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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迷雾之城,窥探者背后的秘密> 第101章 金銮殿

第101章 金銮殿(3/3)

谢晓敏没说别的什么吗? 她还问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否一切安好。

    我说都好都好,只是辛苦大家了。

     当然一切安好。

    我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许愿似的说。

    我自然明白她所说的辛苦大家了是什么意思,她请假,五年级的其他语文任课老师就得分担她的课程。

     我要关手机吗?她看着我,一脸阴郁和 冷峻。

     我不知如何作答。

    她关了手机,白天我就联系不上她了。

     我估计那个给咱家里打电话的人就是去学校找我的小老头儿。

     别瞎想。

     我们住这么好的房子,人家肯定以为我们很有钱。

     别瞎想了,我们可以换更先进的锁芯,把超B锁换成C锁,或者指纹锁、人脸扫描锁,都行。

     不是锁不锁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我只是为你担心,我又没仇家。

     我也没仇家。

    你站太久了,坐下。

     我把她搀扶着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她走路时软软地靠在我身上。

     为了让她安心,当晚我就让人把大门口的锁芯换成了C型。

    自己拿了一把钥匙,并提醒她明天给老陶一把。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师傅换锁芯,肯定觉得换不换无所谓,只是不想拂我的好意。

     第二天我刚到办公室,就接到贺虹来电,说她的手机接到了好多电话。

    我耐着性子询问来电是不是同一个号码,她说是。

     这个手机号却不是我手机里留着的丁盖忠的那个号。

    但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她说,我就接了一次,肯定是那个呼哧呼哧的男人,给我们家里打了几天电话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对她 直 日 我说,你把手机关机。

     那我怎么和你联系?家里电话线也 拔了。

     我无奈地说,没事就不用联系。

     过一会儿她又给我打来电话,用老陶的手机。

    说已经下载了一款手机卫土软件,把那个手机号存入黑名单,拦截了来电。

    但如果进入软件,还是能查到他发过来的信息,信息上的文字不堪入目。

     我说,别看别看,有啥好看的。

     这样平安无事过了几天。

    在公司,我难掩心烦气躁,工作上出了点儿差错。

    我白天更担心的是她在家里的情绪,毕竟怀有身孕,毕竟她问过我仇家是谁(她不再问我有没有仇家),而我只是语焉不详地含糊过去。

    晚上,她在我面前无缘由地叹息着,抿紧双唇,只从鼻子里往外呼气。

    看着她满脸的迷茫和哀伤,我连杀了丁盖忠的念头都有了。

     白天在办公室,我用手机给丁盖忠打电话,他两个号我都打了,都没接,长音。

    他肯定在那头得意着,嘿嘿冷笑。

    我用座机给他打了电话,我喂了一声,立即被他挂掉。

    再打,就不接了。

    这狗娘养的。

     我想去他家找他,又不想被视为上门闹事,终究没去成。

    我想过报警,思忖再三,决定再看看情势发展。

    因为仅凭此,即便他被抓到派出所,无非也就是二十四小时后就被放出来。

    贺虹看到信息,如果对方表示要杀人,她肯定会转告我。

    他当年小学都没念完,发文字短信,对他来说是勉为其难了。

    这说明,他发给贺虹的文字信息,尚在她精神可承受范围内。

    只是,她的脸色一天天苍白下去。

    她保持缄默,说明她不想让我过分担心。

     我知道,丁盖忠必定还会放什么幺蛾子出来。

     这天回到家,老陶正坐在饭桌边等我,面对她烧好的飘香菜肴,还有她的一脸冷峻。

    直觉告诉我,肯定是贺虹跟她说了什么。

    但我想错了。

     她冷冷地瞥我一眼,说,丁志兵,你回家了。

     贺虹呢? 二楼。

     妈,你难得留下吃饭。

    我想着,贺虹肯定是挨批了,或许正在独自抹泪呢。

     谁跟你吃饭?说完了话我还得赶紧回去。

     我把公文包放在门边,换好鞋,乖乖地坐她对面,等她训话。

     今天午后,一个老头儿来找贺虹了。

     啊……… 你知道他是谁吗? 知道。

    事到如今我没办法再遮着掩着了。

     怎么回事? 我只能把在爸妈面前讲述过的故事重复一遍,尽量客观冷静。

     怪不得我闺女这些天精神萎靡,杯弓蛇影。

     你没让他进屋吧? 笑话,我怎么会让陌生人进屋。

    还阴阳怪气地说要参观金銮殿。

    什么金銮殿? 妈,这只是我们村里人喜欢打的一个比方。

     表示豪宅是吗? 我点头称是,补充说,早些年,我们村子里谁家买了电视机,别人也会说这户人家金銮殿一样。

     乡下人,井底之蛙。

     妈,丁盖忠和你说什么了? 我没让他进门,他门外我门内,站着说了一会儿话。

    他说你无缘无故地开除他,就因为他手指残废了,没办法上岗了。

    他说如果不是看在你们是一个村里的,他就要找人挑你的脚筋。

     他不敢找我的,妈。

    我打他电话,他都不敢接。

     那他为什么找贺虹,贺虹跟这事有关系吗,能帮助他解决什么问题? 他并不想解决什么问题,他就是纠缠,给人添堵。

     那也不能给我女儿添堵。

    他知不知道我女儿怀孕了? 应该不知道。

    我回想了一下,难以断定谢晓敏有没有跟丁盖忠说过贺虹请的是保胎假。

    我想起来了,那晚丁盖忠约我去我新村的家里见面,我跟他提过贺虹准备生孩子,随后回到锦园,得知她有喜了。

    我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这么说你一点儿错也没有?没错你慌什么? 我没慌…我有错,没耐心细致地给那个无赖做思想工作。

     你得了,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他有没有提什么要求? 他就是说,和你没完,有你好看。

     对,对,让我好看是他的核心意思。

    我唯有苦笑。

     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他不是要挑我脚筋嘛,我先打断他的狗腿,我知道他住哪儿。

     你去坐牢可以,贺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谁拉屎谁擦屁股,你倒问我?他今天过来,碰见贺虹了吗?没,她在楼上午睡。

     那就好。

    我有理由为此庆幸,贺虹没见着这个人,就只是隐约担心着什么,不会转化为具体可感的恐惧。

     那个人走后,我找女儿了解情况,她说只知道你把人家开除了什么的,具体怎么回事,她也不甚了解。

     我没言语。

    我相信贺虹说的。

    对丁盖忠来说,要把一件事说清楚,超出了他的文字表达能力,即便他要实事求是地说也是枉然。

    他怎知我的具体住处同样是个谜。

    或许他今天上门就是要把事情和贺虹说清楚,以他自以为是的方式。

    哪知被老陶挡了驾。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刚才我和女儿商量好了,回娘家住,我和老贺保护她。

    看那个丁盖忠敢不敢上门,老娘打断他的狗腿。

     我不好表态,因为我不知贺虹是不是同意了。

    我试探着说,丁盖忠说过还会来吗? 你都没听我说话嘛,丁志兵,他说过和你没完! 自尊心不允许我把贺虹交代给老贺老陶保护。

    那我成什么了?好歹还算个男人吧。

    自尊心也不允许我只因为丁盖忠上门骚扰一次就灰溜溜地从金銮殿搬出来。

    老子不是吓大的!我对自己说。

     我低声下气地说,妈,此事容我和贺虹商议再定。

    我也想问一问老陶是不是打算让我也住溪柳去,但我没问。

    以她的脾性,让女儿女婿分居的事她干得出来。

     就这么定了,晚上不好动,明天我和老贺就过来把她带走。

    她腾地起身,朝楼上吆喝着,贺虹,妈回去了。

     楼上没动静。

    她不在意,说,你上去看看。

     我目送老陶出门,去二楼找贺虹。

    她竟然躺在床上,吓我一跳。

    我俯身查看,发现她脸上还挂着泪痕,不由得一阵心酸。

     我花了好大劲儿才把她劝下床。

    给她洗了把脸,搀扶着她下楼吃饭。

     妈走了?她扒了几口饭,放下筷子,看着我说。

     我想那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但还是轻声细语地回答道,是,她说明天再过来。

     妈说下午那个小老头儿来过了。

     我嗯了一声。

     怎么回事? 我只得把筷子放下,把刚在老陶面前讲述过的故事又讲述一次。

     你总算肯告诉我实情了。

    她叹着气。

     吃点儿,吃点儿。

    我示意她拿起筷子,要不,我喂你? 她不为所动。

    妈肯定也和你说了,让我住回娘家去。

     她没邀请我。

    我笑笑。

     对,她说你只管上班,周末去看看我就可以。

    对了,妈下午出去给我买新手机号了,一再交代不管任何人按门铃,都不能开门。

     我用力拍了一下脑袋。

    老陶能想到的事,为什么我就想不到呢,我早该给贺虹买新卡,公司边上就有移动营业厅。

    我还得去电信营业厅一趟,给家里的固话换个号。

     我没答应妈。

     她说……. 她说她的,我说得等你回家商量。

     你不能去。

    那个混蛋上门一次,咱就跑,成什么样子了?跑回移民新村吗,和他挨得更近,方便他隔三岔五地上门?那就中了他的计。

     我们去住溪柳怎么样?感觉总与那小老头儿远一些。

     你不是没答应妈搬过去吗? 我觉得妈说得有道理,真打起来,小老头儿肯定不是我妈对手,再说小区里都是我们柳树村的人。

     我沉默着。

     在妈身边,我感觉安全,但我又不能真的和你分居。

    还有漫长的六七个月,孩子在肚子里的轻微举动都会让我想到你,你却每天不在眼前。

     你是准备和妈说,我也搬过去一起住? 对。

     妈好像不喜欢我这个山里人每天在她眼前晃悠…·…如果回新村,可以住我爸妈那里去,丁志珍陪着你去卫生院产检也方便,那小老头儿起码明面上对我家里人还不敢怎么样…… 我看还是得搬,妈说那个混蛋说,世道不公啊,丁志兵住金銮殿,他却连看一下金銮殿都不行。

    他就是眼馋咱住得这么好对了,什么金銮殿? 我们村里人喜欢把好房子叫作金銮殿。

     啧啧,还不如叫皇宫。

     我们搬出金銮殿,他也不会罢休。

    话是这么说,我的心还是动了一下,如果我和贺虹真的搬出了老板的金銮殿,是否某种程度上有助于促进与丁盖忠的和解呢? 那倒也是。

     何况他进一趟锦园不容易,不像新村阿猫阿狗闭着眼睛都可以进,也不像溪柳的老头儿保安大白天也打瞌睡。

     他能进来一趟,肯定就会有下一趟, 我…. 她抚着胸口,却朝我摆手。

     我迟疑片刻,说,就算他进来,又能怎么样?贺虹你记好了,透过猫眼看,如果他赖在门口不走,你就报警。

    临山派出所也搬到桥头新区了,警察过来也就几分钟。

    再说白天妈不是一直在嘛。

     你知道的,虽然她每天早上从农贸市场带菜过来,但上午下午偶尔想起漏了什么,也会出去一趟,食谱里缺根葱也不行啊.·…她就是太讲究,别的事也一样。

    你以为她摆架子,太讲礼数,条条框框太多,其实这只是她的脾性使然。

     是,妈啥都讲究。

     锦园安保森严,保安个个年轻力壮,陌生人进小区要登记,还得和主人用视频对讲机通上话,保安才放进来。

    他怎么进来的? 总有百密一疏,我苦笑着说,或许小老头儿是翻围墙进来的。

     围墙上不是有金属尖头栏杆嘛,上面还有高压线。

    他不怕肚子被刺穿一个洞吗,他不怕被电死吗? 那些电线是唬人的,并不通电。

    但我没和她说这个,她是邢么单纯的人。

    我想了想说,或许他有亲戚或别的熟人住在小区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怎么可能,他不是你们黄花岭村的人吗? 这种可能性确实很低,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我也想不出。

    我无奈地摊手。

     那我就坐以待毙?她不掩饰惶恐,摆在桌子上的手也在抖。

     我说了报警啊,警察抓他一次就乖了。

    妈不是也在嘛。

     明天起我让爸也过来。

     好,我保证供应他好酒。

    那就这么说定了,每天晚上爸妈都吃了晚饭再回去,我争取早点儿回家,和爸喝几杯。

     那你早上迟点儿出门,等妈到了你再走。

     我满口答应。

     好像一切问题都得到了圆满解决。

     吃完饭,收拾妥当,我和贺虹下楼散步。

    小区就是花园。

    我们到小区门口超市买了一条好烟,我在微信里联系上了保安队长-一人住没多久,我就加了物业主任和保安队长的微信。

    队长说他在监控室。

    我当着贺虹的面把烟交给那个叫梁大彪的队长,我说明天把一个小老头儿的照片发给他,绝对不能让这个无业游民再窜进小区。

    他满口答应,殷切地表示,丁经理交代的任务比天大,一定会交代兄弟们不折不扣落实到位。

     我以实际行动向贺虹表明坚守18、19高地的决心。

     我们回家。

    贺虹挽着我的胳膊,一路上笑靥如花。

     老陶自然拗不过宝贝女儿,无奈放弃接走她的打算。

    何况老贺也反对。

    什么样子嘛,把好端端的小两口分开。

    他在和我碰杯时说。

    他不像我和贺虹设想的那样和老陶成双结对地进出锦园,但老陶确实和我做到了无缝对接,给贺虹吃下了定心丸。

     一周后,梁大彪把一张显见是从监控视频上截下来的图片发给我,言辞凿凿地说,就是那个叫丁盖忠的小老头儿,当场被他手下的兄弟们轰走了。

     我表示了感谢,希望他们再接再厉,为小区业主们把好安全关。

    事实上我不能完全断定图片上那个人就是丁盖忠,只是身高、身形确实很像,五官是看不清晰的。

    他试图跟在小区业主后面通过小区闸门,被眼尖的保安盯上了。

    图片上那个人的衣着打扮与丁盖忠以往在公司里留给我的猥琐印象判若两人,肩上居然还挂着挎包,人模人样。

    挎包鼓鼓囊囊,不知藏了啥好货色。

    或许我该早点儿交代梁大彪,故意先把那个人放进小区,然后借机搜他的包。

     这事我没和贺虹说。

    没啥好说的,让她忘了世上有那么个小老头儿最好。

     又过了几天,小庞跟着我去社保所对接工作。

    她习惯性地坐副驾驶位,上了车却又旋即下车,把我弄得莫名其妙。

    我只好摇下她那边的车窗问是不是漏带什么资料了。

    她却向我招手说,丁经理你下来看。

     车子右边两扇车门被人划上了大大的“×”,显见是用锋利的刀片刮出来的,不,是刻出来的。

    可以想见肇事者当时是如何的咬牙切齿,嘴里还诅咒着什么。

     我平静地说,上车,咱们干咱们的。

     不报警? 小事一桩,你就当没看见。

     丁经理,不是你撇了哪个情人招致报复吧? 我恶狠狠地瞪她一眼。

    她吐吐舌头,识趣地拉开车门上车。

     如前所述,丁盖忠把一份检讨书押在了金建军的手里。

    我想从此总可以高枕无忧了 吧,他的把柄捏在我手里了。

     丁盖忠划我的车和写检讨书的事,我都没告诉贺虹。

    她知晓此事,是在她流产后暂时搬回娘家,我妈去探望时才透露给她的。

     贺虹进入了孕期第四个月,相对平稳期,甚至可以说是幸福期。

    她请的保胎假到期,所以就去上班了。

    人力资源部每周一有晨会,我得早点儿去,周二到周五,每天上午我都送她去学校。

    她一开始说不用不用,走路十几分钟,医生说要适量运动哩。

    从锦园到镇小确实不算远,但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我能送就送。

    她问我是不是担心啥啊。

    我说担心你走路辛苦,两条腿驮着两个人。

    她想了想说,小老头儿怎么样啊,这么久风平浪静,我总觉得…… 我打断说,贺虹你放一百个心,小老头儿绝不可能再轻举妄动。

     那就好,那就好,老公我相信你。

    话是这么说,我却感觉得到她的语气虚虚的。

     她下班,我就没办法接送了,她每天下班的时间几乎都不一样,周四下午还没课。

    这个也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老贺接送。

    老陶还是每天买菜烧饭,间或带着女儿去卫生院产检,有时老贺也陪着去。

     这样,她爸妈每天都有固定的“工作”了,各得其所。

    孩子是父母的纽带,说得一点儿没错。

     事情出在一个周四,半下午,我正在参加总经理办公会,手机静音了。

    手机荧屏闪烁,我看到是老贺的电话,但没马上去接,因为王总正在训话。

    十来分钟后,他训话完毕,是一个副总接着说话。

    我拿着手机出了会议室。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顾不上回会议室和王总打个招呼。

    来不及把车子完全停进自己的车位,就急匆匆跑向电梯间。

    等电梯的当儿,我平生第一次觉得时间竟然会走得这么慢,茫然无措地跺着脚。

    又觉得时间走得太快,也不知楼上的贺虹究竟怎样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老贺在电话里只说贺虹晕倒在家门口、不过已经醒了…… 他没说下去,因为老陶在咆哮着啥,气势汹汹,气急败坏。

    是我挂的电话,我根本无暇再等他说什么,跑回办公室抓起公文包车钥匙和家门钥匙都放在包里),门都来不及带上就跑回走廊上。

    一看电梯还停在一楼,我以从未有过的敏捷身手从楼梯上跑下去,就像在大草原上追逐猎物的豹子。

     我没在家门口看见贺虹,也没看见老贺老陶,但我马上明白了贺虹为何晕倒。

    银灰色的防盗门被人泼漆了,血红色的油漆乱糟糟地占据了大半个门面,门边的白色大理石墙面上还用红色油漆写着几个脏字。

    门前,倒扣着一个同样血红色的金属油漆桶,桶显然被移过位了,地面上滞留着无规则的血红色油漆残痕,残痕上是杂乱的鞋印。

     我犹如当场被人刮了一个大耳光子,眼前掠过丁盖忠那猥琐的脸。

    但也只是愣那么一两秒钟,我就一脚踩在油漆残痕里,以最快的速度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

    如我几秒钟之前预料的那样,一楼二楼都没人。

     我立即拨打老贺的手机。

    他过了十几秒钟才接电话,说他们在卫生院,贺虹出血了…… 这是我这辈子最悲伤的时刻。

     事后我得知,中午老贺去学校接了贺虹回家。

    她吃了午饭,还小睡了一会儿,然后一家人去卫生院,贺虹做例行产检。

    一切都很正常,接诊的也还是那位和颜悦色的颜医生,都老熟人了。

    唯一有点儿差池的,是抽血窗口的那位护士或许情绪不佳,罕见地没一针见血,在贺虹手臂上刺了三针才把针头刺进蓝色的静脉,被老陶骂了儿句,贺虹还一个劲儿地劝慰护士,没事没事。

    然后一家人就高高兴兴地回锦园……贺虹晕倒在防盗门前,颇有经验的老陶立即让老贺把她背进家里,平卧在沙发上,掐人中,宽衣舒体,三四分钟后就乐酮了、z赞就是在那时给我打的电话。

    息哀的是、贺虹虽东醒,她下身压着的沙发部位却染红了。

    z陶朝艺贺咆哮,让他去开车。

    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小区,但在试图把车子开人小区地下室时一度遭到了保安的阻挠,他花了一两分钟才让保安明白出了啥事,升起了横杆。

    人命关天,保安为弥补过失,主动坐上他的车引路,以免他在迷宫般的地下车库迷路。

    车子直接开到了我们家的这幢楼下,老贺把车子停到电梯间前…我给老贺打电话时,他和老陶刚搀扶着贺虹走到急诊室,老陶正火烧眉毛地与迎上来的护士嚷嚷着什么……… 还能说什么呢,一切都过去了,又像一切都还没过去。

    我看着贺虹在一楼二楼上上下下,打点行装。

    我视野里是大大小小的拉杆箱、编织袋、硬纸板盒,无一例外全张着嘴,像贪婪的巨兽。

    我的内心起起伏伏,却尽量表现得无动于衷。

     要帮忙吗? 不需要。

     等会儿我开车送你过去,大包小包的。

     我叫爸妈开车过来接。

     我就搭不上话了。

    我想我是不是得躲出去。

    我还没想好是不是躲出去,却先躲进了书房。

    我没掩门,显得光明磊落。

    我想着,贺虹一走,我将何去何从? 贺虹出院后,就被老陶老贺接过去住在娘家,说是养身子。

    一住三个月,其中两个月是暑假。

    新学期一开学,她就去上班了。

    溪柳小区刚开始我去得勤,几乎每个周末都去。

    但老陶始终绷着脸,我受不了。

    老贺的神色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他是欢迎我的,但不敢在老陶面前显得过于明目张胆。

    后来我半个月去一趟,第三个月我就没再踏足溪柳。

    我想过去学校里找她,但一想到那个因寻衅滋事罪被判有期徒刑正在监狱服刑的小老头儿也曾去学校里找过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也想不明白两者有啥联系。

     十一假期过后的某天,贺虹悄无声息地回家了。

    尽管该死的金銮殿是别人的,但家是我们自己的。

    我不知她回家是征得老陶同意的,还是擅自离开了娘家。

    她努力朝我微笑,我亦投桃报李。

    我们试图一笑泯恩仇……… 贺虹回到我身边后,老陶再没来过锦园。

    贺虹偶尔回娘家看看,我一次都没陪着去。

    她说我不必陪着。

     不知啥时起,我和贺虹相敬如宾。

    我们几乎不吵嘴,按部就班地工作、生活。

    双休日还时常一起驾车出行,在玟州市范围内来个周边一日游,但从不在外头过夜,再晚也要赶回家。

     我们依然行夫妻之事。

    我们都想表现得汹涌澎湃,甚至花样百出,但每每潦草收场。

    一开始我们还想着以数量的增加弥补质量的缺憾,但到头来只是一声叹息。

    哪怕叹息,我们都不敢发出声音,生怕触到对方的伤口,只能在各自的心底暗暗叹息。

     激情从我们的生活中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我们心照不宣地想要挽留什么,并为此共同努力过,但埋在心底的阴影就像可怕的癌细胞,不是我们努力就能去除的。

    我们都心灰意冷,却又徒劳地彼此掩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除夕那天,我和贺虹提着伴手礼回她娘家,陪着老贺老陶吃了一顿没滋没味的年夜饭。

    自始至终,老陶没正眼瞧我一下。

    我和老贺彼此卖力地劝对方的酒,结果两人都喝了个八九分。

     贺虹搀扶着我赶到新村,陪着我爸妈看春晚。

    我爸妈对贺虹很殷勤,了解了来龙去脉的他们对儿媳深感愧疚。

    其间丁志珍打来电话,说明天和老公来看望爸妈。

    或许这也算是我这一年的收获了,这死丫头总算把自己嫁出去了,嫁到了临山镇的隔壁镇。

     我不想回娘家了。

     我吓了一跳,不是被这句话吓一跳,而是因为贺虹无声无息地站在了我身前。

    她是啥时潜入书房的,我毫无察觉。

    我忙不迭地起身,迎接女王驾到。

     我想一个人回新村住,你还是住这里。

    她解释般地说,像怕我误会啥。

     我也正打算着,你回娘家后,我要回新村住。

    我一个人住金銮殿算什么呢,等你回来吗,此时已不是彼时。

     你可以娶新娘子进门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旧的去了,新的未必就会来。

    我满眼悲戚地直视着她。

     她躲开了我的目光,看向窗外。

     新学期开学没多久,贺虹跟我提出离婚,说是母命难违。

    我竟然没过多询问为什么就答应了,像是水到渠成之事。

    我爽快答应,她倒反应不过来,咕哝着说,没孩子,没房子,就你一个车子,倒也清爽。

    她说得没错,我却倍感心酸,她本可以把孩子抱在怀里的。

    溪柳的安置房是有房本的,新村的却迄今没有,所以说我和贺虹没房子也说得过去。

     事实上,我们没有马上去离婚,只是分房而睡。

    这是我们一致的主张。

    整夜面对彼此,对我们都是漫长的精神折磨。

    明明彼此都同意离婚,说过却像忘记了,又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个来月-这一个来月,我们依然一起吃饭,只是没有同床共枕-直至她在今天早上推开我的房门,唤我起床吃饭时,不经意地嘟囔了一句,妈问我怎么还没离掉呢。

     她显得如此轻描淡写,像在说别人的事。

    可这句话带出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后果,老陶那可恶可憎的嘴脸立即浮现在我蒙眬的睡眼前,我一下子被激怒了。

    我竟然鬼使神差般地说,老子成全这个老女人,咱今天就去把婚离了。

     我说完,一骨碌滚下床,去卫生间洗脸刷牙。

    我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做,我不想看到贺虹的脸,否则我会动摇,会声明收回我的话。

    而我确实很想成全那张丑陋的脸,我想一辈子远离它。

    拖着耗着,不如一了百了。

     我想只要我俩坐上车,启程去县城,我就不会再变卦。

    无疑,我和贺虹都成功地做到了。

     待她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已泪流满面。

    我们面对面地站着,咫尺之遥。

     你想好了吗?她瞥我一眼,目光快速从我脸上移开。

     想什么?我是真不明白她指的啥,婚都离了,还有什么好想的。

     你家新村4幢501室的房子,能暂时借给我住一段时间吗?我可以付租金。

     那是我和某个女人的婚房,我承诺过不出租。

     她愣一下,随即笑了。

     贺虹,看来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咱搬来金銮殿时,你就把自己的后路留好了。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留条后路。

     我记得你说过,那是我们最后的退路。

     不,那是我最后的退路,你尽管继续住在金銮殿里逍遥快活。

     没了你,我还怎么可能一个人逍遥快活? 到底租不租给我? 可以,月租金一块钱。

    我向她伸出手,把手掌心摊开在她眼前。

     给你钱。

    她从裤子口袋里摸索着什么。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不相信她真能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甭管是纸币还是硬币。

     啪! 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来自两只手掌的剧烈碰撞,犹如火星撞地球,我的手掌心火辣辣地疼,一阵酸麻感穿透整条胳膊。

     你敢打我,你这个贺虹…… 我张开双臂搂住了她,把她紧紧地箍在我的怀抱里。

     她伏在我肩头,喃喃道,丁志兵,你还敢收我的租金吗? 不敢了。

     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地从金銮殿撤退?不是我,是咱们。

     让我们昂首挺胸阔步离开,好吗? 好。

    我把她搂得更紧,生怕稍一松手,她就会变成一只鸟儿从我怀里飞走。

     她的指甲隔着衬衫嵌进了我的后背,锥心地痛。

     痛,却快乐着。

    我亲吻着她的耳朵,那是她身上最敏感的部位。

    我贴着她的耳朵说,贺虹,咱们上午就离开,一起回家,好吗? 她用力地点头。

    她的脸用力地摩擦着我的脸。

    泪眼蒙眬中,我闭上眼,却依然能看见两张熟悉的脸,两张热切摩擦着的脸,璀璨的爱情火花烘托着我们热气腾腾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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