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3)
脆弱的柴门砰一声撞到墙上,砂砾洒落。
一大群人闹哄哄地涌了进来,又哭又闹。
“阿蕙丫头!是不是你哥的师门来人了?”
“仙师大人!你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儿死得好惨啊!”
……
屋子里乱成一团,陆鸢鸢惊讶地循声看去,屋子里外来了约莫二十几人,都作村民打扮。
其中,喊冤喊得最大声的是一男一女。
男人三十来岁,皮肤黝黑,腆着个大肚子,衣角打着补丁,大声嚷着要见“仙师”。
在他后方,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蓬头垢面,哭嚷不止,被两个膀大腰圆的村妇搀着,夹在中间,才不至于哭得瘫倒在地:“仙师,我儿死得太冤了!十里八乡谁不晓得我儿有出息又有善心,他不该死啊……”
阿蕙似乎与这妇人关系最亲近,上前拉了对方一把,难过地说:“您别这样,先起来吧。
”
喧杂声、哭闹声、骂街声充斥着空气,场面一度混乱。
傅新光起来控制场面:“各位误会了!我们只是何昭的朋友,路过此地,前来拜访。
”
满屋声音突然按下暂停键。
瘫在地上的妇人呆滞了一瞬,就拍着大腿,再次尖声嚎哭起来:“我苦命的儿啊!”
……
足足半盏茶时间,大家才把这伙伸冤的、看热闹的村民送出了门。
屋子里已经变得一片狼藉。
段阑生望着空下来的门,微微蹙眉:“刚才的一男一女是死者的家人?”
阿蕙点点头。
从阿蕙口中,众人得知,一进门就嚷着要见仙师的男子名叫曾大晏。
妇人姓仝,大家都叫她仝大娘。
这两人并不是夫妻,非说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的儿子都在这次的四个死者之中。
其中,仝大娘的儿子张茂就是阿蕙的未婚夫。
怪不得阿蕙刚才会主动去扶仝大娘。
情况看起来比想象中更复杂。
傅新光道:“阿蕙姑娘,我们还有些事想问你。
”
这时,许娆从旁边飘上来,红着脸问:“阿蕙,这附近有没有可以擦身清洗的地方?我有些事……想去清洗一下。
”
阿蕙连忙点头:“有的,净房就在后面。
但要先自己去溪边打水,打完水可以去净房清洗。
”
陆鸢鸢意识到什么,站起来说:“我陪你去吧。
”
许娆丢来一个感激的眼神,用力点头。
矮坡子村的生活很原生态,距离最近的水源要步行二十分钟,穿过一条安静的树林小路。
许娆的月事来了。
阿蕙家的水缸里已经没多少水了,陆鸢鸢让许娆在净房里等待,拿了阿蕙家的两个木桶,就去了溪边打水。
装满水的木桶很重,再健壮的男子,也很难脸不红气不喘汗不出地走完全程。
陆鸢鸢一手一个桶,却仿佛感受不到重量,步伐轻快地回到阿蕙家。
将水缸倒满,多出来一桶水正好可以给许娆清洗衣服。
阿蕙家的净房只是一间用木板搭起来的简陋小屋,许娆已经换了衣裳,裤子染红了一小块,见到陆鸢鸢回来,她松了口气:“多谢陆师姐。
”
陆鸢鸢关好门,将木桶放下。
直到今年,她的月经也是几个月才来一次。
这应该就是这具身体的特点吧,两辈子就这样,修仙前后都没有改变。
除了月经间隔比别人久以外,她没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任何不同。
现在想来,这个体质真的给她免了不少麻烦,姨妈来得少可太爽了。
太阳下山前的矮坡子村格外闷热,许娆坐在小板凳上,低头搓洗裤子,感慨道:“唉,怪不得我们寄来问何昭下落的信全没有回复了。
你说阿蕙这么短时间就经历了兄长失踪和未婚夫惨死的双重打击,没心情去关注外界来信实在太正常了。
”
陆鸢鸢双手抵在后背,靠在墙上,脑海里回想刚才的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话,思考着里面能否提炼出有效信息,应了声:“况且阿蕙的母亲也病倒了,她平时还要照顾母亲。
”
“是啊!我要是她,肯定一天到晚浑浑噩噩的,比她还消沉……”
就在这时,陆鸢鸢突然微妙地感觉到什么,目光蓦地转向净房的门。
随即,她神色一冷,毫无征兆地飞起一脚,狠狠踹开大门。
这一脚非同小可。
叫骂声、惨叫声……随着被踢开的大门爆发。
一个鬼鬼祟祟地趴在门板上的男人被惯性撞飞出去,在地上翻滚数圈,嘴里“哎哟哎哟”地痛叫个不停,一手捂住鼻子,鼻血混着牙齿血,从指缝中淌出来。
陆鸢鸢走出净房的门,冷眼从上方看他。
此人身材瘦小,气质猥琐,小眼宽鼻,神色闪躲,还有点儿眼熟,正是今天跟着曾大晏一起闯入阿蕙家里的人之一。
许娆很快也夺门而出,一看这状况,就明白发生何事了,勃然大怒:“好你个混蛋,居然敢偷看?!”
“我没有!我只是路过,你们几个不分青红皂白打人!”
男人脸上红的红,白的白,余光瞥见了前屋的人听见动静出
来,见势不妙,赶紧逃了。
他前脚爬出篱笆,段阑生后脚已来到陆鸢鸢身边,蹙眉道:“发生什么事了?”
傅新光、贾松和阿蕙也闻讯而来,关切地注视着二人。
许娆怒道:“有人趴在门上想偷看我们!”
眼见众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陆鸢鸢安抚地拍了拍许娆的后背,补充道:“他一趴在门上我就发现了,应该还来不及看见或者听见什么。
”
许娆皱了皱鼻子,说:“也是,唉,算了,总不能为此杀人。
刚才陆师姐打掉了他两颗门牙,也算下马威了,我看谁还敢来。
”
虽然只是一个小插曲,但这件事,还是给众人对这个地方的印象蒙上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这晚,几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兵分二路去进行调查。
失踪的少女分布在各个地方,傅新光和许娆决定去附近几座村子打听消息。
而陆鸢鸢、段阑生和贾松,则留在矮坡子村,调查四个男人离奇死亡一案。
众人约定五天内回来矮坡子村集中。
是夜,傅新光和许娆低调地离开了村子。
而陆鸢鸢、段阑生与贾松三人则分头行动,在村头巷尾搜集消息。
第二天下午,三人在阿蕙家中后厅共享彼此打听到的信息。
贾松口若悬河:“我都打听清楚了,死的那四个男人。
最小那个十四岁,名叫曾凡,是昨天那个曾大晏的儿子。
第二个叫张茂,十八岁,是阿蕙的未婚夫。
剩下的两人是一对堂兄弟,哥哥叫李全富,弟弟叫李全贵,两兄弟快五十岁了都还在打光棍,无妻无子,也无其他亲人,平时比较孤僻。
”
陆鸢鸢抱着双臂:“怪不得昨天没人来替他们喊冤。
”
段阑生面色沉静:“曾大晏为人蛮横霸道,在矮坡子村是类似于村霸的人物,妻子不知所踪,只有一个儿子曾凡。
曾凡跟他倒是两个极端,性格懦弱,村民经常能听见曾大晏在家里教训儿子的动静。
”
“那张茂应该是他们四个里风评最好的人了。
他比较文弱,不能干什么农活,但为人很有孝心,还是阿蕙的青梅竹马。
但他母亲仝大娘一直都不同意张茂和阿蕙的亲事,觉得张茂能找到更好的,阿蕙配不上她儿子,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