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3)
长平脖子能动的第一时间便甩起了头。
她身体还僵木,脑袋左摇右晃,冒着寒气的金铃噼啪砸脸。
伊珏走过去同沈杞一左一右地蹲在她身旁,见状不由得忧心:“这是傻了?”
长平幽怨地:“你没听见?”
她说着又摇晃起脑袋,边摇边道:
“听,我脑子里的水多响亮。
”
好好一个小姑娘,上了一趟天,落地就得了疯症。
颇为过意不去的苏栗重新变大剑身,将地上贴满黄符的长平铲起来,一溜儿送去了后院。
撞开房门,飞入寝室,苏栗一斜剑身将长平卸在床榻上,忍不住嗟叹:“我好像在运尸啊。
”
长平直挺挺地嗟叹:
“我好饿啊,新衣也脏了啊。
”
又叹:
“现在我的床也脏了。
”
最后叹:
“我大年初二还要拆洗这样多的东西啊。
”
她这三叹实在高明,半句埋怨都没有。
饶是苏栗知她在扮可怜,还是忍不住在屋里转了几圈,转完看着狼狈的小姑娘只怪自己没有手脚,不能为她掌厨浆洗。
——小长平只是想骑个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再说小姑娘多乖巧,性情也好,被折腾成这样连眼圈都没红——哪像当年葱生,被他拎到山尖丢下去练身法,落地后哭哭啼啼,记了两年仇。
苏栗丢下一句你等着,剑锋冲着房门气势汹汹就飞了出去。
刚冲出门,他的剑身再一次变大,高高地上了天,见到前院的沈杞便凌空绝顶一个千斤坠加横铲,将他那嘴毒又记仇的掌门师弟拦腰铲起,再一路飞过屋顶,冲进长平的闺房,剑身一翻将师弟卸了个大马趴,卸完剑身收成寻常大小,拍向沈杞的腚:
“你多大年纪了,给她当祖爷爷都过了,还要戏弄小孩,堂堂天机掌门,真是不像话!”
将小孩儿弄上天冻成冰块的分明是他,一眨眼颠倒黑白的也是他,沈杞站起身吸了口气,试图冷静冷静。
未果。
沈杞一把跳将起来攥住剑柄,抡捶般将剑往地上砸了去,砸的碎石飞溅,苏栗怪叫连连。
抡够了又将剑尖深深地捅入地底,只留了半截剑柄在地面上,尤不解气,掀起袍角抬腿狠踹了几脚,身体力行地演绎何谓同室操戈。
他们倒是一脉相承的嫡亲师兄弟,之前师兄铲走了正屋的地,此刻师弟又拆了长平寝室的地,动作利索堪称洒脱,就是黄历上不大吉利。
长平裹着一身黄符仍旧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只稍歪了一丁点头,用眼角悄悄地看完全场,待沈杞收腿整理袍摆,她便不动声色地将头扭回去,合上眼,面容安详又慈悲,仿若刚出土的毛僵立地成佛。
沈杞整理好衣冠,抽空瞅了她一眼,冷笑:
“别装了。
”
长平一丝一丝地慢慢打开眼,面上仍旧慈祥,不接话茬:
“我好饿啊。
”
沈杞说:
“小孩儿心眼太多长不高。
”
长平眼睛一闭,就是不接话茬,气若游丝的语气:
“我——真——的——好——饿——啊——”
论起关系他们算不得熟,且长平还是个女孩儿,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