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高压水枪(3/3)
时根本见不到他,仅仅在某个老同事家的婚宴上偶遇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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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算是她半个徒弟的邵勇,如今是金枫市公安局副局长,分管刑侦、经侦、禁毒,整天忙忙叨叨,走路带风。
陈晶晶上周在电梯里撞见他,他拍着笔记本跟她倒苦水:“姐啊,开会都开不过来,最近一个星期参加了大小十九次会,你信不信?”
她当然信,跟他开玩笑说:“你们当领导的,开会就是工作,工作就是开会,再说现在哪来那么多大案要你去破。
”
陈晶晶说的是实情,金枫多年来坚持搞打、防、控一体化综合治理,全市治安环境得到大大提升,每年的刑事案件发案数量稳步下降,杀人、抢劫、强奸等恶性暴力犯罪极少发生,就连曾经多发的人室盗窃、飞车
抢夺、偷盗电瓶车等侵财案件也大幅下降,越来越完备的防控网络让犯罪分子知难而退,只要是有形的犯罪都无处遁形。
她经常听技术部门的人调侃说现在基本没现场可看了,溜门撬锁这些传统活儿怕是要绝迹,聪明的小偷都改行干电诈了,不聪明的都给抓了,基本绝后。
离开刑警队后,陈晶晶换过好几个工作岗位,不论是到办公室写材料还是下派出所当领导,她都干得不错。
不知为什么,兜兜转转,退二线后她又回到了刑警队。
陶然说她内心还保留着“当警察就要当刑警”的初衷,其实陶然何尝不是如此。
回到刑警队不久,听说有一个出差沈阳的机会,陈晶晶主动请缨。
此去沈阳她要完成一个心愿,在退休前给肖琳扫一次墓。
没想到这次出差的搭档居然是小林,而小林,正是肖琳的儿子。
出发前,陈晶晶特地联系了陶然。
陶然告诉她,到了沈阳可以找江海春陪着去,还说江海春已经退休,目前在机关退管会帮忙。
四天后,陈晶晶回到金枫,报平安的同时把小林的事告知了江海春。
江海春很意外,说这孩子很小的时候他曾见过,听说后来送去了大连,再往后就没了音信,没想到他子承母业也当上了警察,而且到了金枫。
“肖琳姐该感到安慰呀。
”电话里江海春感慨,又语重心长地提醒陈晶晶,“你是陶然的师妹,要多关心他。
他现在有工作支撑着可能不觉得什么,转眼就老了,退休后一个人孤孤单单,没老伴没孩子也没业余爱好·……依我看,你赶紧给他张罗个对象,这事就算是我拜托你了。
”
陈晶晶也是这么想的。
她有个高中同学叫周莹,在槜洲外国语中学当老师,离婚后一直单身。
陈晶晶给他们牵了线,其实也就是让他们互相加了微信,此后一直没问过他们相处的情况。
有一天突然接到陶然的电话,陈晶晶的第一反应是两人处对象有眉目了,不料电话里陶然的语气很急迫,说他开车已到金枫地界,让她马上去山湾停车场跟他碰面,“有要事相商”。
上次他们之间“有要事相商”是在她从沈阳回来后不久,陈晶晶特地带着小林一起去槜洲的南园饭店见陶然。
肖琳和陶然有着跨越生死的革命友谊,别说在沈阳,就是在槜洲、在金枫,她也多次见证他俩为革命工作畅饮过的那些革命小酒,还有他们说过的那些豪言壮语。
陶然对小林表露出一种类似父爱般的关怀,他紧紧握住小林双手,握了很久。
也许,他从小林脸上看到了当年肖琳的影子,母子俩长得太像了。
2003年,听说肖琳到上海看病,陈晶晶和曲晓明马上赶去华山医院探望,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肖琳。
已经十分消瘦的肖琳依然潇洒,她自嘲说,大姐我已经提前把一辈子的人都得罪光了,也提前把一辈子的酒喝完了,没什么可遗憾的。
说这话时,陈晶晶看到她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直到那时陈晶晶才知道,肖琳已离婚多年,唯一的儿子不在身边,她一直过着孤单的生活,工作就是她的全部。
在无数寂寞的夜晚,酒精成了她的解药和依赖。
那天,肖琳握住陈晶晶的手,悄声问她:“我看出来了,你喜欢陶然对不对?”
陈晶晶的耳根一下子热了:“我跟他就是师兄妹关系……”
肖琳叹息:“要我说,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错过你。
可惜呀·
陈晶晶把肖琳对她说过的话封闭在内心深处,成为不可触碰的秘密。
√
陶然突然出现在金枫,究竟所为何来?陈晶晶开着车想了一路,想不出有什么事能急迫到“马上”的程度。
以前陶然经常来金枫看望他的外婆,自从外婆去世后若非公务,他很少一个人跑到金枫来。
山湾停车场位于山脚下的一片竹林边,原先这里有一片杂树林,后来全部砍去,搭建了一座两层小楼,一半作为茶室,一半成了农家饭店,停车场就在小楼背后,地面铺着白色的砂石,轮胎压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陈晶晶认出了陶然那辆灰绿色的JEEP,她把自己的两厢高尔夫紧挨着他的车泊好,“嘀”的一声落锁,步行绕过屋角,眼前马上出现了另一番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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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片绿树荫浓的初夏池塘好不清幽。
数年前,有位省会大学的生物学教授带着学生来这里做田野调查,在这个冷僻的池塘里发现了一种罕见的古生物--桃花水母。
桃花水母的出现意味着周围生态环境良好。
《金枫日报》登载了这个消息后,以前无人知晓的池塘从此名声大噪,加之刚刚开通了环城高架,交通方便了,游客慕名而来,争相一睹桃花水母的芳容。
茶室和农家饭店就是在这个背景下建起来的,“现钓现做新鲜桃花鱼”的店招远在高架北路就能看见。
今天是工作日,饭店门前静悄悄,陈晶晶走上步梯,一眼看见陶然正在走廊尽头的那间茶室门口等她。
“师兄,你不是刚开完视频会吗,怎么一个人悄悄跑来金枫,不会是偷摸着来钓鱼的吧?”她有心开个玩笑,边说边把包搁在茶桌上。
茶室三面开窗,装修古朴雅致,一眼能看到外面足球场大小的池塘,很适合闲聊或者私会--他们确实是私会,在工作日的午间。
“哪有心思钓鱼,这不,马上就上新任务了,有件私事得赶紧处理,这不来找你商量嘛。
”陶然递过来一杯新沏的碧螺春,玻璃杯中茶色碧绿清透。
“师妹,跟你就不兜圈子了,先给你看一张照片。
”陶然划开手机,挑出一张合影,将局部放大,“你看,这个是不是你女儿?”
陈晶晶瞟一眼,“嗯”了一声。
上次在南园饭店见面,说起女儿的留学生涯时,她给陶然看的就是这张合影。
“你跑过来就为这张照片?大惊小怪的,你看出啥了?”
“你再看这位。
”陶然指着照片上庄渊身边的女孩儿,“看出像谁了吗?”
陈晶晶莫名其妙:“除了我自己的女儿,我还能认识谁?”
“你仔细看。
”
陶然固执的语气让陈晶晶感觉出一丝异样,她再次端详照片:“你说这个女孩儿啊,我再瞅瞅…啊?不会吧?”她看看照片,又看看陶然,目光在手机和陶然之间来回切换。
多年前,模拟画像专家张希音老师曾经告诉过她,人的面貌特征会随着时间变化而变化,胖瘦、黑白,甚至可以人为地改变眉眼、鼻梁和嘴型,但是局部再变化,五官的位置关系是不会变的,尤其是耳朵,人的五官中耳朵的特征最稳定,也最容易被忽略。
“你没看错,是我女儿,应该是我的女儿!”陶然压抑不住激动,说话声音都有点儿哽咽。
“天哪!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儿?她是谁?她妈是谁?”陈晶晶简直难以置信。
她也不想掩饰自己的惊诧,还夹杂着一丝近乎上当受骗的屈辱感。
陶然丧偶多年,有个把女朋友并不奇怪,毕竟是个正常男人,但此刻的场面也过于戏剧化了。
向来以失意男人形象示人的师兄,居然偷偷摸摸生了一个女儿,而且都长这么大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打开自己的手机,调出同样的照片。
屏幕上的庄渊神采飞扬,轮廓分明的嘴唇因抹上艳丽的口红显出少见的妩媚,她身边的女孩儿身材瘦高,漂染过的短发下突兀地支楞着一对招风耳,那眉眼,那神情,跟眼前的师兄何其相似,活脱脱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那真是陶然的女儿,也只能是陶然的女儿。
陈晶晶意识到,令自己生气的原因是:
凭什么陶然一点儿心都没操过就白得了一个女儿?这不公平。
还有,看照片这女孩儿跟庄渊年纪相当,这怎么可能呢?庄渊出生前后,陶然不是在“11·28"专案上吗?他怎么就能跟人生个孩子?孩子的母亲是谁?难道……一个奇怪的闪念撞击着她的脑神经,难道说,是那个女人?
想到这儿,陈晶晶不由得一个激灵。
那些年陶然前后三次北上抓捕,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办案间隙,他居然还有这闲工夫?
陈晶晶看着眼前的陶然,突然感觉有些陌生。
是哪里陌生呢?二十年了,从身材到容貌,从外形到气质,这位师兄其实没多大改变,岁月剥去了他身上的浮躁气,给他加持了成熟男人特有的从容和沉稳。
可是,陈晶晶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这位师兄。
在沈阳出差期间,江海春陪她去了肖琳的墓地。
回程时在车里提起陶然,说当年到沈阳办案时陶然遭了不少罪,有一次陶然突发眩晕症,幸好肖琳及时发现才没出意外,不知道陶然后来有没有再犯过病。
当时江海春只是随口一说,陈晶晶也没在意,这么多年都没听说陶然有什么病,真有病的话,市局也不可能让他一直干刑侦吧?可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当然了。
“11·28”案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年,办案人员全国各地到处跑,光交通工具一项就集齐了飞机、火车、海轮、汽车四大件。
陈晶晶虽说一直在收集案件情况,还兼做外勤人员差旅报支等后勤工作,但她并不清楚前方人员的具体状况,也没人跟她提那些琐事,或者说八卦。
侦查员都鬼着呢,一个比一个能说会编,嘴里没一句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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