖。
残阳如血,将西天染成一片凄厉的赤红,也将地面稀疏的草叶镀上了一层不祥的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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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血色残阳的映照下,一场惨烈的搏杀正在上演!
十几个身着统一灰褐色劲装、黑巾蒙面的杀手,如同嗅到血腥的狼群,正围攻着中间一道纤细的身影。
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死亡的罗网,劲风激荡,卷起地上的枯草败叶。
被围在核心的,正是昨夜客栈中那个女子!她身上的青色外袍早已被割裂多处,染上了新的、刺目的血迹。
她脸色比昨夜更加苍白,嘴唇紧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怒火和绝望。
她的动作依旧迅捷狠辣,手中的一柄短剑舞动如风,每一次格挡、每一次刺击都带着搏命的惨烈。
但围攻她的杀手显然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如同绞索般一点点收紧,在她身上不断增添新的伤口。
最触目惊心的是她左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鲜血正不断涌出,染红了半边衣袖。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地上,倒伏着一个穿着衙门捕快服色、胸口被大片暗红浸透的中年男子。
他双目圆睁,死死盯着战团中的女儿,嘴唇微微翕动,却已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进气多出气少,显然已是弥留之际。
“爹——!”女子发出一声杜鹃泣血般的悲鸣,短剑奋力格开劈向面门的一刀,却被侧面袭来的一柄铁尺狠狠砸在肩胛骨上,痛哼一声,踉跄后退,几乎摔倒。
更多的刀光如同跗骨之蛆,紧追而至!
千钧一发!
“阿骨!救人!”古星河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瞬间打破了乱葬岗上的肃杀!
话音未落,古星河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瞬,他已出现在女子身侧,速度快得只在众人眼中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他并未拔剑,右手食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