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3)
莫时鱼走出了破旧的街区,他和来时一样,绕开了碎玻璃、酒瓶和针管堆着的垃圾堆,穿过了小胡同,回到了人来人往的街上。
他把学生气的卫衣脱了下来,换上了黑色的风衣,将有些湿润的、散发着劣质洗头水香的灰发披散下来,拢在脑后,戴上了一个黑色毛线帽。
他路过了一家关东煮小摊,停步打量了一会儿,小摊后的奶奶笑眯眯的给他盛了一碗关东煮。
莫时鱼付了钱,道了谢,端着碗坐在路边吃。
吃到一半,他低垂的视野里忽然停下了一双鞋。
莫时鱼抬起头,阴郁无光的眼眸看向了来人。
只见一个穿着连帽卫衣、背着一个吉他包的清隽胡茬青年正伤感而安静的看着他。
景……
“绿川先生。
”莫时鱼一怔,唇角先牵出了笑弧。
“时鱼。
”诸伏景光轻声说。
莫时鱼的眼珠转动,看到了一旁在关东煮摊前,兴致勃勃的指来指去的太宰治,“奶奶,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这个。
”
驼色风衣青年捧着两个碗,递了一碗给诸伏景光后,拿着自己的碗,一个屁股蹲坐在了莫时鱼对面。
“港口黑手党和侦探社在一起。
”莫时鱼目光在二人只见来回游动,疑惑的问,“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诸伏景光说,“只是私交,和组织没有关系。
”
私交吗,是以蛾子人那次危险为契机吧……
莫时鱼扬起眉梢,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嘛,和我没关系就是了。
”
两个动漫里的两个南辕北辙的家伙能变成朋友,虽然看着有些别扭,但他们都是在各自的世界闪闪发光的人,会因为一个契机走在一起太正常了。
“你们是路过,还是专门来找我的?”
太宰治轻笑,“说路过,你也不会信吧。
”
莫时鱼撑着下巴,以认真细致的态度将碗里的鱼丸一颗颗插起来,“找我做什么?”
诸伏景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眼前的青年身上的气味湿润粘稠,发丝里劣质的香气像盛开糜烂的花。
诸伏景光心想,他刚才在这里的贫民区洗了澡?香味是在掩盖什么味道?做任务?还是杀了人?
他总是捉摸不透这个灰发青年的想法。
他们从一次战斗里认识,当时的他判断,这是一个身手不错,大概率职业是杀手或者雇佣兵之类的人——事实上,之后他在港口黑手党里听到的东西也证实了这一点。
按理来说,这种职业相关的人绝不会和正面词画上等号。
但诸伏景光在看到他杀人之前,先看到了他干脆利落的转头给他们断后的样子。
他还救过自己的朋友。
一个很矛盾又很迷人的人。
“那次为什么我会和虫子走,以及过后的事,你们应该很好奇吧。
”莫时鱼说。
太宰治捧着下巴看他,“现在没有那么好奇了。
”
“是因为见到我了吗?”
莫时鱼朝他勾起一个含着蜜钩子的笑,只是里面的引诱有点敷衍,大概就是直接亲一口鱼钩就往鱼塘里扔的程度。
太宰治觉得他被敷衍了一脸。
有点火大的前干部准备找回场子,“时鱼君刚刚在做什么?”
“我出来溜达。
”莫时鱼说。
诸伏景光加入了谈话,“这里不宜久留,找个地方喝点什么吧。
”
太宰治举起了一瓶红酒,莫时鱼看了一眼,顿时一挑眉,说,“你下了血本啊。
”
太宰治耸肩,笑眯眯的解释道,“我去港口黑手党的时候,正好路过了中也的酒窖。
”
诸伏景光默默评估了一下酒的价格,认为太宰治大概会被中原中也杀死并分尸。
莫时鱼用感谢上帝的虔诚语气说,“谢谢,你们是我见过的最有诚意的绑架犯,我心甘情愿的跟你们走。
”
诸伏景光扶额,“我们不是来捉你的。
”
最近确实有很多组织想要他,连港口黑手的也不例外。
但诸伏景光并不打算把莫时鱼捉回去换往上爬的机会,拿朋友换前途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莫时鱼知道他们不是这个目的,但这不妨碍他也清楚他们背后的组织很有兴趣,他耸耸肩,“人生在世,身不由己,原谅我得确认一下,再和你们喝酒。
”
他们穿过了几个弄堂,走进了一家昏暗的酒馆里。
太宰治淡定的开了红酒瓶,完成了作死的最后一步。
他倒了三杯酒,分别给了三个人。
诸伏景光捧着这杯酒,在喝与不喝中作心理斗争,他觉得他的卧底生涯可能就要在酒席文化里毁之一炬了。
莫时鱼摇了摇酒杯,抿了一口,不得不承认这是他杀完人以后喝过的最棒的酒,“太宰君,鉴于我已经喝了罪证,如果你被中也君杀了,我会出于情理给你烧纸的。
”
“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
”太宰治悠然的和他碰杯。
毕竟,没有那位mafia干部的默许,就算是他也偷不到这么昂贵的酒。
莫时鱼酒量好,但他喜欢装醉,几杯下去,他就非常自然的趴桌上了。
“你和中也先生应该很有共同语言。
”诸伏景光轻晃酒杯,看着面颊泛着薄红,灰眸半开半阖的青年道。
翻译一下,两个都是酒鬼。
“你身上的香味也太浓了……”太宰治悠哉的问,“刚才去杀人了?”
“对啊。
”莫时鱼懒散的朝他勾唇一笑,“我的二房东不让我养狗,所以我杀了他。
”
诸伏景光:“……”这就是已读乱回吗。
话说他是不是要验证一下这句话的真实性?
莫时鱼轻笑起来,他侧过身,撑着半边身体,恍若耳语一般的问。
“你们不是来捉我的,那就是来帮我的……可怎么帮呢?连我都不知道,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处。
”
太宰治毫无芥蒂,“我会帮你藏起来。
”
他抬起手,沾了点酒液,用右手食指贴在莫时鱼的嘴唇上,袖子顶端露出了一点莹白的指尖,暧昧而轻柔的说。
“藏在一个只有我一个人看得见的地方。
”
不是,好好的一句话是怎么说成这样的?
“怎么说呢。
”莫时鱼看着他,在气氛旖旎起来之前,他微微张了张唇,舌尖抵了抵对方的指尖。
“比起性,我更愿意和你接吻。
”
太宰治忍不住笑了。
“你都是这么拒绝别人的吗?”他说,“没有人会因此而放弃的。
”
莫时鱼执着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