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对不住。
”
杨绍钧在卿云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昨夜七夕发生的事叫他都没脸再见卿云了。
“我没想到他们会出那样的馊主意,更没想到还招来了那么些人……幸而你无事,否则我……”
杨绍钧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卿云连忙伸手去拦,“杨大哥,别这样,我知道那绝非你的意思。
”
杨绍钧听罢,心中生出几分激动,抬眼看向卿云,“真的吗?你真的相信我?”
“为何不信?”卿云温柔一笑,“杨大哥你的人品,我一向都是信得过的。
”
杨绍钧的心在他温柔的笑中又涌出几分失落。
昨夜待他发现小巷里的几人身上挂了彩,其中一人还被一刀割掉了耳朵,他们口中那个出手狠辣的卿云同他所认识的温柔慵懒的掌柜仿佛判若两人。
杨绍钧并不糊涂,相反,他既是做捕快的,常同人斗智斗勇的,自然心思极为敏锐,他总觉着卿云在他面前保留了许多,他只让他看他愿意展露的一面,剩下的全都被他藏了起来。
“幸好你有自保的能力,”杨绍钧试着表达自己的心意,“我觉着你做得很好,那些人,我一定秉公处理,你不必烦心。
”
卿云笑了笑,“我知道杨大哥你会处理好的。
”
卿云同杨绍钧结伴返回镇上去牵回自己的驴。
二人并肩走着,卿云戴着兜帽遮阳,杨绍钧数次想开口询问,昨日那些人口中的“野男人”是谁,可又不敢开口。
到底是谁呢?那个他们口中冲上来保护卿云,又激得卿云不顾一切地拿刀逼退他们,被卿云带走的男人是谁?
杨绍钧余光落在那素纱上,心下涌上阵阵酸意。
卿云牵了驴后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去找了家药铺,买了些跌打损伤的药。
“哇,二壮你怎么了?是被大壮踢的吗?”
卿云拴好驴,吼道:“胡扯什么!”
围着李壮上蹿下跳的阿禾跑了出来,对卿云告状,“二壮挨揍了!”
卿云取下驴身上挂的包袱,冷冷道:“我知道。
”
他进了竹楼,将包袱扔给屋内的人,“拿去用。
”
李壮抬手接了,听得里头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手掌不由一紧,“多谢。
”
卿云不理会,几步便上楼去了。
楼下阿禾大呼小叫地要帮“二壮”上药,卿云趴在露台上听着阿禾对“二壮”的伤势发出心疼的询问,问他怎么受得伤,问他疼不疼,“二壮”却没多少声音。
李壮对阿禾一向都很温和,只他仍是很少同阿禾说话,不像杨绍钧,来时给他带礼物,还不忘也收买阿禾,经常和阿禾说笑。
阿禾也说李壮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大多数时候,他只对卿云的字字句句有回应,他做的这出戏实在漏洞百出,只卿云对那些破绽都视而不见罢了。
两日后,李壮面上的伤总算褪去了大半,幸好药铺里那些跌打损伤的药还有几分作用。
天太热了,卿云打算在竹楼前打一口井,这样便能冰镇饮子和瓜果,他让阿禾去镇上请人来打井,结果来的却是杨绍钧,他带了十几二十个兄弟。
“我的错,早该想到你这儿缺口水井,放心,这些兄弟都是镇上打井最熟练的,担保十天就给你打出一口好井来!”
杨绍钧拍着胸脯道。
卿云笑道:“那可又要辛苦杨大哥了。
”
杨绍钧目光柔柔地看向卿云,“为你做事,不辛苦。
”
卿云没接这话,只道:“这几日,各位兄弟的饭菜,我一定认真预备。
”
杨绍钧笑了笑,“你这儿的饭菜就是最好的。
”
阿禾蹦蹦跳跳入了楼内,找到后厨刷锅的李壮,“杨捕头来给咱们打井了,等有了井,便再也不用去河边挑水啦。
”
“不错。
”
阿禾围着李壮绕了一圈,忽然神神秘秘道:“知道杨捕头为什么亲自来给咱们打井吗?”
阿禾见李壮不说话,便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他到底还是孩子心性,两个月的相处,已不知不觉将李壮当作能说话的自己人了,尽管李壮寡言无趣,阿禾还是压低了声音,道:“你是不是以为杨捕头要把咱们掌柜的给骗去当捕快?”阿禾摇了摇手指,哼了一声,有些知道了大人的事的得意,“其实是杨捕头喜欢咱们掌柜的!”
若非这次去镇上请人打井,阿禾还不知道呢,原来杨捕头是对他们掌柜有那个意思呀,他见李壮仍是无动于衷,以为李壮和他一般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便也学着他遇到的小吏告诉他的一般,解释道:“是我爹对我娘那种喜欢,杨捕头要娶掌柜的做男妻呢,快要请媒人上门了!”
李壮刷锅的手动作一顿。
阿禾见李壮终于有反应了,顿时觉着很开心,这事果然很令人震惊,不是他没见过世面。
外头热火朝天地干了一上午,等到午间便在茶摊里头休息用膳,杨绍钧的那份是卿云亲自端过去的,杨绍钧受宠若惊,连忙伸手去接,“哪能劳动你啊。
”
“杨大哥的心意我明白。
”
杨绍钧立即看向卿云,卿云神色柔和,杨绍钧便慢慢垂下了脸,面上微红。
二人之间似弥漫着一股彼此心知肚明的暧昧气氛,叫其余来打井的人都窃窃偷笑,阿禾也忍不住笑了,他觉着杨绍钧挺好的,回到后厨却见李壮正坐在后头,大拇指揩着空空如也的食指,神色若有所思。
“怎么了?”阿禾上前道,“今日做饭太累啦?”
灶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