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2/3)
起赖来沈杞一肚子话硬是给憋了回去,没好气地道:
“等着,我喊你祖宗去。
”
沈杞走到门前又返身将插在地里装死的苏栗拔出土,一脸嫌弃地用食指和拇指拈着剑柄尾巴拖出门,一路叮铃哐当,仿佛拖的不是一把剑,更像是拖了一条装死的癞痢狗。
身后长平还直直地躺在床上闭眼:
“啊,我已经饿——死——了——”
伊珏单手托着木盘推门进屋,长平原本在撕身上的黄符,闻声哐叽往后一仰砸在枕上哼哼。
木盘里摆着两碟小菜并撒了半斤姜丝的热粥,伊珏听见她哼唧也未进寝屋,只在中厅唤她出来,长平只好爬起来边往外走边抖落黄符,同他道:
“屋子还得修一修,能让那对师兄弟给我修么?”
两个木童端着热水跟进来,长平洗完手刚坐下,伊珏便将姜丝粥推到她跟前,姜味直冲脑门,长平不知要怎样才能证明自己身体康健,虽然挨了冻,黄符裹一圈现在一点事都没有,大可不必拿浓姜汤撒几粒米冒充粥。
伊珏说:“喝,或者我帮你灌?”
长平屏息仰头干了这碗“祖宗认为你受了寒”的心意,然后捂着嘴开始打嗝。
边嗝边倒茶漱口,坚持问:
“能让他们给我修屋里的地吗?”
伊珏给她重新上了一碗正经的粥,好奇道:
“你祖宗挥挥手就能修复。
这是要报私怨?”
长平搅着热粥否认:“我同他们哪里来的私怨,你不要乱讲啊。
”
小姑娘瞪着漂亮的桃花眼义正言辞,但他们都知道长平在鬼扯。
毕竟沈杞曾有个小徒弟被封为国师,国师既无才又无德,反以炼丹谄君,炼的还是毒丹。
徒弟没教好,师父总要担些责,长平终是有些小账要在心底给他们记上,若是因为对方本事大便装作没有这事,岂为人子。
伊珏便顺着她的话:“是我乱讲,长平与他们无私怨。
”
长平说:
“正是,我才多大,又有什么本事,连我阿兄都未吭声,岂轮得到我与人结怨?”
又提醒:“你可不要胡诌。
”
伊珏应承道:
“行,待会我让他们给你修地。
”
想了片刻又问:“修完就算过去了?”
长平嘴里含着食物,便点了点头。
不过去又如何,她纵然比起同龄人算得上心眼多些,可那对师兄弟论起年纪能将她埋了,比心眼,她梯子刚搭上,人家便上台演了一场兄弟阋墙大打出手,本就是让她顺一顺气,她岂能不识好歹继续计较。
就这样算了罢,总归害人的与被害的都死了。
她垂下眼低落了一瞬间,咽下食物抬头时便恢复了常态,忽地想起一事:
“我的酒忘在黎水村了!”
正月一日奉长辈椒酒,共饮桃汤。
黎水村的小院子里种了一棵梨树,她亲手做了酒,埋在梨树下。
结果忽地被老祖宗从黎水村带走,梨树下的酒坛被她忘了个干净。
“我就说今年过年差了点什么味道。
”长平起身道:“走走,挖酒去。
”
伊珏已经很多年未饮椒酒,也早忘了人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