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3)
            
              
				如洗,楼阁巍峨如山,鸟雀飞翔在檐梁与游廊之间,千百道霞光照耀着琉璃瓦片,映出一片壮丽而辉煌的气象。
    许多年前,嘉元长公主和她的女儿或许就站在这一处地方,遥望同样的景致风光。
    
当日上午,华瑶和晋明分别坐上两辆马车,同路去往皇城。
    
皇城又名“天宫帝阙”,数丈高的城墙拔地而起,宫殿绕着宫殿,楼台连着楼台,均是以琉璃为窗、金玉为瓦。
    城内的街道横竖交叉,犹如星罗密布,每一个岔口皆有侍卫把守,人人脸上都毫无表情,像是立在宫墙下的一座座泥像。
    
华瑶心跳如擂鼓,但她分外冷静。
    
临近昭仁殿之际,马车停了。
    华瑶跳下马车,走得比晋明稍微慢一些,等她跨进昭仁殿的正门,晋明早就在殿内怡然自得地笑开了。
    
金碧辉煌的昭仁殿里,每一处陈设皆是举世无双的瑰宝。
    
皇帝、皇后、太后三人高居最上位,而萧贵妃、大皇子、三公主端坐在下方。
    
华瑶恭恭敬敬地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礼,甚至磕红了自己的额头。
    她垂首低眉,无比谦逊恭谨,按照次序对着诸位长辈请安。
    
皇帝未开金口,华瑶不敢起来。
    
华瑶在地上跪了好久,太后才说:“四公主在战场上为朝廷立了功业,有功在身,赐坐赐茶。
    ”
晋明进宫片刻,皇帝就赏了他一个座位。
    而华瑶跪了半天,方得太后的几分照拂。
    
华瑶安静地落座,双手搭放在膝头,从始至终不曾与皇帝对视。
    
大殿内一时静寂,萧贵妃忽然开口:“四公主在雍城讲究法度,治理有方,把雍城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略微抬袖,丝锦手帕微微掩唇,极轻声地笑了笑,才说:“臣妾原先以为,四公主自小便是乖顺文静的性子。
    这女儿家啊,到了外头,越多磨练些,越有真情实性。
    臣妾听闻四公主的煊赫战功,方知公主能征善战,谋略过人,把二十万羌羯大军耍得团团转,不战自败。
    京城的百姓都在传唱公主的事迹,真是自古英豪出少年。
    ”
华瑶捏紧了自己的衣袖。
    
萧贵妃是皇帝的宠妾。
    她保养得当,眼角眉梢并无一丝皱纹,较之不谙世事的豆蔻少女,自有一番秀丽风韵,比之人情通达的淑惠美妇,又多几分桃李娇柔。
    
萧贵妃针对华瑶的这番话,便是她的枕边风,早已吹进了皇帝的耳朵。
    
华瑶仍然不能开口。
    
她在这里的辈分最低。
    
未经允许,连一个字都不可以讲。
    
她的眼眶逐渐泛红,唇色惨白,脊背挺得笔直,身形摇摇欲坠。
    萧贵妃还在指摘她的错处,她的冷汗也从额前缓缓滴落。
    
终于,她的姐姐方谨插话道:“皇妹的身体,似乎有些不适。
    ”
太后接话道:“哀家听说,四公主这一年打过不少仗,受过许多伤,旧伤复发,四公主的身子也垮了。
    ”
“竟有这等事吗?”皇后颇为讶然,“依臣妾浅见,四公主应是伶俐懂事的孩子。
    她在凉州立功立事,何尝不是为家为国、尽忠尽孝呢?京城百姓推崇公主,当然也是看在天家的颜面上。
    ”
皇后是皇帝的第四任妻子。
    她今年才刚过三十岁,极为年轻,出身显贵,又是八皇子的生母,与萧贵妃水火不容。
    
萧贵妃立刻说:“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雍城的税务……”
她还没讲完一句话,皇帝抬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噤声。
    她收拢五指,寇丹红色的指甲娇艳欲滴,紧紧抵着紫檀木座椅的锦缎扶手。
    
直到此刻,皇帝才问:“平定雍城之乱,收缴几十万税银,应有何赏?”
华瑶抓紧机会,抬起头来,远远地望着皇帝:“父皇在上,儿臣只想为父分忧,以尽孝心,儿臣不敢居功自傲,更不敢贪功求赏。
    雍城之战,大功在于守城将领,至于税银,事出有因……雍城的税务司恰好有几位擅长算术的贤才,他们出谋划策,解开了难题。
    儿臣已将他们举荐到户部。
    ”
她继续说:“儿臣在雍城,确实是九死一生,多次重伤,医馆的大夫尽力救治,依旧落下了病根。
    ”
重伤是真,病根是假。
    
她之所以提到“雍城医馆的大夫”,是因为她知道雍城医馆之内,尚有朝廷的细作。
    她伤势最严重的时候,特意找来所有大夫看病,如此一来,皇帝多少会给她一点薄面。
    
她还说:“贵妃娘娘过誉,儿臣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