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震耳欲聋(2/3)
你放心,这一包东西怎么来怎么去,回去等着就成。
”
段雪现在信了,没有什么事是钱不能解决的。
等李永财回到市场,新款服装已经在档口张挂出来,不到半天就卖出去一大半。
段雪跑到邮局给广州的大哥段辉打长途电话:“三款裙子各加货一千,赶紧给我发过来!”
档口的生意在继续,夫妻俩每天早出晚归,再辛劳的日子,只要晚上能数着钱,什么苦什么累都值了。
夏去秋来,服装买卖进人旺季,李永财档口的包裹越堆越出格,隔三岔五会就被戴袖套的人没收了去,好在一般过不了半天,又有惊无险地让段雪要回来了。
如此这般几次,周围那些本就嫉妒夫妻俩生意的摊主就有了闲话,说李永财发财都仗着老婆漂亮。
这话难免传到李永财耳朵里,他心里有了疙瘩,看什么都不对了。
三条没收他的货就是故意找茬儿,就为讨好色鬼二饼,要不二饼怎么从不和他照面,陪客人到摊上选衣服也都挑他不在的时候?背着他,老婆跟二饼到底是怎么个情形?这么胡思乱想着,段雪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都仿佛演戏一般。
段雪对此从不解释,当着李永财更是绝口不提二饼这两个字,她知道自己男人那臭脾气,说什么他都不会信,不如不说。
李永财受不了周围人看自己的眼光,好像每个人都在笑话他头上的绿帽子,这让他无名来火,又说不出口。
段雪的确能干,但是再能干还不是嫁了他李永财才有机会来省城?要不然,她还窝在海川那个小地方站柜台呢。
他必须做点儿什么,必须动真格的,让周围那些人好好看看,他李永财到底是不是条汉子!
这天是周日,人挤人的市场里,人们都奔着钱来,眼里也只装着钱,无论男人女人,无论卖方买方,大包小包挤挤挨挨着,都像打仗似的。
临近中午,过道里摩肩接踵,挤得人脚都立不住,没人注意在人堆里扛着个包裹拼命往前划拉的市场管理员三条。
他似乎是在努力地履行职责,直到一声惨叫突然炸开,直到有人看见了脚下的血迹,大家才惊恐地自动分开一条空隙。
只见三条脸朝下趴在地上,后背插着一把西瓜刀…
审完孙冠球,陶然和小刘又去了一趟竹泽托运点,挨个儿询问工作人员。
眼见孙经理进了局子,他们再也没顾忌了,其中有个年纪最大的员工反映,张云彪出事之后,他在竹泽再没见过段雪,但她的小弟段清仍在竹泽。
陶然和小刘在蒋队长陪同下,连夜摸到段清的住处。
他们到的时候已快半夜、大门锁着,窗子里一片漆黑。
他们转而敲开房东的门。
房东陆伟根认识蒋队长,警察半夜来敲门,肯定没好事。
“不会是那个东北人又惹祸了吧?”老陆问。
一个多月前,段清曾给派出所带了去。
他女朋友雅芳六神无主,跑回镇上爹妈家求助,被她爸骂了一顿:“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家,本地小伙子有的是,偏不听劝去找一个东北佬。
给东北人做媳妇能有啥好果子吃?娶到手以后还不是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你这丫头就是犯贱,那小子除了长得标致,会唱两嗓子,其他啥本事没有,你给他迷花眼了。
你要是真的跟了他,以后有得苦头吃呢,到时候别后悔没听爹妈的话。
这小子是不是又跟人家打架了?得,有本事你自己找派出所说去,我们可管不了。
”
雅芳在娘家挨了骂,越想越气恼,就跟房东诉苦。
陆伟根的老婆平时对段清一直挺照顾,觉得男孩子一个人在这里讨生活不容易,见他女朋友哭得伤心,就安慰她说:“不会有事的,我让老头子去派出所打听打听。
”
被老婆催了两回,陆伟根没奈何,只好硬着头皮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民警说段清参与打架斗殴,没大事,治安拘留一个礼拜就放回来。
老陆抱怨:“这个段清,放回来才几天,怎么又犯事了?”
蒋队长跟他解释:“我们找他是想了解点儿情况,跟他打架没关系。
段清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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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伟根的神情放松下来:“段清在一个叫什么‘极地’的歌舞厅唱歌,一般要到下半夜两三点钟下班,雅芳天天去陪着他,就怕他出事。
”
一行人来到“极地”门口,蒋队长对大堂经理模样的男人小声说了几句,经理客客气气把他们领进一个大包间,招呼服务员端上茶水点心。
蒋队长让陶然和小刘在这里稍坐片刻,他又和经理去了大厅。
“极地”是竹泽规模最大的一家歌舞厅,大舞池在中心区,周围都是一格一格的包间。
蒋队长走到光线暗淡的舞池边上,看着七八对男女搂抱着在慢悠悠跳舞,有个歌手在一束聚光灯下唱着一支缠绵的歌,歌声如泣如诉,是谭咏麟的《共同度过》。
经理指了指歌手:“他就是段清,艺名叫阿龙。
”
一曲终了,舞池的灯光亮起来,人们报以热烈的掌声:“阿龙,再来一首!”然后是更为热烈的鼓掌。
经理走到聚光灯下:“朋友们,阿龙今天有点儿事,不能给大家献歌了,请大家尽情跳舞!”
话音刚落,强劲的节奏响起,人们一下子涌到舞池中央,聚光灯换成了频闪灯,照到跳舞者的脸上身上,明明暗暗,光怪陆离。
段清被带进了包间。
陶然看到段清的那一刻,着实有些恍惚。
若非那样的身高和衣着,若非知道此人的身份和性别,如果他脸部的线条再柔软些、下颌再圆润些……陶然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女人的面庞。
天哪,怎么可能!
关于姐姐段雪,段清不愿向警察多说什么。
在陶然和蒋队长面前,他低垂着头,乌黑的长发盖住了小半个脸。
“我已经很久没见她了,也没跟她联系过。
我姐很少跟我说张云彪的事。
两年前,是我姐夫找人把张云彪的腿打断了,这事老家人都知道。
从那以后,张云彪就变了,经常冲我姐发脾气,还动手打她。
有时她半夜来敲我的门找我借宿,她说跟张云彪没法一起过了。
”
“姐夫?段雪不是跟李永财离婚了吗,你怎么还管他叫姐夫?”陶然不解。
“是离了。
我叫他姐夫叫习惯了,改不过来…”
“段雪和张云彪有没有结婚?”
“没有,张云彪的老婆死活不肯离,要离她就上吊寻死。
”段清说这话时显得很不屑。
“张云彪是你姐叫人杀的,你知道不?”陶然突然问。
“不能吧?”段清愕然,并不回避对方的目光,“不过这事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
“你好好回想一下,11月28日晚,你在什么地方,你姐在什么地方,她有没有来找过你?”
“28号·我应该在上班,你可以问经理。
回家后我和雅芳在一起,你们可以找她问。
我姐没来找过我,她已经好久没找我了。
”
蒋队长示意经理进来,把人领出去。
门开处,震耳欲聋的舞曲和变幻的灯光倾泻进来。
“段清的陈述至少说明两点情况:一是李永财痛恨张云彪,并进行了报复,后果是搞得张云彪终身残疾,张云彪知道是谁下的手,但没有报警;二是段雪和张云彪这对老情人确实已经反目,其中原由到底是为钱还是为情,很难说。
”回去的路上,蒋队长谈了自己的观点。
“那你的结论是什么?”陶然问。
“我觉得段雪的确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条件。
”
陶然不语,目光看向车窗外。
汽车正驶过槜河大桥,远处的河面漆黑一片。
过了桥,就进入市区了。
小刘也同意蒋队长的观点。
“李永财离间了张、段两人的关系,达到了泄愤的目的,没必要再雇人去打死张云彪,毕竟他已经坐过一次牢了。
段雪是否谋杀了张云彪,目前只能说有这个嫌疑,还得深人调查。
陶队,我们要尽快找到这个段雪,弄清她和孙冠球是不是共犯。
”
“我觉得段雪主谋的可能性比较大。
”蒋队长从反光镜里看了一眼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的陶然,“她有竹泽托运线一半的利益,每年少说六七十万的收人,完全雇得起枪手。
这个女人跟着张云彪多年,对江湖上的路数应该都熟悉,她要是决心走这步棋,完全能做到。
”
“嗯,有可能吧。
”陶然收回目光。
对照孙冠球和段清的供述,不难发现大部分内容可以互相印证,但前者的供述几乎都是直接指向段雪的,后者充其量只能证明段雪有杀死张云彪的动机。
陶然认为,相比孙冠球的供述,段清所说的可信度更高。
他没有参与“11·28"案,充其量是知情不报。
段雪不让段清插手其犯罪活动,从情理上也说得过去,她不想连累胞弟。
陶然深知蒋队长和小刘的判断合情合理,只是,他真的不希望是这样一个结果。
张云彪自1990年开始在望江县竹泽市场做托运业务,后来把业务扩展到邻省的萝塘市场。
由于承包托运线路利润丰厚,为了争夺线路营运权,各托运业主间常常发生械斗。
望江和桐乡两地警方均有张云彪的违法犯罪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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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曾与辽宁籍的宁某某、俞某某发生械斗,多人受伤;
1993年9月,在萝塘镇指使流氓打群架,张云彪的手下捅死对方一人;
1994年7月,在竹泽托运站内发生一起械斗,其间使用猎枪互射,张云彪的手下打死对方一人,双方共有十多人受伤;
1995年,为争夺萝塘到乌鲁木齐的托运线,张云彪的手下将该线路原负责人陈某某绑架,非法拘禁二十天…
陈晶晶坐在电脑前劈里啪啦敲打着键盘,她的五笔输人法已经熟练了很多。
陶然翻着工作笔记完成了口述,剩下的书面报告都归陈晶晶整理,他只需等着把打印出来的材料校对一遍就可以拿去交差。
这会儿,陶然倚在桌边抽着烟,突然很想跟陈晶晶谈谈那个崔丽华,还有内心深处越来越难以压制的不安。
他拿不准那个女人究竟是谁,以及到底该如何对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大案当前,陶然深知应该把精力专注在查案上,该抓的抓,该捕的捕,该结的结。
他希望师妹能拿出预审员的专业态度来驳斥他、警醒他,让他干脆死了心,把这段旁逸斜出的情事彻底从脑海中剔除,或者,就当那是一个梦,任由它轻轻飘走,从此了无牵挂。
偏偏此刻陈晶晶埋头在工作中,只字不问他出差沈阳的情况,也不像以前似的旁敲侧击打探他的私事。
他只好没话找话,有一搭没一搭跟陈晶晶闲聊。
“师妹,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侦查系那位老主任?"
“你说叶老?怎么不记得,老专家了,当年我们的教课书都是他编的呢。
这老头儿脾气不好,从来不笑,我们女生都怕他,还有他那口苏北话,听起来太费劲了。
”
“前些天我听说他过世了,胃癌。
”
“啊?那太可惜了…”陈晶晶瞅了一眼陶然,手指没离开键盘,“话说,师兄你问我抄过刑侦课笔记,记得不?”
陶然故作惊讶:“不会吧?我是区队长,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陈晶晶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还是团支部书记呢!是啊,怪我觉悟低,没有及时检举揭发你,你还抄过我的考试卷呢,想赖?”
“这叫一帮一,一对红。
再说了,你不也欠着我的人情吗?”
“我还欠你人情?真是奇了怪了,说来听听。
”陈晶晶转身从头到脚打量陶然。
别看这师兄平时少言寡语,一旦油嘴滑舌起来,简直跟任天华一个德性。
十年前,陈晶晶第一次离开家乡到省城警校报到。
刚下火车,头一个见到的就是打着牌子接站的学生干部陶然。
当时陈晶晶不知道陶然,陶然却知道她--警校女生少,来自槜洲的女生更少。
陶然先用家乡话作了自我介绍,然后跟她套近乎,说他外婆家也是金枫的。
陈晶晶笨拙地叫了一声“师兄”,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陶然帮她拎着行
李箱,带她坐上学校的绿皮卡车,直到把她送上六楼女生宿舍,行李箱搁在八人共用的储物架上。
不知从何时起,每次侦查系上大课,陶然都让陈晶晶帮他占座位,在大教室考试时他会特地坐到陈晶晶身后一排,为的就是方便抄她的试卷。
此事两人配合默契,只是从没当面捅穿罢了。
“是啊是啊,我差点儿忘了,陈书记当年可是学校名人,没有一个男生不知道你,换成现在应该叫校花,名副其实的警校一枝花,多少人稀罕呢。
”
“夸张了吧,谁稀罕也不如你稀罕,在足球场上出尽风头,天天跟明星似的又张狂又傲娇,还是散手冠军呢。
”陈晶晶不客气地怼回去。
陈晶晶就是受了陶然的蛊惑才加入学校散手队的。
男队和女队由两位军体老师执教,这两位同在一个教研组,同样抱有锦标主义思想,所以总在暗中较劲,男女队员们的成绩就是他们彼此较量的筹码。
散手队的训练非常艰苦,团队从上到下奉行的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那一套。
刚参训不久,陈晶晶因韧带撕裂想打退堂鼓,陶然马上做她的思想工作,看在训练有补贴的分儿上无论如何再坚持一下,他还保证说,比赛取得前三名好成绩的话,毕业能分配到省公安厅。
然而,命运弄人,陈晶晶毕业后回到了家乡金枫,在刑警队当了一名小小内勤。
而陶然已是刑侦支队的骨干,她现在还得给他打下手。
“你说的没错,当年的我真是狂妄又傲娇,为此我已经付出了代价,够惨痛了吧。
有时我想,自己就是个大笨蛋、倒霉鬼,谁跟我一起谁倒霉。
”陶然说这话时已经不是开玩笑的语气了,话里话外透着伤感和无奈。
陈晶晶在键盘上飞舞的手停住了。
陶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把话题扯到案子上:“瞧,现在抓了两个,还有至少两个重大嫌疑人段雪和马忠义,这两人目前下落不明,沈阳那边也找不到头绪。
他俩跟这个案子到底有没有关系,你给分析分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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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是真心想听听陈晶晶对段雪的看法。
关于“11·28”案,陈晶晶掌握的情况并不比自己少,她读过所有讯问笔录,参与过每一次专案组会议,所有的案情汇报和情况通报都是她写的。
在陶然眼里,陈晶晶从来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内勤,她是侦查系预审专业最优秀的毕业生,也是女子散手队那一批队员中唯一得过省级奖牌的。
陶然听说,如果不是陈晶晶的父母坚持让她回老家,她很可能也会被分配到省厅刑警总队。
陈晶晶沉吟片刻,指着屏幕上整理好的大段文字:“你看,因为这些大大小小的流血事件,张云彪经常被各地警方找去接受盘查,但他从不直接参与械斗,卷进去的手下人也都知道规矩,什么事都自己兜着,张云彪每次都能被从轻发落。
”
“嗯,仗着有钱,打伤了人就花钱摆平嘛。
”陶然点头。
“张云彪自知结怨很多,又被各地警方纳人视线,所以平时行踪诡秘,甚至狡兔三窟。
几次涉险后,他另辟蹊径,1995年通过海川公安的关系来到金枫,在青莲市场开辟了一条新线路,挂靠在海川公安局保安公司名下。
他让闻成出面在托运站附近的化肥新村租了一套公寓,这样一来,他到金枫就不必住宾馆或者去托运站,而是在这个出租屋落脚,神不知鬼不觉。
依我看,张云彪这么刻意隐瞒行踪,最想避开的人无非就是段雪和马忠义。
段雪是他多年的情人、合伙人,马忠义做过他的贴身保镖,这两人比其他人更了解他,更有条件搞他。
”
“这个解释说得通。
段雪想杀张云彪,只能借他人之手。
她跟张云彪身边的三个保镖都没有交集,但她知道闻成对张云彪心存不满,于是授意孙冠球收买闻成,通过闻成掌握张云彪的行踪。
”
“对,就是这样。
闻成深知自己的情报价值,对他来说,一万五不是小数目,他满以为事成之后马上就能收到剩下的一万赏金,万万没想到,毛大羽和胡庆发现老板中枪,竟然在送医院的同时自作主张报了警。
送医院是闻成在电话里指令他们的,用意自然是为了开脱自己,不让人对他产生怀疑,但他没想到报警这一节。
按他们的行规,江湖内斗向来不存在报官一说,怪只怪胡庆和毛大羽都是新手,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发现老板被枪杀,顿时惊慌失措,报警其实是那种情况下的应激反应……”
陶然接过话:“闻成还是不够老练,想当然地以为两个新手会按照江湖规矩行事。
之前也有过先例,赫星死的当天,张云彪就连夜把尸体火化,让他的家人拉回海川。
当然,能搞定这一切,肯定是花了不少钱。
”
陈晶晶对此表示赞同:“闻成虽说跟了张云彪三年多,但处事的老辣怎么能跟张云彪相比?张云彪死了,群龙无首,这伙人立刻就乱了套,闻成忘记关照毛大羽千万不要报警,也可能他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一点。
另外一个没想到是,我们接到报警后竟然出动得这么快,对这个案子咬得那么紧,连远在竹泽的孙冠球都感受到了,不敢轻举妄动。
”
“目前我们仅抓获了闻成和孙冠球两名嫌疑人,他们的交代或者说客观上他们掌握的信息比较有限,雇凶杀人说着简单,实施起来可不是轻松一句话就能办成的,需要周密策划,一环扣一环。
我想,我们的思路是不是放宽一点儿,比方说,段雪固然嫌疑较大,可能真是主谋,但有没有可能她上面还有人,比方说赫鹏飞,那个杀赫星的枪手大鹏应该就是他的人。
”
“这个可能性当然存在。
关键是我们得抓住段雪,她是整个犯罪链条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邵勇他们查了孙冠球的手提电话和托运站的座机,案发前后一周,都没有跟辽宁方面的通话记录。
也就是说,孙冠球不可能直接指挥枪手的行动,只有把段雪、马忠义两人串连进来,这个犯罪链条才完整。
”
陶然和陈晶晶逐字逐句地讨论、修订汇报材料,终于形成了一份详细的案情分析报告。
很快,这份报告送到了黄德发和陆支队长手上。
为进一步查清孙冠球在案发前后的活动情况,金枫公安局对孙冠球办理了收容审查手续。
同一天,批准对段雪、马忠义刑事拘留。
指挥部决定组织警力第二次北上,由陶然带队,到辽宁省公安厅会合曲晓明、任天华后,兵分几路开展对段雪、马忠义和连守鹏、铁柱等人的抓捕行动。
槜洲和竹泽、金枫两级三地公安局派出精兵强将,除了陶然、小刘和曲晓明、任天华这四位原班人马,增加了钱震雷、邵勇、陈云和蒋队长,槜洲市局刑警支队还抽调了四名技术人员和侦查员随队北上。
辽宁省公安厅刑警总队沈副总队长对抓捕工作非常重视,责成大要案侦查处和外协处全力配合。
与此同时,一名代号为M的线人和曲晓明接上了头。
大队人马刚刚在辽宁会师,曲晓明就接到局长吴新华的命令,让他马上飞回金枫执行另外一项任务。
事发突然,曲晓明还没来得及向陶然交代M的情况,就匆匆忙忙返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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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枫本地很有影响的太阳能热水器生产企业阪神集团老板涉嫌非法集资三千万元,伙同女会计卷款潜逃,目前下落不明。
数百名参与集资的群众联名上书市委市政府,要求严惩骗子、追回损失。
阪神集团数百名职工也在厂里聚集,要求讨回工资款和集资款,不然就把厂子给砸了。
吴局长刚接到市委书记的批示,要求尽快侦办,稳定一方平安,让全市上下能过个太平年。
曲晓明以前接触的经济案件不多,随着刑警队升格为刑警大队,原来“经案办”办理的经济案件并给了刑侦部门管辖,此刻临危受命,他这个大队长责无旁贷。
回到金枫,曲晓明拎着行李直奔大队部。
当天夜里,M向他报告::“马忠义已在海川出现。
”
曲晓明立即拨通陶然的电话,迅速将M反映的情况作了交代。
之前,他和M是单线联系,现在只能在金枫给陶然当二传手。
球传到了陶然手上。
他马上和钱震雷从北陵饭店赶到省厅总队跟肖琳碰头,制定作战方案。
肖琳和他们一起推敲抓捕行动的每个细节,再三强调,对段雪在沈阳西岗的家已经布控多日,未发现异常,不能排除段雪仍在海川的可能,抓捕马忠义一定要特别小心,以免打草惊蛇。
她请江海春协调铁山市局刑警支队,抽调刑警东哥和小张协助陶然行动。
她的意思很明确,尽量不要惊动海川警方。
曲晓明第二次传递给陶然的消息是:马忠义在东营子镇小山村家中。
陶然、钱震雷和东哥、小张四人携带武器,驾驶两辆民用轿车迅速从沈阳连夜驱车百多公里赶到海川。
考虑到马忠义很可能持有枪械,对其家中情况又不熟悉,晚上行动太危险,陶然决定今晚驻扎在海川等消息。
当夜,四个人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安顿下来。
第二天,整整一上午没有任何音讯,四个人在房间里不停地抽烟、踱步,早饭午饭就吃方便面对付。
到了下午,陶然觉得有些困乏,迷迷糊糊靠在床头打盹儿。
床头柜上的手提电话突然响了,是曲晓明:"M报告,马忠义正在海川集贸市场的香娜儿服装精品屋。
”
四个人顿时来了精神。
东哥说集贸市场距离他们这个宾馆不远。
“走,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