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盘(2/3)
第一是示好,为以后做好铺垫,如果谭彦回到宣传处,老庞好争取一个积极的态度;第二则是反其道而行之,老庞越将谭彦宣传成特警的代表,谭彦就越不容易回到市局机关。
但无论如何,老庞做得都没错,世道如此,得顺势而为,才能各取所需。
晚上七点半,特警大队除了值班和备勤的民警,其余人员集体向市局指挥中心进行饮酒报备。
大家要为谭彦庆祝获得的荣誉。
在大食堂里,马叔忙前忙后地张罗,百合也来帮忙。
特警队像个大家庭一样,仿佛在提前过节。
饭菜很简单,但气氛却很热烈。
谭彦在进食堂之前,默默地伫立在楼道的警容镜前。
他看着自己,琢磨着以何种面貌接受大家的祝福。
他将挠挠给自己的“猪爸爸”徽章别在了特警作战服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食堂的长条桌已经被并上了,大家都围在桌旁。
刘浪走到廖樊身边,轻声说:“一切准备就绪。
”
“这么做……合适吗?”廖樊笑。
“人类之所以发明酒,就是为了让自己放松的。
”刘浪坏笑。
他转头叫来食堂的服务员小陈,将一本书递了过去,“哎,一会儿看政委喝得差不多了,我叫你过来。
你就背这一段。
”
小陈拿着书,有些不解。
“哥,我背这干啥啊?”
“哎,让你背你就背。
就这个开头,‘我想要的生活,是在平静中疯狂奔跑,生要尽兴、爱要尽情,才不枉此生’。
”刘浪叮嘱小陈,“到时你就表现出特崇拜的样子就行。
”他补充。
小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谭彦一入席,廖樊就率先站起来举杯。
“哎,兄弟们啊,先听我说一下啊。
今晚咱们可不是拿公款搞腐败啊,这顿饭是谭政委拿自己个人一等功的奖金请的。
”
“哟,一等功的奖金有多少啊?”刘浪带头起哄。
“五千块,大半个月工资了。
”廖樊笑。
“仗义,太仗义啊!”刘浪鼓起掌来。
大家纷纷鼓掌起哄。
“哎,兄弟们,什么是特警?大家说说!”廖樊又说。
“特警是特殊材料制成的警察,是特别能战斗的警察,是特殊时刻能出动的警察!”大家齐声喊着。
“对!我们信任彼此,依赖彼此,在危机中能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彼此。
这是谁说的?”廖樊问。
“政委说的!”大家喊。
“那咱们敬政委一杯。
”廖樊说。
谭彦赶忙摆手,也站起来。
“哎哎哎,各位同志,这些话虽然是我说的,但是,是我从廖队那里抄来的。
”他很坦诚,“说实话,刚来特警的时候,我也有些不适应,特别是业务工作,懂得不多,学得也不快。
但是,在各位同志的支持下……”
“哎哎哎,什么同志同志的,政委,换个称呼行不行?”廖樊打断谭彦的话。
“啊?”谭彦一愣。
“兄弟,叫兄弟行不行?”廖樊说,“我叫你声兄弟行不行?”
谭彦犹豫了一下,笑着点点头。
“行,在饭桌上行,在工作中,还得叫同志。
”
“行,兄弟!”廖樊叫着。
“哎。
”谭彦应和着。
大家都笑了,几十个酒杯碰在一起,气氛热烈起来。
廖樊提了三杯酒,之后队员们纷纷起身给谭彦敬酒。
谭彦本来酒量就不大,没几下就被击沉了。
这时,刘浪蹿了过来。
“哎,政委,其实我们都看过你的书。
你的小说写得太棒了,我们都是你的忠实读者。
”他夸张地说。
“行了吧你,胡扯什么啊。
”谭彦摆手。
“哎哎哎,你怎么不信啊?同志们,你们看没看过政委写的小说啊?特别是发在《当代》杂志的那几本?”刘浪问。
“看过……”大家应和着。
“得得得,你别蒙我,我还没醉呢。
”谭彦不信。
“嘿,你还不信是吧。
哎,那谁。
”刘浪冲服务员小陈招了招手,“你看没看过政委的书?”
“俺看过。
”小陈羞涩地回答。
谭彦有些愣了,看着小陈。
“那你就背一段。
嗯……随便哪本,就你最喜欢的话。
”刘浪说。
“嗯……我喜欢那一段,‘我想要的生活,是在平静中疯狂奔跑,生要尽兴、爱要尽情,才不枉此生’……”小陈背着。
这下谭彦晕了,信以为真。
“嘿嘿嘿,政委你看见没有,我们是不是看过,是不是你的读者?”刘浪起着哄。
谭彦也美了,连喝了两大杯酒。
最后在刘浪和廖樊等人的鼓动下,还跳起了新疆舞,逗得桌旁的马叔和百合前仰后合。
“这帮小子太坏了。
”马叔不禁笑。
他用余光望去,百合正痴痴地望着谭彦。
在谭彦一段新疆舞过后,马叔将他拉到身边。
“祝贺啊。
”他说。
谭彦又想举杯,被马叔按住。
“少喝点,快过量了。
”
谭彦笑着叹了口气。
“我知道,那帮小子在忽悠我。
”
马叔也笑了:“知道你还喝?”
“我挺高兴能融进来的。
”谭彦说。
“这帮孩子都挺好的。
”马叔点头,“你说特警是特殊材料制成的警察,但我觉得那是面儿上的。
在我眼里,特警还是特别寂寞的警察,特别简单朴实的警察。
你们公安局啊,养小不养老,特警更是这样,一过了四十,只要体力跟不上了,按局里的规定,他们就得下沉到基层所队。
但下去之后,他们剩下的警察生涯也都往往不顺。
”
谭彦听着,头脑清醒了一些。
“我跟局里说说,改改这个规矩。
”
“怎么改?这是自然规律啊,优胜劣汰啊。
特警干的就是‘一击必杀’的活儿,得有最好的智力、体力和精力。
在刀刃锋利的时候,他们甘当绿叶,出任务也是配合其他警种,很难自己建功立业,而一旦迟钝了就会被下沉。
许多人走的时候都是哭着走的啊。
比如……刘浪,他也快到年龄了。
”马叔说。
谭彦默默点了点头。
“所以啊……你以后,得对他们好点儿。
”马叔笑。
“放心,我已经是这个集体中的一员了。
”谭彦也笑。
“你呀……在这儿待不长。
”马叔摇头。
“为什么?”谭彦问。
“你就不是能窝在这儿的人,这只是你从警生涯中的一段经历。
”马叔看着谭彦,“估计你很快就会走了。
”
谭彦笑笑。
“起码这两年不会。
”
“那最好了。
利用这两年,好好把这个队伍带起来。
有个什么名人不是说过吗?能力越大,就责任越大。
”
“嗐,那是蜘蛛侠说的。
”谭彦笑了。
“哎,还有个事儿,你认识市局管食药的朋友吗?”马叔问。
“认识啊,怎么了?”
“帮我找找关系,我想办个运输食品的绿色通行证,也是为了这帮孩子。
”马叔冲那边努努嘴。
“行,没问题。
”谭彦点头。
正在这时,廖樊来到了两人中间。
“别聊了,喝吧。
”
谭彦连忙摆手:“不行了,多了。
”
“不行,挺不容易报备一次,必须尽兴。
”廖樊拿过酒杯。
谭彦无奈,又干了一杯。
“我呀,从小就不爱跟考一百分的孩子玩。
我觉得他们丫特没劲,活得特别装。
我原来就觉得你是这种人,目的性特强。
”廖樊喝多了,直抒胸臆。
“现在呢?觉得我不是了?但我就是这种人。
”谭彦笑,“我呀,胆小,畏难,所以在工作中会努力提前做好,还总有危机感,想要退缩,却因此冲得更狠。
”
“不不不,你不像表面上那么装,在内心里,你是个警察。
”廖樊说。
“哼……”谭彦摇头,“其实刚开始吧,我也挺烦你的。
你知道吗?你身上的警察气太重了。
哎,我说的这个警察气,可不是好词儿啊。
”
“当警察没警察气,行吗?”廖樊反问。
“越像什么才越是失败呢,那说明你被职业拿住了。
比如,你看马叔,他像个管食堂的吗?”谭彦说。
“他本来就不是个管食堂的啊。
”廖樊说。
“嘿,我就是个管食堂的啊。
”马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