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ot殿下。
"
李照手指在他乌发间顿住,时光恍若凝结在此时,兴许下一刻,被中的人便会钻出,还是那张稚嫩的脸孔,将脸放在他掌心,笑着让他多宠他一些,他好慢些长大。
然而,卿云唤了那一声后,却是闭上了眼睛,他的侧脸是已长成的青年模样。
李照收回手,坐在榻边静静地守了一夜。
天蒙蒙亮时,秦少英披着满身银白的霜露回来了。
"我跟你走,带他去看大夫。
"
马车进入雍州,秦少英在车内回过了神,"申屠牙是你的人?"
李照道:"他只是比较识时务。
"
秦少英怔了一瞬,更无话可说了。
申屠牙亲自出来迎接车马,见到秦少英亦是神色坦荡,没有半分背叛的心虚,窃夺皇位的逆贼,人人得而诛之,他不过是奉了正统储君之命,有何惭愧之处?
秦少英手握着刀柄,冷声道:"所以,是殿下让申屠牙在儋州临阵倒戈?为了逼我同李崇反目?"
李照负手在后,"难道只准你们耍心计手段?"侧过脸对卿云道:"小心台阶。
"
卿云披着大氅,兜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一直到屋内摘下兜帽,杨沛风才察觉他的身份。
"殿下——"
杨沛风一见卿云,不由咬牙切齿,这是弑君之人,他怎能不激动?!
李照道:"叫成先生出来。
"
杨沛风敛了怒容瞥了卿云一眼,拱手退下。
秦少英手扶着刀,"看来殿下没有同你的属下通气,你要带谁回来。
"
仆侍上前放了茶,李照端茶抿了一口,"你既知他是我的属下,便该知道主子做事,不必事事知会下属。
"
秦少英冷冷一笑,"殿下还真是不改本色。
"仍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储君。
"既是本色,如何能改?又为何要改?"李照看向卿云,"尝尝,这个茶你从前喜欢的,回甘很轻柔,"他又转向秦少英,"你呢?你改了吗?"
秦少英神色又是一沉。
杨沛风早知太子会将秦少英寻回,他虽心中深恨秦少英背叛,险些害死太子,然太子既如此做,便是要用秦少英,太子不以一己得失为虑,而是以天下大局为重,他心服口服,至于卿云,杨沛风从前便不喜,如今再见,仍是后悔,当初没用重刑将卿云打死也便没后来那些事了。
成鹊生坐在轮椅上前来,替卿云诊了下脉,便笑了笑,"果然是我那好师弟的手笔。
"
秦少英抱着的双臂松了松,"叶回春是你的师弟?"
成鹊生颔首,"师弟性子软和,极少下死手。
"
李照道:"成先生的意思是能治?"
成鹊生道:"三日之内,配出解药。
"
叶回春当时配的药是为卿云量身定制,成鹊生自然也要如此,一一对应才是。
李照这儿满是仆从,便让人扶卿云先去厢房梳洗休息,秦少英要跟随,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齐峰给挡住。
"他自然有人伺候,"李照道,"你也不必再用他来当借口。
"
秦少英看向李照,李照正低头抿茶,神色是秦少英从前最看不惯的雍容自持,侧额的伤疤丝毫没有削减他通身的气派风度,反而令他更多了几分沉淀,秦少英虽深恨先帝,也不得不还是承认先帝的眼光没错。
卿云由仆从带到了厢房内梳洗沐浴,秦少英照顾得再周到仔细,哪有成群的仆人服侍得好呢?
卿云梳洗之后,仆人们围着他,让他躺下,他们来替他擦洗湿发,卿云脑海中便又闪过几个画面。
宫人成群,锦衣华服,他亦是这般由人伺候,封锁的心门一点点松动,李照推门入内,卿云躺在榻上,乌发在身后披散了满榻,仆人们跪在榻上替他擦拭,他目光轻轻扫向李照,那视线冷淡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媚态,李照手掌顿住,倏然想起齐峰跪在他面前,惨声道:"……先皇是死于内侍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