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连着两夜(3/3)
唇角撩上几许,他浑不自知。
明怡看着来人走近,丢下那些叶片,拍了拍手上的灰道,“回来了。
”
那语气显然是嫌他回得有些晚。
裴越记得在车厢里看过时辰,也不过是戌时四刻,亥时都不到,压根不算晚,
“夫人为何等在这?”
“你忘了今日什么日子?”她一双清澈的眼睁得老大,俏生生问他。
裴越喉头略滚,没有说话。
他当然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昨夜完事后,他便想起今日是二十五,连着同房可是没有的事,他还以为明怡今日不会应他,没成想她竟然来书房催。
顿了片刻,裴越如是说:“我们这就回后院。
”
“回后院做什么?”明怡讶然道,旋即勾着手轻轻往里一指,“我的酒呢?”
裴越脸色蓦地僵硬,随后反应过来。
他只记得自己的班,忘了她的班。
今日也是她喝酒的日子。
怎么撞一处了!
怪那日她给他圈日子时,忘了细看。
裴越硬是默立了片刻,平复了心绪,抬步往里走,“行,喝酒。
”
明怡看出他不情不愿,朝他背影咧了个笑脸,随后大摇大摆跟着他进了屋。
少顷,书童将酒窖送来的酒呈上来,比起酒窖那一坛,这个酒壶实在称不上大,也无妨,有的吃就不错了,明怡也不指望裴越真能让她喝个够。
先净了一把手,将酒壶拎到炕床小案,整个人舒舒服服歪在炕床上,拔开酒塞,慢腾腾倒出一盏,不过瞬间,便是满室飘香。
“真真好酒,好一壶女儿红!”
饮之前,先看了一眼那便宜夫君,只见那人端身坐于案后,已然接过书童递过来的几份文书,无情无绪地翻阅,眼神瞅都没往她瞅一眼。
明怡也不睬他,独自小酌。
裴越这厢叫进来几位管家,先料理了几桩族务,管家们察觉少夫人在侧饮酒,一个个也是跌掉下巴,纷纷垂首应声,连头都不敢抬。
“家主,军器监副监陈大人侯在门外,想求见您,为今日之事跟裴家赔罪。
”
“不见,”裴越毫不客气回绝,“另外,从戒律院抽调一名婆子去陈家,叫她看好长姐母女,有事随时回府禀报。
”
……
几位管家陆续退去,最后裴越留下一位,这位管家管府外人情往来,对接外务。
写下一封手书交予他,“你着人去一趟肃州,叫肃州和雍州一带的铺子,协助朝廷应急,调度物资,确保粮食供应。
”
“明白,老奴这就去。
”
明怡听到“肃州”二字,眼芒微微一动,抬眸看了裴越一眼。
朝中如他这般心怀社稷的臣子并不多,他帮过肃州好几回,只是他自己不记得罢了。
裴越将人遣出去,继续翻阅各部遗留的那些账目,琢磨着哪些可以酌情通过,哪些需打回去……当然,他也知道明怡在瞧他。
“青禾呢?”他忽然发问。
明怡心猛地一跳,她今日为了喝酒,将青禾打发去皇宫溜达溜达,提前踩点。
“我让她去厨房帮忙,估摸着在那玩罢。
”
裴越这才抬眼瞧她,带着冷笑,“然后你就躲我这喝酒?”
明怡大喇喇指了指外头,“这儿,她进不来呀,这么多护卫,她闯不进来的。
”
这些侍卫当然不是青禾的对手,但青禾必须保存实力,不能叫裴越看出她就是那夜的蒙面高手。
所以,即便青禾在府上,也不敢进来。
裴越看着她理所当然的模样,突然想起他那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答应她在这里饮酒。
喝得他满屋子酒气。
他强忍着没有皱眉,继续看文书。
明怡这厢已连喝了三杯,一人独酌多无趣,那夜裴越明知她满身酒气还敢亲她,意味着他也不是那么嫌她,所以……明怡叼着一只酒杯,来到裴越跟前,整个人伏在桌案,带着一脸看猎物的新奇。
裴越察觉到她咄咄逼人的目光,头也没抬道,“乖,一边去喝。
”别搅他。
手中的狼毫已蘸了墨,打算写批复。
孰料那人凑得更近,一张清逸的面庞怼在他眼前来,鼻息裹挟着浓烈的酒香几乎砸在他面门,
“你陪我喝。
”她一字一句带着蛊惑。
眼神晶莹剔透,又毫无波澜。
裴越手中狼毫顿住,未抬眸,也未动,也不知是在忍受还是斟酌,半晌挤出两字,
“别闹。
”
“过几日皇后寿宴,你也不喝?”
“陛下准我喝果酿。
”裴越依然气定神闲。
明怡不干了,将酒盏的酒饮尽,嘴一松,酒盏跌落桌案,蹦出一点酒沫子沾在他衣袖,裴越闭了闭眼,抬起眼,正待开口,那双清澈的眸眼压下,唇瓣覆过来,含住他,被她裹热的酒水一点点顺着她唇尖齿间往他嘴里渡。
裴越脊背绷紧,深吸一口气。
些许酒液滑落,湿了他前襟,不得已,裴越只能回应她包裹住她,接住她渡来的酒液,很快热辣辣的酒液刺入他喉下,呛得他撤开脸,猛地咳了几声。
明怡撑住桌案笑起来,“家主,你是真不能饮酒呀。
”
裴越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那张白皙的俊脸也被咳得通红,他嗔着她,气得一言不发。
眼见他唇角还残存些许酒珠,明怡再度覆过去,轻轻叼住他下颌,将酒珠含入唇里,继而咬住他唇瓣,看着那副被酒熏染出潋滟神采的面孔,说道,“家主,多谢你。
”
裴越嗓音温和又无奈,“谢我什么?”
明怡没回他,挤进他怀里,圈住他脖颈,加深这个吻。
此刻的他,一身青衫,眉目如画,端端正正坐着,极像那雪山之巅的佛子。
可这佛子再怎般纤尘不染,也被她磨得一点点染上欲色,手臂渐渐圈住她腰身,抱着她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凭着本能一点点将她往下摁。
大约是被她灌了酒,糊涂了吧,裴越心想他竟然能由着她在书房做这等事。
可裴越这个人,习惯嵌在骨子里轻易更改不了,都这样了,明怡以为今晚能宿在书房,可裴越硬生生打住势头,径直将她兜在他的氅衣里,抱回了长春堂。
明怡绝望地埋在他怀里,甚至连挣脱的欲望都没了。
进了屋,裴越将人放在拔步床上,看着她不施粉黛的模样,低声道,
“我身上未洗,你且等等。
”
他不能忍受未洗干净与她同房,更不能接受在书房做那等事。
他是一家之主,书房侍卫林立,奴仆如云,该有的威严要有。
明怡默默点头。
大约是为了抚慰她,这一夜他极尽耐心,吻从她唇瓣流连至她耳珠及那起伏的山峦,甚至进抵后也很照顾她的感受,这是明怡觉着最顺畅的一次,代价就是时辰有些久。
翌日裴越夜值,当值时不论是他分管的衙门还是旁的各部,只要是递来的文书必须全部过目,等到闲暇时,不知不觉已至亥时。
这个时辰裴越是要就寝的,在内阁亦是如此,沈奇伺候他更衣洗漱,等着人上了塌,便睡在门外的脚踏处。
裴越却睁着眼睡不着。
他第一次在当值时想起明怡。
她这会儿是睡了,还是倚着枕巾看话本子?
连着两夜在这等时候均与她在榻间欢愉,今夜落了空,难免有些想,他本以为这样纵欲,身子多少会觉得倦怠,可事实是小腹燥热,贪恋不已。
裴越生生掀开被褥,任凭凉风掠进来,逼着自己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