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3)
库。
”
话在嘴里打了个转,没有说出口,转而含糊地应付道:“总之是很多银子。
”
苏栗突然叹气,“当妖很赚银子么?我从没见过那么多银子,我也想当个妖精。
”
当妖自然是不赚银子的,沈珏想说,妖精用术法偷银子倒是容易,却怕欠因果,不问自取地拿了旁人的银子,将来都是要还回去的,还银子也罢了,怕是还要还别的。
斜了小道士一眼,沈珏决定闭紧自己的嘴,若是跟他说了,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这孩子下一句必然是——
“你怎么赚的银子?”
噫。
他还没说呢,这句话还是问出来。
于是沈珏板起脸,回道:“睡一觉就有了。
”
苏栗呆呆地张着嘴,一时理不清睡觉和银子能有甚瓜葛,是在讽刺他白日做梦么?
没在搭理他,沈珏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有点后悔自己多嘴,这才多大的孩子呢,跟他说这个。
自然地想起赵景铄来。
想起和他在一起第七个年头,他的皇帝陛下不知哪儿犯了病,死活不愿意让他睡,给出许多条件,试图打动他们当年“一人一次”的铁口金牙。
那时候他还年少,少年人难免有轻狂浮浪的时候,看他别扭地不肯躺下,反倒有两分不同往日的可爱。
于是调笑道:“行罢,我让你睡,你给我什么宝贝来换?”
赵景铄想了月余,最后这坐拥天下的人,提出睡一次给他一座内库。
他不太记得自己听到这个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了,许是有那么一丁点儿难受。
这个人,说起来是天子,上天之子,天之下便是他,乃万万民的陛下。
论起来所有的山川河流都是他的,而实际上也只有一座皇宫和自己的内库能看在眼里管在手中。
于是对着那双眼睛,他答应下来。
赵景铄的内库尚可,毕竟宗室被他自己砍了个精光,于是花钱的地方不多,除了后宫花销,剩下的都成了他自己的私房,还有宦官替他打理,不断地往账本上增添。
他大大小小的库房有几十座,不计各种珍宝,仅仅雪花纹银便堆了六座库房。
敛财是他的小乐趣之一。
只是后来这些库房都用来睡了他。
睡一次一座库房,不论里面是什么。
还写了圣旨,加盖帝玺、私印、摁了指印做凭据地给了他,特写明后代子孙不允索回。
一切就为了多睡他几次。
这可不是,真真睡出来的银子。
赵景铄有时候,着实是个昏君,且昏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以为那张写在圣旨上盖了国印的字据是个玩笑,是这人一时的异想天开,和属于帝王的霸道,毕竟,他是皇帝,习惯了要什么都能轻易得到,内库的事情,不过是他小小手段罢了,所以他只是当时拿起来看了两眼,就丢下了,最后丢去了哪也不知道。
自然也从未去看过那些名义上已经属于自己的皇家内库。
接着没多久,约莫二十来年——那段日子过的特别快,水一样奔流,等他想起来自己已经和他在一起这么久的时候,赵景铄将自己的皇陵都快要修好了。
他特意拉着自己去看将来的埋骨之地,那时赵景铄已虚弱了许多,走路都要扶着。
皇陵修的不大,主墓室的墙壁上都是些画,大约还未画完,都蒙着一层布,也没有什么金砖铺路宝石为墙的迹象,顶多一口好棺材,再就没什么东西了,甚至有些寒酸。
环绕着主墓室,倒是一间接一间的库房,有几十座。
他转了一圈,惊异起来:“你们皇帝都这么修陵?”
赵景铄气噎住了,一口气不顺就咳了起来,稀少的花白发髻都被咳散了架,垂了几缕白发,咳得一扬一扬。
他忍不住就笑,上前替他顺着气,一手还捻起那撮白发在指尖把玩,笑着问:“怎么就气上了,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