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3/3)
缩成一团,口里吐出血沫子,声音奄奄一息求饶。
窄巷深处,月光被两侧高墙挤成只有巴掌宽的一道长线,堪堪照亮青石板上血迹斑斑的红。
谢执砚负手立于墙下阴影中,玄色大氅沾了夜露,只露出侧脸凌厉的下颌。
麻袋里传来闷响,里面挣扎蠕动的东西,渐渐没了动静。
陆舟渡眼尾阴鸷堆积着阴影,抿紧的唇,给人一种骇人冷寒,他双拳紧握,苍白的肌肤被鲜红血衬着,更显得好似杀人无情的疯子。
他靴头碾过地上的血泊,苍白的指节蜷了蜷,终究是忍下那股杀意。
“可以了,留口气。
”
“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
”谢执砚突然开口,他抬手接住天穹飘落的一片雪花,似笑非笑看向陆舟渡。
“我心里有数,死不了。
”
陆舟渡甩了甩手上的血水,对着巷口吩咐:“把人送回长兴侯府,告诉刘氏,薛瀚文不小心在大理寺门前摔了,我们也算好心施救。
”
“是,属下遵命。
”
脚步声混着更遥远的梆子声。
谢执砚踩着月辉不疾不徐走出巷子,月色终于完整照进他眼底,那里头沉着比夜更浓更深的东西,叫人连探究都觉得是亵渎。
“娘子可要先睡?”杜嬷嬷轻手轻脚进屋,给盛菩珠换了一盏热茶。
“也好,明日还要早起回去。
”
盛菩珠把手里的话本子递给杜嬷嬷,慢慢伸了一个懒腰,想了想,她又吩咐道:“劳烦嬷嬷去把厢房也收拾出来,如果郎君回来,你就说我睡了。
”
“这……”杜嬷嬷欲言又止,“娘子和郎君一同归家,若是夜里睡厢房被老夫人知晓了,又该忧心娘子与郎君不和。
”
盛菩珠一想到还在生谢执砚的气呢,若是今日同床,明日回府她就没有理由让他去睡书房了。
于是半点也不容拒绝,半是命令半是撒娇道:“不行,好嬷嬷你去收拾吧。
”
杜嬷嬷无法,只好转身出去。
凉夜,亥刚过。
谢执砚站起屋前,漆黑暗色里,唯余廊下一盏孤灯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
“郎君……”杜嬷嬷守在门前,声音发虚,“娘子已经睡下了。
”
“嗯。
”谢执砚抬眸,深邃难测的目光。
杜嬷嬷无端抖了抖:“娘子说,给郎君收拾了厢房,请郎君去厢房安置。
”
“是吗?”谢执砚抬手,指尖在门上叩了叩,笼在阴影下,看不清神情的模样。
“你退下。
”他嗓音微沉,听不出喜怒,如墨的眸子沉静如水。
盛菩珠根本没有睡着,她闭着眼睛,很清晰地听到开门的声音,然后是他大步走进屋中,玉带解开,衣裳落下的声音,几乎在她耳边响起。
没多久,脚步声似乎离得远些,然后浴室有水声响起。
可是浴室里根本没有准备热水,这样冷的天,盛菩珠想一想心脏都在发抖。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带着冷意手探进滚烫的锦衾,准确捉她白皙纤细的脚踝,紧紧握住,嗓音低哑含笑。
“夫人。
”
“装睡是否有趣?”
盛菩珠一抖,猛地睁眼。
月色融合了烛光,撞进他深似无边的眼眸。
谢执砚忽然倾身,薄唇贴在她耳廓上,牙齿用力一咬,如同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