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假投诚赚传国玺(3/3)
。
魏忠贤一手扣住灵儿玉臂,一手环住她的纤腰,干咳一声:“乖灵儿,你娘若在天有灵,见你出落得这般标致,不知该有多欣慰。
“
少冲急切道:“灵儿,你还好么?他岂配做你父亲?分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灵儿嫣然一笑:“我很好。
他们没为难你吧?“转头对田尔耕等人嗔道:“你们对我瓜仔哥哥客气些,否则我让爹爹新账旧账一起算!“
“随我离开这里。
“少冲正要上前,却被许显纯横身拦住。
不料灵儿却道:“这里锦衣玉食,爹爹待我极好,我不愿走。
你也不必走了,留下来陪我可好?“
魏忠贤阴阴一笑:“正是此理。
咱家记得当年将灵儿许配于你,那时她还是个黄毛丫头,如今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你来得正好,择个良辰吉日,就在府中拜堂成亲,岂不美哉?“
少冲从未将此婚约当真,灵儿却羞红了脸,低头轻声道:“全凭爹爹做主。
“
魏忠贤牵着灵儿的手往内室走去,温言道:“放心,爹爹定会替你留住你的瓜仔哥哥。
不过在成亲前,你二人须恪守礼数,不可再见。
“
送走灵儿后,魏忠贤转身对少冲道:“咱家接灵儿入京,一为父女团聚,二便是要引你前来。
不过灵儿不能就这么随你离去,除非你二人完婚。
届时她要往何处,咱家绝不阻拦。
“
少冲心念电转,知强抢无望,唯有从长计议。
目光掠过案上黄布包袱,又扫过武名扬,忽然道:“在下入府时,听闻五魁阁正在举行五魁大会,不知我武大哥战绩如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待魏忠贤答话,许显纯抢先喝道:“五魁大会与你何干?识相的就速速离去!若惹恼了干爹,就算你是未来女婿,也难逃血溅五步!“他早已看穿少冲意在玉玺,说罢又向魏忠贤进言:“此子来者不善,恐怕不止为接小姐这么简单。
“
阁中气氛陡然剑拔弩张。
魏忠贤眼中精光一闪,显然早已洞悉少冲来意。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案上玉玺,轻描淡写道:“少冲与名扬自幼相识,情同手足,关心比试结果也是人之常情。
“这话是对许显纯说的,转头又对少冲笑道:“可惜你来晚了一步,没瞧见前面的精彩较量。
名扬已连胜许、孙、杨、崔四人,正要与尔耕一较高下,因你的到来暂且中断。
“
他捋了捋衣袖,继续道:“众所周知,咱家身边有田、许、孙、杨、崔五位得力干将,并称五魁,好比当年刘备帐下五虎上将。
咱家能有今日,全仗五魁鼎力相助......“
话音未落,田尔耕等人齐声躬身:“孩儿等不敢居功,全赖干爹运筹帷幄,众兄弟同心协力。
“
魏忠贤满意颔首:“五魁虽好,也有个高低之分。
故而定期在此比武,重新排定座次。
前几次比试,名次都无变动。
时日一久,难免有人心生懈怠。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武名扬一眼,“自名扬入府,屡立奇功,尤其是此次为朝廷寻回传国玉玺。
这孩子机敏上进,前途不可限量啊......“
武名扬闻言躬身:“干爹过誉了,全仗干爹栽培提携,诸位兄长抬爱。
“
许显纯等人面上虽带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嫉恨。
魏忠贤话锋忽转:“不过咱家觉得,座次还是不必更改为好。
单论武功,仍是尔耕略胜一筹。
名扬啊,切记骄兵必败,来日方长。
“这话明着是肯定田尔耕,实则暗示武名扬要懂得韬光养晦,莫要锋芒太露。
武名扬何等机灵,当即垂首称是。
许显纯等人也眉开眼笑:“老大终究是老大。
“
这时少冲忽然朗声道:“既然赶上了这场盛会,在下也想凑个热闹。
不如与公公打个赌——我赌最后这场比试,武大哥必胜。
“
魏忠贤顿时来了兴致:“好!咱翁婿二人便赌这一局。
既然要赌,须得有个彩头。
你待如何?“
少冲一指案上黄布包袱:“若我赢了,这包袱归我。
若我输了,任凭公公差遣。
“
阁中众人闻言色变,唯有魏忠贤呵呵一笑:“咱家早料到你并非为灵儿而来,而是冲着传国玉玺。
怎么,山大王当腻了,也想尝尝当皇帝的滋味?莫非忘了徐鸿儒的下场?“
“非也。
“少冲从容不迫,“在下爱美人胜过江山。
公公应当知道,晋宁公主对在下青眼有加。
可我一介布衣,岂能空手面圣?若有传国玉玺为聘,这门亲事方才有望。
“
魏忠贤面色一沉:“你小子野心不小,有了我家灵儿,还惦记着皇室公主。
“
少冲笑道:“灵儿自是正室,公主只好委屈做小。
哪个男人不想三妻四妾?除非......“他故意顿了顿,“他不是真男人。
“
许显纯等人早已怒不可遏,数次想要出手都被魏忠贤眼神制止。
此刻见少冲竟敢当面讥讽,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只待魏忠贤一声令下便要群起而攻。
不料魏忠贤不怒反笑:“你小子倒有自知之明,给你江山也坐不稳。
不过咱家与你不同——有了江山,还愁没有美人?“
少冲心中暗惊,顺势追问:“公公迟迟不上交玉玺,莫非真有僭越之心?“
魏忠贤野心勃勃,在座又都是心腹,竟毫不避讳:“古人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又有何不可!“
少冲目光如电:“公公文韬武略,德配天地,若能让当今天子禅让,倒也是美事一桩。
只可惜千百年来,从未听闻阉人能够君临天下。
毕竟......无继无人啊。
“
这句话如利剑直刺魏忠贤心窝,气得他双目赤红。
田尔耕见势不妙,急忙打圆场:“九千岁何谓无后?灵儿小姐不就是后人?即便退一万步,还有我等这些干儿子效忠。
若天下姓了魏,我等愿全都改姓魏!“
许显纯等人连忙附和:“正是!正是!“
暖阁中杀机四伏,炭火噼啪作响,映得众人脸上明暗不定。
魏忠贤脸上的怒容渐渐化作一抹诡秘的笑意:“咱家方才不过说笑罢了。
这传国玉玺迟早要进献朝廷,但这份功劳是咱家的,岂能白白送你?若你想凭武力强夺,或许还有几分胜算;可要与咱家对赌——“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语调,“你是必输无疑。
“
他早已暗示武名扬适可而止,即便武名扬未能领会或阳奉阴违,田尔耕为保住地位也定会全力相搏。
武名扬虽进步神速,接连击败许、杨等人,但距“东厂第一高手“田尔耕仍稍逊一筹。
这场赌局,他胜券在握。
“你可要想清楚了,“魏忠贤阴恻恻地追问,“若是输了,便要任咱家差遣。
要你做什么便做什么,要你杀谁便杀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冲斩钉截铁:“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魏忠贤抚掌大笑,当即命田、武二人开始比试。
暗地里已在盘算如何利用少冲——最好是让他去行刺信王。
当今天子无后,一旦有个闪失,皇位必归信王。
这信王表面懦弱,暗地里却在培植势力,虽羽翼未丰,终究是个隐患。
若能借少冲之手除去此患,皇位便唾手可得......想到此处,他几乎要笑出声来。
场中二人相对而立,田尔耕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武名扬眼中则闪烁着野心的火焰。
突然身形交错,掌风激荡,转眼已过了十余招。
二人皆习白莲教魔功,一个老练沉稳,招式变幻莫测;一个虽初窥门径却博采众长,出手狠辣迅疾。
掌影翻飞间,竟斗得旗鼓相当。
武名扬心知此战若胜,便可名正言顺跻身五魁之首,甚至问鼎大挡头之位。
但魏忠贤的暗示他不敢不从,没有这位九千岁的首肯,一切皆是虚妄。
故而在交锋间刻意藏拙,故意卖出破绽。
奇怪的是,田尔耕竟也未乘势追击,反倒屡屡留手,功力似乎较往日打了折扣。
他哪里知道,田尔耕正是在暗中相助少冲。
表面上看这位东厂大挡头已使出浑身解数,实则也在暗中放水。
只是这场戏要做得天衣无缝,绝不能教老奸巨猾的魏忠贤看出端倪。
激战至酣处,田尔耕硬生生受了武名扬一掌,连退数步,面上尽是不甘之色。
这一掌本可轻易避开,此刻却显得格外突兀。
魏忠贤缓步上前,二指搭上田尔耕腕脉,只觉他内力紊乱,时强时弱。
“尔耕,“他声音冷若寒冰,“最近在练什么邪功?太让咱家失望了!“说罢狠狠瞪向武名扬,吓得后者急忙垂首。
田尔耕喘息道:“许是魔功反噬,经脉滞涩,穴道时时作痛。
方才突然发作,以致......“
少冲适时朗声一笑:“看来天意如此,这场赌局是在下赢了。
“说着便要取那黄布包袱。
魏忠贤面色阴晴不定,目光在田尔耕与武名扬之间来回扫视,突然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忽然身形一晃,如鬼魅般倏然掠至案前,抢先一步将黄布包袱揽入怀中。
他身法之快,竟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
“赌局确实是你赢了,“魏忠贤阴阴一笑,“咱家便代你将这玉玺进献朝廷。
这可是为你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你一介草民独携重宝,不但自身难保,更要惹来杀身之祸。
“他捋了捋衣袖,续道:“至于你与公主的婚事,咱家自会在皇上面前美言撮合。
“
少冲早料到此獠不会轻易交出玉玺,却未想到他竟公然赖账,当下冷笑道:“素闻九千岁一言九鼎,想不到也是个食言而肥之辈。
罢了,玉玺我可以不带走,但总要让我验看真伪吧?听说传国玉玺赝品极多,若公公不慎将假货进献朝廷,那可是欺君大罪。
在下可不想驸马没当成,反倒丢了脑袋。
“
魏忠贤眯起双眼:“你能辨真伪?“
少冲从容不迫:“在下有位空门的朋友,正是世代守护传国玉玺的传人,曾教过在下鉴别之法。
只需一看便知。
“
武名扬急道:“干爹休要听他胡言!他明抢不成,便在此搬弄是非!“
魏忠贤心念电转:少冲先是要赌,现在又要验看,无非是想夺取玉玺。
但以他一人之力,断难敌过五魁阁众多高手。
倒要看看他能使出什么手段。
当下袍袖一拂,一股柔劲托起包袱飞向少冲:“便让你看个明白。
“
少冲稳稳接住,小心翼翼地解开黄绫,将蟠龙纽玉玺托在掌中。
他凝神细观印面篆文,心知这确是真品无疑,面上却故作失望:“幸亏在下多留了个心眼。
这方玉玺,根本就是赝品!“
武名扬嗤笑:“我早料你会这么说!此物是我从香林寺机关重重之地取得,若非真品,何须如此严密防护?“
魏忠贤面色阴沉,目光如刀锋般剐在少冲脸上。
少冲心知此刻绝不能露怯,泰然自若道:“在下只是据实以告。
至于此物从何而来,途中是否被人调包,那就只有武兄自己清楚了。
“
这话顿时点醒了在场众人。
其实许显纯、孙云鹤、崔应元、杨寰等人早存疑虑,只是慑于武名扬武功,不敢质疑。
此刻杨寰立即顺势道:“名扬兄弟,近日江湖盛传白莲教已用掉包计盗走真玺,原本只当是谣言。
你可要仔细想想,莫要一时疏忽,着了人家的道。
“
武名扬斩钉截铁:“绝无可能!玉玺始终贴身收藏,寸步未离。
以我的武功,谁能得手?“
田尔耕幽幽道:“你千里赴京,途中机会多的是。
那担担和尚号称天下第一神偷,未必没有这个手段。
“
许显纯早就对武名扬威胁自己地位心怀不满,当即落井下石:“我替你说罢:你弄丢了真玺,又贪功心切,便弄了个赝品复命。
这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位子让给你也无妨,可你以假玺欺君,不但连累干爹,我们所有人都要跟着掉脑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其实众人多半不信少冲所言,但难得有机会围攻武名扬,岂肯放过?你一言我一语,直说得武名扬面红耳赤,百口莫辩。
暖阁内烛火摇曳,将每个人脸上的猜忌与野心照得清清楚楚。
就在众人为玉玺真伪争论不休之际,少冲突然将玉玺塞入怀中,作势欲走。
魏忠贤早已料到这一着,袍袖翻飞间一道凌厉掌风破空而出,如无形利刃般斩向少冲去路。
少冲本意并非强夺,当即收住身形,淡然一笑:“在下不过试试诸位警觉罢了。
“
魏忠贤目光如冰刃般刺来:“少冲,你言而无信。
说好只验看,为何出手抢夺?可见你心知此乃真品!“
“不过与诸位开个玩笑。
“少冲从容自若,“既然认定这是赝品,在下拿去也只能糊弄些凡夫俗子,遇到行家必定露馅。
不要也罢。
“说着竟将怀中包袱取出,轻轻放回案上。
话音未落,人已如飞燕般倒纵出阁,只余清朗话音在梁间回荡:“魏公公告辞,改日再来接灵儿!“
五魁皆看向魏忠贤,见他面沉如水却毫无表示,只得任由少冲离去。
“此子武功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魏忠贤长叹一声,“即便你们出手,也留他不住。
“
许显纯急忙查验包袱,见玉玺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这小子故弄什么玄虚?既然不认干爹做岳父,分明没把您和灵儿小姐放在眼里......“
武名扬忽然神色一凛:“干爹,此事蹊跷。
岳少冲向来视功名如粪土,今日却故作攀附权贵之态。
若为夺玺,为何得手后又弃之不顾?“
魏忠贤闻言一震,猛地拍案而起:“好个瞒天过海!方才见他胸前鼓胀,必是早备了赝品在身!“
众人皆惊。
许显纯急道:“属下这便去追!“
“不必。
“魏忠贤阴冷摆手,“只需查清他落脚之处。
咱家丢的东西,自会亲手取回。
“
许显纯领命而去。
魏忠贤怒气难平,举起包袱欲将假玺摔碎,忽又止住。
他仔细端详手中玉玺,只觉与先前所见毫无二致,不禁疑云丛生:“世间岂有两方完全相同的传国玉玺?莫非那小子使的是疑兵之计,其实并未调包,只待另寻时机来盗玉玺?“
想到险些中计,他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这老阉狐性多疑,此刻竟陷入重重迷雾。
唯有找到少冲,才能解开这个谜团。
若真被调包,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回真玺。
而手中这方玉玺——无论真假——暂且动不得。
烛火将他阴晴不定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宛如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喜欢新玉箫英雄传请大家收藏:()新玉箫英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