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回家(2/3)
七皇子率文武百官磕头谢恩。
随后,皇帝命七皇子代他前往文昭殿处置这两日积压之政务,一朝天子一朝臣,诸多公卿环绕七皇子身侧,有意攀附,七皇子却是立在丹墀朝众人一揖,
“诸位,我朱成毓非怀王恒王之流,诸位无需费心讨好,当好官,办好差,咱们不为同党,皆为天子之臣党。
”
群臣闻之,无不拜服。
这话后来自然传到皇帝耳中,圣心颇慰,经此一乱,皇帝也好似苍老了不少,心性不如过去那般狠辣无情,教训摆在眼前,无心再去扶持一人来制衡小七,反倒是有些担心尚被圈禁的恒王,他嘱咐刘珍道,
“你亲去一趟恒王府,给朕好生训斥恒王,叫他安分守己。
”历经怀王之变,皇帝对恒王也存了戒心,唯恐其贼心不死,故态复萌,毕竟上了些年纪,经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
刘珍应是,抖着一方拂尘,带着三两小内使自奉天殿踏出,今日的夏阳可谓绚烂,晨起一场雨将昨夜硝烟洗净,此刻碧空如洗,奉天殿前的苍穹现出一片蔚蓝无际的青天来。
老首辅在世,此刻该是欣慰的吧。
刘珍慢悠悠带着义子们拾级而下,遥望前方星罗棋布的官署区,叹道,“史书千载,枯骨累累,朝堂上素来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似无论何等血雨腥风经过夜色的洗礼,皆是过眼云烟了,”他抬手指向当空烈日,“你们瞧,翌日太阳照常升起。
”哪一日他也是这座皇城下的枯骨之一了。
刘珍摇头叹了叹,出午门乘坐宫车抵达恒王府外,自恒王被圈禁,府外锦衣卫昼夜巡守,见刘珍坐在宫车内,为首的锦衣卫千户,立即殷勤上来掀帘,“什么风,把老祖宗您给吹来了?”
刘珍弯腰出车,睨了千户一眼,略觉面熟,含笑答道,“陛下不放心恒王,命我来督戒几句。
”
锦衣卫千户瞬间会意,“您放心,属下四处都防着呢,便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一只蚂蚁也爬不出来。
”
刘珍搭着他手腕下车,“最好是如此。
”
随后他来到恒王府门前,立着未动,而是吩咐身侧一名义子,此人正是司礼监一名随堂太监,还未秉笔,却准许呈报整理文书,是刘珍悉心调教的几位义子之一,“咱家就不进去了,你替咱家去给恒王殿下带个话,就说陛下让他安分守己,如此可颐养天年。
”
能否真能颐养天年,刘珍不敢断言,但至少可活至皇帝驾崩。
那名义子立即应声,抬步打小门进了府。
锦衣卫千户见刘珍拢着拂尘凝立不动,好奇道,“老祖宗,您怎么不进去?”
刘珍望着前方明绿的牌匾没接话。
倘若今日他进了这恒王府,回头传到朱成毓耳朵里,只当他跟恒王来往密切,来日朱成毓登基,他就没好果子吃,混到司礼监掌印的位置,那必是人精中的人精,深谙那些上位者的心思。
至于为何点这名义子进去,只因这名义子平日过于机灵了些,他不喜欢笨人,却也不喜欢底下人过于机灵,叫他吃个教训。
刘珍所料不差,这名唤雷山的随堂太监着实“机灵”,为何,只因他是恒王收买的线人。
雷山甫一进王府,便径直往恒王书房去。
自被圈禁,偌大的恒王府仅留两名内侍,一人干粗活杂役,一人侍奉日常起居,王府每日吃穿用度都得寻内廷司讨要,有一顿没一顿,日子过得十分憋屈。
恒王圈禁没多久,便瘦得形销骨立,不甘就此沉沦,却又如困兽无计可施,每日只能在书房习字作画消遣度日。
雷山一推开房门,便见恒王倒在一张躺椅上,脸色抑郁如旧。
忙唤了一声:“殿下!”
恒王听出是熟悉的嗓音,蓦地睁开眼,对上雷山的眼,噌的一声便爬起坐着,“雷山,怎么是你?”
雷山见恒王瘦脱人形,一时竟未认出,心疼地往前扑在他脚下,“殿下,奴婢奉命来王府探望您。
”
“奉谁的命?探望什么?莫非父皇要赐死我?”恒王急忙拽住他肩骨,神色惊惶。
雷山含泪摇头,“非也,实则是怀王作乱,今日凌晨伏诛,陛下不放心您,特吩咐我干爹来府上探望。
”
一听刘珍到了门外,恒王神色发亮,“那他怎么不进来?”
话未说完,旋即明了,恒王凄楚地笑了笑,无力地摇着头,“哎,果然是墙倒众人推。
”
“对了雷山,我昨夜听得外头乱糟糟的,出了什么事,你仔细告与我知。
”
雷山便将怀王造反一事悉数告知,恒王闻言方知外头已天翻地覆,怔愣许久,喃喃道,
“这么说,这天下终究还是老七的天下?我就知道,往日父皇宠我,说到底,均是给他的宝贝嫡子做练刀石,可怜我汲汲营营一生,最终落个妻离子散的下场。
”
说到此处,他突然想起什么,回过神来,质问雷山,“不对,李襄不是叛国么,一个叛国贼的外甥,能当太子?”
雷山苦笑道,“殿下有所不知,北定侯如今已不是叛国贼了,就在昨日,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