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3/3)
的笔跡在每页纸上都清清楚楚,没给我任何机会为她找藉口。
我瘫坐在椅子里,文件滑落在地,心彻底碎了。
不是胁迫,不是绑架,是她自己一手策划这一切,将自己献祭给这场淫靡的狂欢。
我抱着脑袋:「为啥要这样?!」
「我勿晓得,泽然,我真勿晓得!我以为陈昊带伊来秀秀恩爱,气气儂,让儂死心!这畜生骗我,我以为伊只是变态到搞这种策划,哪里晓得......儂不是说伊有心理毛病吗?」她抱住我,哭得像个孩子,声音断续,「我错了,泽然,我真勿晓得伊会这样......」
我想推开她,却动弹不得,陈昊把颖颖变成了一个......淫荡的天才?眼前全是策划方案、示意图、她的邮件。
我真的想死。
舞台上混乱结束,画布被吊起,颖颖的拓印鲜红如血。
陈昊宣佈:「这幅艺术品将现场拍卖,我的犬奴自愿陪伴买家三天,共同探讨『艺术』,十万起拍。
」
观眾疯狂了,纷纷开始叫价,二十万、三十万、四十万,声音震得我灵魂出窍。
娜娜突然高喊:「八十万!」
我吼她:「儂疯了?儂还想害伊!」
「儂愿意看伊被别人拍走?我帮伊陪儂,儂好好跟伊谈谈,好伐?」娜娜咬牙加价,最终以一百万买下画作和颖颖的「三天陪伴」,她说:「是我不好,把儂骗来,这是我的补偿。
」
我恨陈昊的阴毒,恨颖颖的堕落,恨娜娜的单纯,更恨自己的无能。
她的泪水让我心软,她是爱我的,她带我来看这场「表演」,让颖颖亲手杀死我心中的她。
我必须接受这个「补偿」,这可能是我与颖颖单独见面的最后机会。
我好想把她揽入怀里,告诉她我还是那么爱她,无论发生了什么,她变成什么样,我都爱她,求她回到我身边。
月色如霜,洒在别墅的木质露台上,把炎热天气照得刺骨般冰冷。
我站在露台边缘,心跳沉重,喘不过气。
门铃声响,娜娜打开了门。
我转头一看,心脏猛地一缩——管家模样的人用狗链牵着全身赤裸的颖颖,她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扭动的臀部插着狗尾巴肛塞,尾巴随着动作摇摆,嘴里叼着一个黄色大信封。
我迎上去,管家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他礼貌地递来狗链,拖着颖颖的行李箱退到一旁,我塞钞票把他打发走。
颖颖跪在那里,用妮妮的眼神看着我,低头将信封放在我脚边,用撒娇的腔调说:「林先生,请签字。
」
婚后第一年,我们的厨房里,她烧焦了排骨,笑着骂我:「林泽然,你敢嫌弃就睡沙发!」她吻我,烟雾里她的笑如星光闪烁,照亮了我的生命。
我颤抖着打开信封,是一式三份离婚协议书,是老王和高律师敲定的最终版本,清清楚楚地是她亲手签名。
我想撕碎它,想爆发,可只能克制着柔声问:「颖颖,儂为啥要这样?」
她看着我,眼神却很空洞,只是重复道:「林先生,请签字。
」
我咬紧着牙籤下名字,笔尖几乎划破纸面,那一刻,整个人掉进了无底深渊。
娜娜站在一旁,黯然神伤:「泽然,对不起,勿要怪我!求求儂!」她的泪水和委屈的眼神让我无言以对。
她并没有恶意,而是爱我爱得偏执。
她花了一百万万,只为我买来颖颖的「陪伴」,给我带来最后救赎的机会。
我应该是愤怒,还是哀伤,或者是感动?
她哽咽着说:「我没脸陪着儂,就把时间留给儂吧!」说完,便转身拖着行李箱,走向停在门外的保姆车。
天亮了,别墅卧室里,白色纱帘随风轻动,玫瑰花瓣散落在床头,空气中弥漫着海盐与玫瑰香水的混合气味,熟悉得让人窒息。
颖颖只穿着肉色丝袜和高跟鞋,用嘴的湿热唤醒了我。
她抬头,轻声叫:「老公,倷醒了伐?」我低声回应:「颖颖,儂......阿拉好好谈谈,好伐?」她没答,笑着跪在床脚继续动作,伸出纤细的手指抚上我的胸口,动作嫺熟。
她舌尖轻舔,闷哼声甜腻得像在勾魂,她呢喃着:「老公,倷想我伐?不用戴套,我上环了。
」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逕自慢慢爬上来,坐在我的胯部,阴道紧得让我疯狂,高潮时她尖叫着抓我后背,淫液淹没了我,性感得让我魂飞魄散。
可每次高潮后,她的眼神依旧空洞,铂金阴环闪着冷光,提醒我她只是娜娜租来的「性奴」。
我试着唤醒她:「颖颖,还记得儂让我骑车带儂去江边,结果儂嫌我慢,抢着骑?」
「那是倷技术差,差点儿撞树上了!」她的笑和从前异样,可眼神总有丝疏离,像在表演,演得太像,连我都差点信了。
她的手又来轻抚我的胸口,指尖微颤,刺得我心痛。
我不敢想,如果她被别人拍走,也会这样那样笑着、陪伴那人吗?
我试图和她谈我们之间的事,跟她讲述我对她的掛念,说我并不想失去她。
可是,她对这些话一概无感,只是用妮妮的眼神看着我,嘴唇贴上来,用肢体语言打断我的独白。
第二天中午,阳光洒进卧室,落在白色床单上,勾勒出颖颖侧卧的轮廓。
她静静凝视我,眼底泛着红潮,泪痕乾在脸颊,睫毛上掛着细小的泪珠,折射着窗外的光。
她的眼神柔和如春湖,仿佛回到大学时,她看我写代码,笑着说我「眼木木」的模样。
我心头一暖,低声问:「颖颖,儂醒多久了?」
她没说话,伸手抚上我的脸,指尖温润如玉,轻轻滑过我的眉毛、鼻樑,像在描摹我的轮廓。
她的指节微微发抖,像怕吵醒这场梦。
泪光在瞳孔颤抖,嘴角微微上扬:「老公,倷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旅游伐?倷背我,摔了一跤,笑得我直不起腰。
」
我捏了捏她的脸,强装轻松:「谁让儂非要我背,摔了还怪我。
」她扑哧一笑,推开我的手:「倷还是忒赖皮!」
我们对视,笑了,仿佛回到那个夏天,草香混着她的笑声,世界简单得只有我们俩。
可她表情总带着疏离,像在演戏。
我搂着她,吻她的发顶,低声说:「颖颖,我想让儂一直这样笑。
」她点点头,鑽进我怀里,头发蹭着我的下巴,玫瑰香鑽进鼻尖,混着她身上的温热。
我轻抚她的背,手掌滑过她脊背的弧度,像在安抚一隻受伤的小鸟。
可她的肩膀微微耸动,像在无声抽泣,我的心被针刺了一下。
我疯了似的与她做爱,就像新婚夫妇在蜜月里那样,想用身体的亲密把她拉回来。
第三天清晨,颖颖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别墅露台,眺望远处的海。
我走过去,从背后环抱着她,轻声问:「颖颖,出去走走伐?像从前一样,儂陪我晃一整天。
」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我......有点累。
」
「不许偷懒,不然我抱儂出去。
」
她扑哧一笑,嗔怪道:「老公,倷还是忒幼稚。
」
她在我怀里转身,揉了揉眼睛,搂住我的脖子:「好吧,听倷的。
」
我们沿海滩散步,海风吹乱她的头发,我帮她把发丝别到耳后。
她笑了,问:「老公,倷干嘛老盯着我呀?怪嗲的!」
我学着大学时的语气:「因为儂好看咯,怪我呀?」
她扑哧一笑,推开我的手:「忒肉麻了,倷还是那个直男。
」
「颖颖......我们的协议......可不可以不要离婚?」我追着她喊,「我一路都在爱着儂,阿拉重新开始,好伐?」
她停下了脚步,眼神一滞,随即望向远方,待到回头时,又变成了妮妮,扑到我怀里,满眼的妖媚,「老公,我们回去吧?我好想要......」
我叹口气,轻轻抱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逛了半天,我们找到一家海边小店,点了椰汁和烤鱼,她吃得认真,嘴角沾了点酱汁,舔了舔,没舔乾净。
我拿纸巾帮她擦,她瞪我一眼,抢过纸巾:「我又不是小囡。
」可她的眼神弯弯,像大学时偷吃我薯片的模样。
我逗她:「还说不是小囡,酱汁都不擦乾净。
」
她踢了我一脚,笑得像春花绽放。
傍晚,我们坐在海滩的长椅上,夕阳沉入海面,灯光如碎星闪烁。
颖颖靠在我肩上,低声道:「老公,今朝像做梦,感觉阿拉又回到从前。
」
我握住她的手,搂住她的肩:「颖颖,我想让儂一直这样笑。
」
她点点头,泪光在瞳孔颤抖:「老公,我想跟倷好好呐。
」
「颖颖,阿拉的事......都是我不好,儂现在这样,我真的很难过。
我和娜娜......儂可以原谅我吗?阿拉一道回家吧!我给儂再找个心理医生,一起面对好伐?」
她的手僵住了,身体抖个不停,喃喃自语:「娜娜......李文娜......儂爱伊......老公......儂可真调皮。
」她的手慢慢伸进我的裤襠,凑近在我耳边悄声说,「儂又想要了,对伐?」
我拉开她的手,搂紧,用热吻阻止她的动作,心中因妮妮的再次出现而剧痛。
我知道,这三天的陪伴都是假的,她的温柔是表演,她的笑是租来的。
第四天早上,颖颖自己叫来了保姆车,和我一去机场。
在飞机上,我们坐的是娜娜安排的头等舱,颖颖在我耳畔轻声唱起了《小幸运》。
唱完,她与我十指紧扣,头靠在我肩上,眼泪默默滑落。
我轻声在她:「颖颖,回来吧,阿拉勿要离婚了。
跟我一起,啥事我都能接受,只要阿拉在一起。
娜娜......李文娜,我跟她分手,阿拉还是夫妻,好伐?」
她不说话,沉默地靠着我,泪水洇湿我的衬衫。
我拒绝了空姐的服务,只想抓住最后的机会挽回。
可她的沉默像一座冰山,把我推向绝望的深渊。
到达虹桥机场已经是下午2点多,接机大厅里人群熙攘,乱成一锅粥。
颖颖走在我身前,穿着干练的黑色西装,头发高高盘起,下机前化上了精緻的妆容,玫瑰香水味若隐若现。
她沉默不语,眼神冷漠,像个与我无关的陌生人。
我拖着两人的行李箱,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她的秘书,手里拿着平板,早已在出口恭敬地等候着。
娜娜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眼圈发黑。
看到我们,秘书快步上前,点头哈腰,像伺候女王:「苏总监,项目进度已经整理好,下午的会议安排在......」
颖颖打断她,冷酷果断地答道:「直接发我邮箱,先去浦东南路民政局,十分鐘后上车。
」
我追到她身旁,看着她的侧脸,那个在普吉岛用叫我「老公」的颖颖,仿佛从未存在。
她的轮廓还是那么美,杏眼微挑,鼻樑挺直,可眼神冷得像冬天的江水,用果断的指令处理业务。
我低声问:「颖颖,儂......要勿要讲两句?」
她转头,眼神扫过我,她的温柔荡然无存:「林先生,请你先上车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
娜娜站在我身后,伸手拉我,低声问:「泽然,儂还好伐?」她的手指冰凉,带着颤抖。
我甩开她的手:「儂勿要碰我!」
见此场景,秘书转过头,假装帮着司机整理行李。
娜娜的眼眶红了,带着哭腔小声说:「泽然,我晓得儂恨我......」
我没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心沉到深海里,窒息而死。
上了车,颖颖坐在我身边,对秘书说:「创意部的提案再改一版,色号好好检查一下,肯定用错了,客户那边我亲自去解释......」
她已经是真正的「苏总监」,我知道她的才干足以胜任,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戏剧性。
而此刻的她,又与调教台上的「妮妮」、别墅里的「性奴」判若两人。
娜娜坐在后排,几次想抓我的手,都被我甩开。
她低声哽咽断续:「求儂勿要这样......我真勿晓得会这样......」
车子停在民政局办事大厅门口,墙上的标语「婚姻自由」对我绽放讽刺的笑容。
颖颖率先下车,迈着模特步,精英味十足,她身后玫瑰花香若隐若现,如同费洛蒙一样吸引着我亦步亦趋。
她的秘书手提公文包紧随其后,尷尬地看向别的地方。
颖颖早就预约了时间,她站在柜檯前对工作人员说:「资料齐全,麻烦快点,谢谢。
」她的秘书从公文包里掏出我们的结婚证,递了过去。
我愣住,问:「结婚证?在我家抽屉里锁好的,你是怎么拿到的?」
秘书低头不敢答,颖颖转头,眼神冷如冰霜,平静地说:「我让人准备的。
」
我转向娜娜,怒吼:「是不是儂拿的?!」
「不是我,我没拿......」娜娜睁大了眼睛:泪水在风衣前襟留下一片黑点,「我没去过儂家......」
我瞪着她没有说话,内心世界支离破碎变成一片混沌。
工作人员核对资料,面无表情地盖章,给我们递来告知书,三十天冷静期后领取离婚证。
办完手续,她转过身,伸出手:「林先生,谢谢儂,再会。
」
她的手和表情一样冰冷,冻住了我的灵魂。
我握住她的手,想做最后的挣扎,可她的眼神像把我从她的人生彻底删除,「颖颖,儂真要这样?阿拉就不能挽回吗?」她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走向保姆车。
娜娜在我身后痛哭失声:「泽然,对不起,我真勿晓得会这样!我是被骗的!儂可以打我骂我,勿要不理我呀!」
「走开!我勿想看到儂!」我甩开娜娜,瘫坐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颖颖的保姆车消失在车流中,行李箱孤零零立在路边,我的世界只剩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