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调情(3/3)
,再看陈棉棉在笑,她明白了些什么,也立刻客气了起来。
她说:“原来您是祁老家亲戚呀,他现在被监视居住着,不能见客,但你要不上我家坐坐去?”
目前军区来了一帮从申城下来的干部。
但基层基本还都是川军,也都特别尊重礼嘉礼。
也是怕激起他们的反对情绪,在法庭宣判后,他就被安排到家属院里了。
他每天按时段可以在院里散步,也喜欢跟小孩子们玩儿。
他还总爱说,跟他家赵望舒相比,军区所有的孩子都是小笨蛋
陈棉棉依旧是借着妞妞的面子成功破冰。
她指远处的高墙,问:“嫂子,你在小白楼有没有认识的人,方不方便进出,我有个忙需要你帮。
”
邓嫂子随军好几年了,她老公也因有能力被领导赏识,她在小白楼还真有熟人。
她指儿子:“他干妈就住在小白楼,但你需要我帮什么忙?”
陈棉棉不可能跟一个陌生人说太多。
也只让邓嫂子上司令家,给司令夫人捎个话,就说她来了。
而虽然陈棉棉进不了小白楼,但是可以到大门口逛一逛,也没人会驱赶她。
小白楼区域也并不大,总共就七栋小洋楼。
看邓嫂子进去,陈棉棉就在铁门外伸着脖子,看她走向第三栋。
门口有警卫呢,邓嫂子上前才交涉了两句,警卫就摆手示意,请她离开了。
邓嫂子也不明究里,回头陈棉棉摆了摆手,去自己亲戚家了。
陈棉棉有点头痛的,因为以她分析,如果现在曾司令还强行给李开兰注射药物,她应该会反抗,她嗓门又大,家属区内不好闹的太难看,所以曾司令应该是指使着黄秘书,悄悄在李开兰的饭菜里下药,叫她昏头胀脑的,一天只想睡觉。
而按理邓嫂子上门说一声,李开兰知道她来,强撑着也会出来的。
但难道说曾司令胆大包天,还在强行注射药物?
李开兰难道就不反抗,任丈夫摆布?
用这种办法见不到李开兰,陈棉棉都在想,要不届时由自己提交证据算了。
但她正欲走,却听李开兰一声大吼:“滚开!”
家门口的俩警卫在拦她:“阿姨您病着呢,您不能出去,赶紧回家吧。
”
看似搀扶其实是往家里拖,俩警卫想把她拉回去。
陈棉棉索性摇铁门:“李阿姨!”
再大喊:“阿姨是我,曾风让我来看您的。
”
李开兰本就是操心儿子的案子要宣判,过来盯案子的。
而且她以为儿子嫌弃她,不肯见她呢。
可儿子竟然托了人来见她,哪怕头再晕,再不舒服她也要来见人的。
她再推警卫:“滚犊子,放开我!”
家门口那俩是曾司令的心腹,得过黄秘书的命令,绝对不能叫李开兰出门。
但大门口的只是普通警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除了持枪站岗的,另几个全出了岗亭,在看司令夫人,也在分辩,看他们需不需要上前帮忙。
泼辣的东北女人李开兰愣是搡开俩警卫到了大门口,一看陈棉棉:“是你,小啥来着?”
她认出了陈棉棉,但想不起名字来。
但俩警卫又来拉她,其中一个还说:“阿姨您有病,您需要回家休息。
”
李开兰拉上陈棉棉的手,却说:“我没病,你们给我滚犊子。
”
要不出意外,警卫就该说她有精神问题了。
但陈棉棉攥着李开兰的手,却抢先说:“司令夫人确实有病,而且病的很严重。
”
再看警卫们:“我有经验,她这是心脏病发的前兆,赶紧送医院。
”
要是黄秘书或者能应对,但普通警卫就被陈棉棉绕晕了。
有个本地警卫已经发动门口的敞篷嗄斯车,上前搀扶人了。
曾司令的心腹还不想松手,但陈棉棉故意捏李开兰的人中:“她呼吸都急促了,快,让我给她做人呼吸。
”
一个人都心脏病了还能不送她上医院?
俩心腹警卫也想上车的,但陈棉棉眼疾手快,用婴儿车占了座位。
她始终拉着李开兰的手,一手抱着妞儿,也坐到了她身边。
李开兰是真老实,还解释呢:“小陈,我只是头晕的厉害,我的心脏没问题。
”
车上总共五个人,但俩警卫都是本地的。
曾司令的俩心腹眼看车走,一个追着车跑,另一个在打电话。
陈棉棉凑到李开兰耳边,意间言骇:“想救曾风,你的心脏就必须不舒服。
”
顿了片刻再问:“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被冻感冒,是生病了?”
李开兰扶额头,眼神直勾勾:“难道不是?”
陈棉棉索性开门见山,直截了当:“不是。
而且过不了几天,您就该去精神病院了。
”
……
曾司令的厉害之处在于,他各方平衡的特别好。
关于他不小心出轨的事,他打电话跟老岳父亲自认过错。
女婿偶尔没管住自己,睡了别的女人,老岳父也很生气。
但念在他认错态度良好,而且自己的亲儿子是个残疾人,只能依靠女婿,他就反而要劝闺女低头。
曾司令也经常给李开兰打电话,反复认错,并哀求她的原谅。
他也总说自己是为了曾风的前程才要更进一步的,曾风自己也愿意。
而李开兰作为女主人,影响他们父子的前程,行为堪称恶劣。
因为他的PUA,以及不断的认错,李开兰没有防备心。
一来就被下了药,她却还真以为自己只是个小感冒,睡一觉就好了呢。
可现在曾司令都在让曾云瑞四处宣传,说她精神有问题了。
等黄蝶的案子审完,下一步,他可不就该送她这个黄脸婆进精神病院了。
且不说晕晕乎乎的李开兰因为陈棉棉一句话被吓到清醒。
此刻赵凌成和马骥在曾司令的办公室里,饥肠辘辘的等着大领导。
但据说曾司令还有别的工作,所以一直没来。
领导不来他们俩就走不了,也就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等着。
曾司令人却在羁押所,就在曾风的羁押室里,正在看儿子吃饭。
他也很意外:“小风,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他还要给儿子灌迷魂汤:“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为爸做的事,爸看得到,也记在心里。
”
曾风吃的是牛肉面,但总觉得今天的汤有点淡。
淡的就像他爸永远在说的那句:儿子,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得到,也记在心里。
不过他还是很喜欢唆这种筋道弹牙,爽滑的面条,三口一碗面见底。
吹开蒜苗葱花喝一口汤,他突然问:“爸,你觉得咱们还有革命的必要吗?”
曾司令说:“你再辛苦半年吧,到时候我会安排你立个大功,然后你就可以继续搞革命了,东风基地,核基地,也都等着你去宣传革命理念呢。
”
曾风再喝一口汤,抹嘴:“那您觉得是革命重要,还是人民群众吃饱肚子更重要?”
曾司令说:“没人比咱的群众更能吃苦,他们也习惯吃苦,饿一饿也顶得住。
而且农业方面是最辛苦,但也最难搞出业绩来的,你也不需要干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安心搞革命吧。
”
曾风原来也这样认为,但在挨过饿后,他觉得革命算个屁。
饥饿太难受了,他受不了,群众又如何捱得住?
曾司令特地来给儿子做思想工作,但是他一席话,却彻底把曾风推向了自己的对立面。
因为曾风觉得哪怕老百姓习惯吃苦,也不应该让他们永远吃苦。
驴日的干部们白面馒头吃半个扔半个,老百姓却连够量的窝窝头都没得吃。
曾强从来没有去过基层,他不理解,但是曾风去过,也懂了。
他也知道了,他爸再这样下去,早晚会被祁嘉礼那一脉,干实事的领导给拍死在沙滩上。
端起缸子,他突然伸舌头,转圈儿舔缸子:“真香啊。
”
曾强两眼怜悯:“小风,我派人送了那么多粮票给你,你怎么还饿成成样?”
又善意提醒:“饮食也是礼仪,还是不要太粗鲁得好。
”
曾风早晚要找到偷他粮票的小偷收拾一顿。
但他想跟老爹说的是,全西北随便一个群众挨过的饿,都比他挨过的更多。
他们为什么粗鲁,吃相难看,因为他们饿啊。
但算了吧,夏虫可不语冰嘛,他苦涩一笑:“好,我改!”
因为他表面够乖巧,曾司令没察觉任何异常。
而且让赵凌成等得太久了也不好,他就直接回办公室了。
半路黄秘书拦住他,说:“警卫打来电话,说夫人心脏不舒服,去医院了。
”
警卫又不认识陈棉棉,没说她是谁,只说有个女同志带着李开兰去了医院,问该怎么办。
而只要儿子还愿意听自己的,曾司令就什么都不怕。
他也知道,妻子没有心脏病,但他给妻子吃的那种药如果过量,就会让人精神恍惚,疑神疑鬼。
他说:“她怕是精神不正常,有病吧,反而疑心自己有这病有那病的?”
黄秘书问:“要不要我亲自去,接她回家?”
曾司令摆手:“由她去吧,你给医院去个电话,让医生们小心点,谨防她突然发狂伤人就好。
”
他这样讲,就是在为下一步,送妻子去精神病院铺路。
黄秘书秒懂,去办事了。
曾司令整理仪容,笑呵呵进办公室,听工作汇报去了。
同一时间,医院女厕。
李开兰刚刚听陈棉棉讲,她儿子帮她丈夫背的那个黑锅竟是个间谍锅。
此刻陈棉棉拉开婴儿车坐垫的拉琏,从中取出只信封来,据说那就是证据。
当受到的震惊足够强大时,哪怕李开兰平常大大咧咧,爱大吼大叫,还喜欢瞎嚷嚷。
但在这一刻,哪怕陈棉棉没有特地讲叫她保持安静,她也安静如鸡。
她也跟所有的女人一样,本能的做出了选择。
她哑声问陈棉棉:“小陈,我要怎么做,才能救我的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