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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全文终(3/3)

了,皇帝痛彻心扉,禅位于太子,避居西苑。

     同年新帝登基,擢裴越为内阁首辅,新年伊始,年轻的帝王与练达的首辅锐意推行新政,改良税法,兴百业,安民生,国力蒸蒸日上。

     民间有谚,文有裴东亭,武有李蔺昭,可保国朝五十年无忧矣。

     又三年过去。

     大雪茫茫。

     除夕在即,整座肃州城张灯结彩。

     这座遥远的边城,早已不复当年那般凋敝,如今商肆鳞次栉比,政通人和,烟火阜盛。

     自两年前昭王于阳关举行军武大比,西域诸国臣服,四方商旅汇聚于此,昔年战火纷飞之地,已成万商云集的繁华都市。

     京城的烧鹅肆在这里开了分号,百年老店同仁药铺亦在此扎根。

     明怡自战事后,身子不大好,每到冬日总要咳上好一阵,今年亦然。

     今日腊月二十八,明怡循例在肃州北城门处当值,以她如今的身份当然不必守城,只因年关将至,诸多将领返乡过年,恐戎狄乘隙来犯,她这位昭王殿下亲自督城。

     城墙上有一处屋舍,乃早年李襄为方便她女子之身特筑的城楼,内有木梯直通楼下,上层三间,中为明间,左为寝卧,右为楼梯并沐浴耳房,明怡在这间城楼待的年岁比任何地儿都多。

     药铺的老药师欲返乡过年,提前遣人送药包给青禾,楼下伙计烧好热水,青禾提上来供明怡药浴,两刻钟后,明怡出浴,总算止了咳,青禾伺候她穿戴整洁,二人移至明间叙话。

     桌上新砌了一壶茶,满满一盏药茶,明怡一口饮尽,不做迟疑,曾几何时,她无酒不欢,自与那人失约,至今她滴酒未沾。

     青禾好似又收到了一封信,坐在杌子上翻阅。

     明怡握着茶盏,目光瞥了那信笺一眼,问道,“谁的信?” “还能是谁的信,自然是陛下的信。

    ”青禾将信笺内容过目,牢记于心,将信收好搁入怀中,然后掀起眼帘揶揄她,“怎么,您以为是谁的信?” 明怡失笑一声,默默饮茶。

     上一回收到他的来信,尚是半月前,过去每隔三四日便有他的消息,这回不知怎么,半月了毫无动静,别看她人在肃州,吃穿用度全是裴家供应,他承诺过,绝不叫她饿着冻着,从不食言。

     不过她也没放过青禾,斜睨着逆徒,“你如今对着陛下是知不无言,言无不应?” “那当然!”青禾每每忆及当年那场大战,犹自激愤,“当年若非陛下拦住你,我看你此刻已然与南靖王在泉下作伴了。

    ” 当年南靖王布下火军阵与伊尔汗大军正面交锋,明怡见南靖王强撑不住,欲接手战阵,是朱成毓以死相逼,方改换青禾上场,那一役,南靖王战死,青禾受伤,盟军以死伤一万的代价,击溃伊尔汗主力,迫得他们远遁出关。

     不过那一场大兵团作战,明怡使出绝学,战场极限分兵,以五万兵力吃掉了对方十万联军,耗尽心力,整整半月未能下榻,否则当年为何没能回京? 这些年一面守关,一面调养身子。

     喝完茶,明怡搁下,起身来到窗下,眺望城外。

     天色阴沉,前日的雪犹未化,又下起了雪沫子,随风扑进来,迷了眼。

     这时,一名文吏自窗外绕至门前,立在门槛外恭道,“殿下,朝中来了人。

    ” 明怡偏眸问道,“何人,何事?” 文吏答道,“来了一位官员,说是奉命来犒军。

    ” 明怡闻言淡淡颔首,前段时日车昌国犯边,被青禾与长孙陵击退,杀敌五千,虏获五千头牛马,收获颇丰,朝廷说要来犒军,不成想来得这般快。

     “人在何处?” 文吏往前方一比。

     明怡大步迈出,迎面冷风更劲,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氅衣。

     雪忽然在这一刻纷纷扬扬而落。

     明怡似有感应,蓦地转过身, 宽阔的城墙正中,一人玄氅矗立,眉若刀裁,眼如寒潭,静峙如岳镇渊渟。

     一重风,一重雪,裹挟些许雪沫洒落他眉梢,恰似松针托住将融未融的雪珠,衬得他清朗端方,风骨依旧----- 一如初见。

     明怡心跳倏忽静止,悄然抬手,挥退左右。

     四野空寂,漫天风雪中唯立着他们二人。

     明怡眼底交织着几分不可置信和难以克制的欢喜,缓步来到他跟前,注视他。

     “多年未见,东亭风采依旧。

    ” 裴越静默凝视眼前这道熟悉又略显陌生的身影,只见她一身玉色王袍,面颊好似瘦了些,映得眉目越发深邃,立在这辽阔的天地间,如孤峰映雪,清皎独绝。

     气质较四年前,又盛了几分。

     唯一未变的,大抵是发间那根玉簪。

     裴越望着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容,喉间几度黏结,却仍维持着风度回了一礼,“臣裴东亭见过昭王殿下,经年未见,殿下可还好?” “我好与不好,你能不知?” 人都来了,明怡已然不作遮掩,往前一步,离着他只剩一拳的距离,衣摆相缠相依。

     那家烧鹅店是他所开,药铺亦是裴家产业,每日均有人来往王府,她好与不好,他定了如指掌。

     说完明怡目光落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见他一手空空,一手负后,哑声道, “约好下一回相见,共饮杏花酒,东亭可捎酒来了?” 裴越一寸寸逡巡着她清瘦的五官,心口如被细针刺痛,这些年他夙兴夜寐,殚精竭虑稳固朝纲,为的便是早日与她团聚。

     明怡见他不吭声,只当他在置气,眼底浮起些许委屈,“东亭可知,自与你一别,整整四年,我滴酒未沾。

    ” 唯恐酒足饭饱,忘了当年之约。

     裴越眼底被刺出些许湿气,唇角微微一扯,掀出一丝不忿来,“自与蔺昭分离,每夜我总要独饮一小盏。

    ” 唯恐忘了与她对酌的滋味。

     明怡胸口一窒,酸气刹那弥漫整个眼眶,“我听闻承玄今年春闱高中探花。

    ” “没错,他已入朝。

    ” “青禾也已独当一…… 江山后继有人,他们终于可以卸下身上的重担,相守相望。

     应着这话,裴越缓缓从身后掏出一物, “先皇数月前驾崩,临终留下这道旨意,蔺昭可愿一听?” 明怡神色一肃,目光自他面容移至圣旨, “请东亭为我宣来。

    ” 裴越将圣旨摊开,声线清亮,“昭王品貌双绝,功在社稷,今特赐婚于裴氏家主裴越,即日完婚,钦此。

    ” 一字一句,叩动心弦,听得明怡思绪万千,心头忽然火辣辣的。

     裴越合上圣旨,缓缓抬眸,迎上她雪亮的视线,郑重道, “李蔺昭,我裴东亭娶你来了。

    ” 明怡眼眶一热,猛然扎进他怀中,紧紧环住那熟悉的肩骨宽背。

     “何时完婚?” “就在今时今日。

    ” “这封圣旨用了什么代价?”她听闻皇帝因裴越没拦住她出征,而痛恨于他,与他翁婿之间相看两相厌,这封圣旨一定得来不易。

     “裴家半数家资捐作边军军饷。

    ” “你这是何苦?” “昭王殿下不会以为,裴某真要与你无媒苟合?” 这厮,还在记仇呢。

     “那便算聘礼。

    ” “三日前,我已携媒人将聘礼送达陇西李府老太太跟前。

    ”自明怡出征,老太太便回了陇西老宅安置,离得近,时常能回去探望。

     明怡伏在他肩头,深吸着那熟悉的清冽气息,相思得解,哑然失笑。

     所以,他始终还是那个将规矩刻在骨子里的裴东亭。

     裴越小心翼翼吻住她发梢,将她紧紧拥在怀里,闻着熟悉的冷杉香,感受到她跳动的心跳,那颗惶惶不可终日的心总算安定了些。

     雪越下越大,风声鹤唳。

     天色在将暗未暗之时,浩瀚的关外被茫茫大雪覆盖,有如铺开的一卷巨大素帛,无马,无人,所有山丘草木均被掩去了痕迹,数万忠骨尽埋于此。

     一墙之隔的城内,冉冉升起零星灯火,渐而一盏两盏,连成一片,汇为万家灯火,在无边无际的雪色里膨出温暖的晖芒。

     二人恰巧立在这一道薄薄的又坚不可摧的界限处。

     裴越缓缓松开她,望向城外隐约可见的远山。

     “父亲墓冢在何处?” 裴越口中的父亲,自是北定侯李襄。

     明怡牵着他来到墙垛处,指向东北一处山谷, “就在那。

    ” “祖母交待,你我二人对着父亲墓冢方向,拜堂成礼即可,你看如何?” “很…… 二人登即跪下行三拜九叩之礼,当年裴府未能完成的婚仪终于在此刻得到圆满。

     寒风卷过,远山寂寂,一声“夫妻对拜”,连着二人唇边笑意被风一同卷进夜色里,飘向城外绵延的山峦。

     谁说凛冬无春,但见冰峰之上,万里银辉。

     想来,这片被无数将士用鲜血浇灌过的土地,来年必是春暖花繁,岁月无霜。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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