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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饮马醉山河> 第10章 青石孤城

第10章 青石孤城(1/3)

白水关焚城的滚滚黑烟尚未散尽,南境最后一道屏障青石城被五万残兵孤守的消息,如同裹挟着死亡气息的朔风,昼夜兼程地扑进了天京城巍峨却已显惶然的宫阙之中。

     朝堂之上,空气仿佛凝固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金銮殿往日庄严肃穆的光泽,此刻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惨淡而阴郁。

    皇帝萧景睿,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坐在对他来说过于宽大冰冷的龙椅上。

    他眼神空洞茫然,如同蒙尘的琉璃珠。

    他好奇地拨弄着龙案上一个精巧的玉镇纸,对殿下群臣山雨欲来的争吵置若罔闻,嘴角甚至因玉石的冰凉触感而勾起一丝懵懂的笑意。

     “陛下!青石城危如累卵!五万疲敝之师,如何抵挡北周虎狼?饮马原、白水关,数十万大军灰飞烟灭,此乃天亡我南谕之兆啊!”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臣扑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回响,“迁都!唯有即刻迁都岭南,避其锋芒,方有喘息之机,以图后举!迟则晚矣!” “放屁!”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怒吼骤然炸响!太傅林岳甫须发戟张,一步跨出班列,那身象征文官极致的紫袍因他的愤怒而剧烈抖动。

    他双目赤红,如同燃烧的炭火,直直刺向另一侧那群衣着华贵、脸色或苍白或阴沉的世家重臣,目光最终死死钉在脸色灰败的兵部尚书身上。

     “数十万大军为何灰飞烟灭?!饮马原为何一败涂地?!白水关为何化为焦土?!”林岳甫的声音越来越高亢,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利箭,带着血淋淋的控诉射向目标,“非是天亡!实乃人祸!是你们!是你们这些盘踞朝堂、只知争权夺利、罔顾国家生死的世家大族!是你们推举的那个只会纸上谈兵、昏聩无能的赵德芳!是他!是他用兵书上的蠢话,把数十万将士推入了北周铁蹄的绞肉机!是他,葬送了秦玉、徐世绩这等忠勇名将!是他,让饮马原尸骨如山!让白水关生灵涂炭!” 他猛地指向那个曾经力主赵德芳挂帅的世家魁首,手指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就是你!还有你!你们!为了一己私利,为了给你们那些不成器的纨绔子弟铺就晋身之路,硬生生把军国大事当成了儿戏!把国之干城当成了换取功勋的筹码!你们才是南谕的掘墓人!是趴在社稷梁柱上吸髓敲骨的白蚁蛀虫!” 被指斥的世家重臣们脸色阵青阵白,有人想要反驳,嘴唇翕动却发不出有力的声音,在林岳甫那燃烧着悲愤火焰的目光逼视下,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朝堂上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林岳甫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迁都?”林岳甫的声音陡然转低,却带着一种更令人心悸的冰冷和绝望,他环视着那些主张南逃的面孔,眼神如同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迁到哪里去?岭南?北周铁骑席卷天下之势已成!迁都不过是苟延残喘,将这场亡国之祸,从青石城搬到天京城,再搬到岭南的山沟里!最终,不过是让陛下,让整个萧氏皇族,在蛮荒之地多受几日屈辱罢了!祖宗基业,江山社稷,就在尔等口中轻飘飘地‘迁’之一字中,彻底葬送了吗?!” 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出来,声音沙哑撕裂,带着无尽的悲凉。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随着他的话语,瞬间淹没了整个金銮殿。

    那些主张迁都的大臣们哑口无言,面如死灰。

    主战派将领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眼中是同样的绝望和无力回天的痛苦。

     就在这时,龙椅上的萧景睿似乎被林岳甫那巨大的悲愤声惊动了。

    他停下了摆弄镇纸的手,茫然地抬起头,那双清澈却空洞的大眼睛,缓缓扫过殿下那群争吵不休、面目模糊的大臣。

    那些面孔,或狰狞,或惶恐,或阴沉,都让他感到陌生和深深的恐惧。

    他下意识地寻找,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须发皆张、胸膛剧烈起伏的老人身上。

     只有太傅……只有太傅林岳甫,那张苍老的、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在萧景睿单纯的世界里,是唯一熟悉、唯一能让他感到一丝安全的存在。

    他小小的身子在宽大的龙椅上不安地扭动了一下,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孤独感,如同毒蛇般悄然缠绕上他懵懂的心。

     混乱的朝堂,狰狞的面孔,冰冷的龙椅……这一切都让他害怕。

    他小小的脑袋里,忽然无比清晰地浮现出另一个身影——那个会温柔地抱着他,给他讲有趣的故事,会偷偷塞给他甜甜糕,会在他被宫人欺负时严厉呵斥保护他的姑姑,萧清璃。

     姑姑……姑姑在哪里?他模模糊糊地记得,很久很久以前,父皇好像很生气很生气,然后……姑姑就不见了。

    有人说,姑姑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叫镇北城的地方,在南边和北边打仗的地方中间。

     想到姑姑,萧景睿的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很疼,比刚才那种冰冷的孤独还要疼。

    一种强烈的渴望涌了上来。

    他要姑姑!他要那个唯一会对他好、会让他感到温暖的姑姑!混乱的朝堂争吵声仿佛远去了,他小小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笨拙地抓起龙案上一张空白的、带着金边的贡纸,又摸索着拿起一支对他来说过于沉重的御笔。

    墨汁滴落在纸上,晕开一团乌黑。

    他努力地回想着太傅教过他的几个最简单的字,用尽全身力气,歪歪扭扭地在纸上画着: “姑姑……景睿怕……回家……” 字迹如同孩童涂鸦,扭曲不堪,墨迹淋漓。

    写完后,他小心翼翼地将纸折了几下,又觉得不够郑重,四处张望,看到龙案一角用来压奏章的玉麒麟,便费力地搬过来,压在了那封“信”上。

    他抬起头,看向殿下唯一熟悉的身影,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恳求,小声地、含混不清地嘟囔着:“太傅……给姑姑……” 林岳甫看着龙椅上那个懵懂无助、如同迷途羔羊般的小皇帝,看着他手中那封不成形状的“信”,看着那充满哀求的眼神,一股巨大的酸楚猛地冲上鼻梁,几乎让他老泪纵横。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对着御座,深深一躬,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哽咽:“老臣……遵旨。

    ” 千里之外,朔风如刀。

     镇北城 城主府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壁上巨大的舆图清晰地标出了北周大军兵锋直指青石城的位置,如同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

     “唇亡齿寒。

    ”一个清朗而沉稳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古星河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舆图上一条蜿蜒于崇山峻岭间的细线上,“宇文烈大军云集青石城下,粮秣供给全赖这条‘飞猿涧’栈道转运。

    此乃其命脉,亦是其阿喀琉斯之踵。

    ”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厅内众人,最终落在主位旁一位羽扇纶巾、气质儒雅的中年文士身上:“军师,青石城若破,南谕天京城危在旦夕,北周下一个目标,必是我镇北城。

    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我率三千敢死之士,潜入飞猿涧,焚其粮草,断其命脉!纵不能解青石城之围,亦可迟滞周军攻势,为我镇北城赢得喘息布防之机!” 军师东方明眉头微蹙,温润的眼眸中闪烁着思虑的光芒:“师兄,此计甚险。

    飞猿涧地势险绝,周军必有重兵把守。

    三千人深入敌后,一旦暴露,便是十死无生之局。

    ” “置之死地,方有生机。

    ”古星河的声音平静,却带着金石般的坚定,“三千兄弟,皆是我镇北城的精锐,熟知北境山川地理,更怀必死之心。

    此去,不成功,便成仁!唯有重创周军粮道,方能为我镇北城,搏出一线生机!”他顿了顿,看向东方明,“城内布防,诸般事务,就全赖军师运筹了。

    ” 东方明看着古星河眼中那不容动摇的决绝,深知此乃目前唯一可行之策。

    他郑重起身,对着古星河深深一揖:“师兄此去,凶险万分。

    明,必竭尽所能,守好此城,静待君归!愿天佑义士!” 古星河抱拳回礼,眼神如电:“军师保重!守城重任,拜托了!”他不再多言,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议事厅。

    门外,寒风卷起他的青色衣袍,猎猎作响。

    三千名早已整装待发的剽悍士卒,如同沉默的礁石,矗立在凛冽的寒风中。

    他们甲胄染霜,刀枪映着冬日惨淡的日光,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冰凉的杀意和赴死的决然。

     古星河翻身上马,目光扫过一张张坚毅的面孔,没有豪言壮语,只从喉间发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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