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洞庭(2/3)
生,背叛了我们。
”
两名魔人于高台下现身,穆天子却很轻松:“但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请各位协助我。
”
“是,天子。
”赢先生与燕燕同时躬身行礼。
穆天子一身漆黑王袍无风自动,六尊墨鼎中,刻有“宋”字的鼎上,开始疯狂吸摄大地生灵死后所释放出的戾气,火焰逐渐升腾,与其余五尊巨鼎呼应,魔焰顺着地面回路流淌,注入中央的黑色巨树之中。
魔凤凰展翅飞来,停在了穆天子的肩前。
诸事俱备,只待最后的古鼎力量搜集完成,新的树便将取代句芒,赋予神州大地全新的未来。
昆仑山,白玉宫。
皮长戈走出正殿,望向高处的神树,神树之叶转瞬间飞快变黑、散落,树木开始枯萎。
禹州喃喃道:“这不行啊,太不让人省心了。
”
皮长戈:“又得下去了。
”
禹州做了个手势,示意皮长戈稍等:“再去一次人间,你就活不成了,交给我罢。
”
皮长戈:“老弟,千万当心。
”
禹州化身为龙,飞出了白玉宫。
洞庭湖湖水仍在上涨,滔天的巨浪不知何时才能退去。
天空中的乌云再一次降下倾盆大雨,所有能看见的景物都被淹没,君山不断变小。
萧琨:“得救百姓!救多少是多少!”
“我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
”项弦与萧琨在湖面上载浮载沉。
顷刻间,项弦说:“交给我罢。
”
项弦搂过萧琨,使劲摸了摸他的额头,笑了起来,放开他,继而转身,再次投入湖中。
“等等!”萧琨突然涌起不祥的预感,吼道,“你要做什么!回来!”
项弦舒展身躯,一头钻进了湖中,萧琨放开木柱,随他坠进了水里。
湖面泛起了红光,犹如一轮旭日在冰冷的水流中出现,烈光万道,朝着四面八方蔓延,火焰跳动,伴随着烈焰真魂的苏醒——
——项弦周身裹着赤红色的光华,从湖中升起!从阿黄身上得回了缺失的魂魄以后,项弦修为全开,已远非往昔可比,释放出了阿黄赋予这魂魄上的烈焰。
一轮红日于湖中初升,所有人竟是忘了险境,难以置信地注视那轮烈日。
项弦的双目化作金红,一手指向天际,他的三魂七魄正在燃烧,从凤凰处得的烈焰在此刻爆发出堪比创世的强大力量。
萧琨低声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一起罢。
”
烈焰真魂与萧琨的靛蓝色内丹同时出现,两人近乎同时化作灵体,凤凰的烈火之中,隐隐现出了金龙的形态。
萧琨与项弦带着法术的光芒环绕彼此旋转,速度越来越快。
萧琨平持万象刀,指向项弦;项弦背后展开凤凰火羽,出手,握住了唐刀。
霎时间真火爆破,贯注入这巨大的龙卷之中,洞庭湖水被卷向天际,再一次抽走涌向南北两岸的巨浪,水流回转,借萧琨的水系真力注入龙卷中;而火焰龙卷将湖水蒸发为云雾,化作气蒸云梦泽之奇景,折射着那火龙的瑰丽之光,源源不绝地升上天际。
一声龙吟,禹州的龙躯出现于层云深处,狂风卷起,龙的力量释放,将重重云层驱向神州大地的四面八方。
它从洞庭湖高处升起,再一个俯冲,云层犹如被神祇的巨手推散。
天魔宫高台前,本已升腾而起的魔火再一次变得微弱,穆天子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蓦然转身,双目透过云雾,望向下界。
山河社稷图制造出的群峰下沉,归于湖畔,植被沉寂于大地,洪水退却,沿着岳州城门与南北两岸撤回洞庭湖。
高处那火焰龙卷依旧绽放出万丈光华,一片狼藉中,湖面波光粼粼,上下天光,一碧万顷。
项弦与萧琨释放出了所有的力量,失去意识前最后的瞬间,仍以手指互握,腕上的红绳手链依旧将他们相连,坠入湖面的刹那,发出轻响,荡起阵阵涟漪,朝着四周扩散。
夕阳西下,金光照耀着君山与万顷霞光荡漾的洞庭湖面。
翌日清晨:
天蒙蒙亮时,萧琨醒了,朦胧的晨曦中下着小雨,远方有哭声依稀传来。
他坐起身,发现身上盖着项弦的外袍,正在一处敞厅之中,外头正有动静。
斛律光入内,说:“萧大人。
”
“项弦呢?”萧琨清醒少许,问。
“老爷在与知县相谈。
”斛律光留下来负责照顾萧琨,以免再出意外。
萧琨走出敞厅,洞庭湖的洪水已退,伙伴们都不在。
潮生与乌英纵去治疗百姓们;牧青山与宝音难得地结伴行动了一次,前去协助城防军队清理洪水后的废墟,救出被困的城民。
岳阳楼最高处,这里是洪水尚未浸没的区域,萧琨走上楼前平台,岳阳楼南北通敞,分别面朝洞庭湖与岳州城两个方向,城外湖水已恢复平静,城中则到处是倒塌的房屋与棚寮。
项弦在塌方的城墙下与刘知县相谈,萧琨便下了岳阳楼,踏着断木与泥泞涉过水坑,走向项弦。
项弦双目通红,十分疲惫。
距离昨日傍晚的洪水已过一夜,岳州军民集体出动,辟出暂时的避难处以供无家可归的百姓们居住。
幸好眼下仍是夏季,若是寒风凛冽的秋冬,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将以驱魔司名义上奏朝廷。
”项弦说。
“那就有劳项大人了。
”刘知县如释重负,毕竟防洪抗涝,乃是地方官政绩中极重要的一项,天灾面前,城墙被冲垮,最轻的处罚是降职,往重了追究可是要流放的。
项弦看了萧琨一眼,萧琨清楚这不能怪知县,也安抚了一番。
“好点了?”项弦问。
“嗯。
”萧琨答道,“你呢?”
两人再一次落入湖中后便陷入了昏迷,最后被乌英纵捞起。
萧琨醒来后看见项弦犹如变了个人般,往常的精气神一夜间就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眉目间的阴郁。
萧琨自己也很难受,他亲手杀了撒鸾。
尽管他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自己必须这么做,但撒鸾之死,依旧给他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痛,宿命之下的无力,眼睁睁看着使命的破灭,令他心脏一阵一阵地作痛。
“还行。
”项弦疲惫地出了口气,说,“当务之急,是解决岳州的问题,其他的回头再说罢。
”
萧琨点了点头,两人环顾四周,走进被洪水浸没过的废墟中,设法协助救灾。
洞庭湖水涌入之际,外沿被山河社稷图临时抵挡,最严重的受灾区域是被冲塌的南城门,以及沿城中主道所延伸的两侧楼宇,大多为商铺与酒楼等地,民宅反而较少。
项弦与萧琨依旧身穿粗麻便服,与城中百姓服饰相似。
萧琨见有倒塌的房屋,便快步上前,扛起梁柱,项弦过来搭手,两人齐心协力,将木柱挪开,放出里头被困的居民。
他们醒来见面后,彼此近乎没有对话。
百姓不住道谢,项弦艰难道:“不……客气,你们倒是先快点出来啊!”
萧琨沉默片刻,与项弦对视,项弦又转而以肩抵着随时要塌下的一面墙,对视时,他们突然异口同声说:“对不起。
”
接着又同时现出迷茫表情。
“你对不起什么?”萧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