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镜像镇墟(2/3)
上面云氏的族徽被重点描绘出来,偶尔还会闪过一道金色的灵光。
陆行则咽下最后一口奶黄包,没头没脑说了句:“这就是我们那个结婚证?”
他的马尾垂落到云霜月肩头,陆行则低下头微微倚着她,垂眸打量女人手中的婚书:“现在把它拿出来做什么?”
云霜月虽然对“结婚证”这个词感到陌生,但稍微想想也能明白陆行则大致的意思。
她点点头,向陆行则说道:“我体内的禁制破解后,云氏伴生的本命灵火也随之在我体内出现。
有了这个灵火,我现在就可以烧毁婚书了。
”
“……现在?”陆行则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捉住一个最不重要的字眼重复了一遍,随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烧了这个册子,我们这一世的婚约就解除了吗?”
“没错。
”云霜月伸出另一只手,掐了一个诀,随后一道火焰就从她并拢的两根手指上冒出。
灵火微小,好像下一秒就能被风吹散一样。
云霜月发间独有的香味传进陆行则的鼻腔,他想触摸那摇摇欲坠的火焰,但最后只是动了动指尖,然后停下对云霜月说:“那烧吧。
”
那烧吧。
火舌触碰到了红色婚书的一角,在这个瞬间,陆行则的思绪飘到了地球。
他很少回忆自己的童年和那个家庭,婚姻在他父母这似乎和痛苦永远捆绑在一起。
年轻有为的企业家父亲和天才般的艺术家母亲,在外界看来,外貌、金钱、权势,一切对他来说似乎都唾手可得。
但幼年的他坐在别墅花园的喷泉旁,他的父亲此时在旁边处理公务,一个陌生女人靠在父亲的身上。
他不喜欢待在这个男人的身边,但爷爷强制性要求每日他的父亲必须花两小时教导他有关公司的一切。
陆行则抬了抬眼,喷泉流动的水声在安静的空气中极为突出,无端让他想到家教今天在国语课上鉴赏的那首诗,诗里说遗憾的事情如同东流的江水,他只用扫一眼就能记住诗词,但却始终不理解里面陌生的情感。
所谓“人生长恨水长东”,这里的“恨”是遗憾,那真正的“恨”又是什么意思呢。
想到别墅阁楼上日夜作画的母亲,他突然对这位风流成性的父亲问道:“你恨我的母亲吗?”
男人愣了愣,才意识过来是他那个永远沉默寡言的儿子在对他说话。
他玩味地摸了摸下巴,挥手叫身边的女人离开。
“恨你的母亲?”男人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话:“不,我爱她。
”
“可你身边的永远不会缺少女性。
”
“所以我爱你的母亲啊。
”男人说了一句完全没有逻辑的话:“这么多人,我只和她结婚了。
”
这个长着英俊脸蛋的人渣笑了两声:“不然你为什么觉得陆家唯一的继承人会和一个私生女结婚?和一个只想靠着我这条关系满足她自己艺术追求的疯女人,一个穷困潦倒又虚荣的骗子。
和我结婚的时候,她肚子里可没有你,老爷子也是后来才接受她的。
”
“现在A城最高的金融大厦顶层灯光璀璨,永远留着让她放置自己的作品。
所有艺术杂志的头榜封面都有着你母亲的名字,一幅画到拍卖行上即使到了天价也有的是人抢着要。
就连你晚上抬头看天上的星星,说不定是不是能看到属于你母亲的,因为她说她想要九千九百九十九颗这种东西。
”
“这样是爱吗?可你身边也没有断过女人。
”幼年的陆行则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却没人看他,而是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后吐出来,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容,但并没有模糊他声音:“哈哈,或许也有恨吧?她和她们不一样。
成年人的世界嘛,你现在不会懂。
”
陆行则没有听男人又说了什么恶心的话,他只觉得烟味很难闻。
后来他又去找了自己的母亲,那位一直在阁楼上创作的女人。
松节油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她永远画着艳丽的口红,那张脸上精致的妆容即使下一秒让她去参加红毯也不会出错。
女人看到了门口的陆行则,笑着招呼他过去。
母亲在创作一幅画,杂乱的线条和大面积的空白,如同未成形的幽灵。
只有一处地方简洁又明了,似乎画的是一个石榴。
她搅动着颜料,长而尖锐的美甲时不时扣动画笔,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女人似乎越来越焦躁。
母亲反复调试着红色,但根本没有调出她满意的颜色。
于是她又转头对陆行则笑了。
母亲让幼年的他把手放到石榴上面,下一秒寒光闪过,他的手被水果刀钉在了画布之上。
鲜红的血液溅出来,还有一些兜不住的就顺着手背流下,将空白的石榴果染成陆行则血的颜色。
那些分散的血液也没有浪费,被女人勾勒成了散落的石榴籽。
女人的嘴角咧开,已经高兴到有些不正常了。
她的嗓音有些颤抖,将水果刀拔下之后甩开陆行则的手,反复看着画布:“就是这个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