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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漪梦玉檀深> 第23章

第23章(3/3)

亲怕他不同意,先斩后奏,预先把表妹接来家中跟他见面,也必定要过父亲那关,让父亲点头。

     因为他和纪绾沅的婚事牵扯到朝政,父亲肯定不会同意的,但方才母亲说,父亲也同意了。

     父亲怎么会同意?甚至都不跟他支会一声? 这些时日他一直在刑部,没有去御史台,不曾见到父亲,但…父亲点头之前,必然深思熟虑,说明…… 温祈砚思绪烦乱得厉害,有莫名的愠怒冲击他的心脏,他压了又压,说不上来是因为被蒙在鼓里的欺骗,还是旁的。

     磁沉的声音说到她主动提出来的这句话的时候,语调的沉重,还是泄露了他强压之下的忿忿。

     他自己察觉到了,温夫人却没注意,只肯定的重重点头道嗯回他, “纪绾沅说,她有了身孕不好伺候你,担心委屈了你,毁了你们之间的情意。

    ” “又讲她之前实在是心胸狭隘,纪丞相和纪夫人在她出嫁前对着她耳提面命,让她到了夫家要听话,要宽容大度,所以她改了。

    ” 温祈砚呵嗤,“改了?” 改了个什么?改得令人心烦。

     她怎么那么令人烦啊? 改之前天天围着他,一围就是好几年,死缠烂打穷追不舍叫他烦,改之后若即若离更叫他烦,甚至想把她撕碎。

     当他是什么? 真的很好啊,几日不见,竟敢做他的主了?将他蒙在鼓里,摆平了两家亲长,给他纳妾? 不得不说,纪大小姐真是够厉害的,思及此,温祈砚又是气急反笑。

     温夫人见鬼一样,不知道他寒气森森在连连冷笑什么。

     别说温夫人不知道,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适才得知的一切,仿若当头一棒重重一锤的落下来,“敲伤”了他,令他恼怒不已。

     但仔细沉静下来,他在想,或许也不排除,是纪绾沅欲擒故纵做戏呢? 比这更过分的,她都做过,譬如给他下药,把生米煮成熟饭。

     只是纳妾而已,还没有真的纳进门。

     他急什么?这么在意,这么生气做什么? “……” 起初刚听到母亲说纳妾的事情,他顿了一下还不知道跟她相关,甚至在想,若非不只是那日的事情,将她逼得太“近”,太“紧”?所以把她“吓”回了纪家。

     而后又掺和了纳妾的缘由在里面?所以她嫉妒吃味了,这才跑回娘家待着不回来? 可细听下来,先从母亲那听说她同意了,那时他震惊失态,但心里却抱着丝丝不信。

     还在想,不可能的,纪绾沅怎么可能真的同意给他纳妾? 她必又在佯装大度,若真是同意,岂会警告庭院当中的小丫鬟们不准搞什么手脚靠近他? 待全程听完母亲所言,明白了是她主导给他纳妾,都叫他不知该做什么说什么了,真的太难分辨。

     生平第一次,他竟然在书房尝到了坐不住的滋味。

     除此之外,陌生的强烈的怒意充斥着他的胸腔,撞来撞去,撞出源源不断的怒火,压下去了,没一会又翻上来,仿佛源源不断,像是烧沸的水,时而消停,时而翻腾着。

     温夫人观察他状态不对,刚要问,温祈砚倏而起身。

     “儿子还有事外出,不能陪母亲说话了。

    ” 然后等温夫人反应过来,南书房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 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祈砚看起来不像是震惊,而是生气了,很生气。

     他在生什么气? 温夫人愣愣坐下好一会,仔细回想适才两人的对话,温祈砚的一系列反应,她脑中萦绕的不对劲的念头,忽而拨云见日。

     温夫人猛然攥紧圈椅把手, “!” 不是……不会吧? “……” 纪绾沅闹了几日,总算达到目的,她放开肚子大吃一顿,吃饱喝足,原本想躺着歇歇。

     但就因为许久不吃,一下子吃得太多了,躺着难受坐着难受倚靠着也难受……便只能带着翡翠在后院转着走了。

     纪夫人原本要陪她,但下人来报,说忽而有客人上门,是纪家旁支的夫人。

     纪绾沅不想见这些亲戚,因为一见面,便总是喜欢抓着她问这问那,很是烦人,于是她不打算跟着去前厅。

     反正纪夫人不说,这些亲戚八成不知道她回来呢。

     纪夫人历来疼惜爱女,当然不可能逼着她,让她一道去陪着宾客说话,便跟往常一样随着她的性子,不想去就不去,走之前吩咐身边人好生照顾她。

     翡翠跟着纪绾沅走了许久,看她心情相当不错,小脸洋溢着笑意,简直快要哼唱小曲了,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因为翡翠实在没有办法理解纪绾沅为何非要让纪家的人同意温祈砚纳妾?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思来想去,完全没有好处啊,不管怎么问,如何旁敲侧击,纪绾沅都不肯说她这样做的用意。

     只道,就是要给温祈砚纳妾。

     对于纳这个妾,她仿佛无比高兴。

     翡翠不禁怀疑,这还是从前的小姐吗?从前那个但凡女子多看多瞧了温大公子一眼,她便护犊子一样挡在前面,还跟对方龇牙瞪眼,霸道无比的小姐? 先前小姐还没跟温大公子成亲,两人毫无关系,她那样紧着护着占着人家,眼下成亲了有了孩子,就……变了? 莫不是传说中的腻味了?真的不喜欢了?不想要了,多年喜欢说丢就丢,为何在这时? “小姐……咱们什么时候回温家?” 翡翠换了话茬,说前儿派去给温夫人传话的小丫鬟问呢。

     “唔,明日吧。

    ” 蒋姨母不是把她的养女曹欣给带来了吗?去打个照面。

     她不想回温家,但给温祈砚纳妾的事情,也要早点办下来,她才安心,否则话本里的事情,毫无改变。

     提起来这个,纪绾沅真是无言且无奈。

     前些时日,她绞尽脑汁,费心跟她娘说了那些话,让她娘传达给她爹,好好做官,答谢浩荡圣恩,不要得罪温家。

     她娘也的确是传达了,可她爹完全不放在心上,如今为着这番事情,更不把她说的话当真了。

     训斥她只知道胡闹,被一个温家子迷得晕头转向,越来越不正常了,往前往后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理会,反正她现在厉害了,连自己的身子骨都能糟.践。

     思及此,纪绾沅叹气,好像兜兜转转又绕回去了,她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她爹不信了! 怕是她现在把所有的事情都给说出来,他也只当她话本子看多了,又在胡说八道。

     幸而,纳妾的事情十拿.九.稳。

     可她的脑海当中刚刚冒出十拿.九.稳四个字,就听见到小丫鬟匆匆跑过来,说是温家来人了,要接她回去呢。

     “温家?” 温夫人么?不是吧,天色都晚了,干嘛还来接?温夫人比她还要迫不及待要让曹家的进门,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谁啊?”翡翠替她问了, 小丫鬟说是姑爷,亲自来接她了。

     姑爷?温祈砚?只能是温祈砚了。

     还没有见到人,听到他的名字,纪绾沅心里莫名的忽而一咯噔,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但又说不上来她这诡异的咯噔预感从何而来。

     是啊,究竟是从何而来? 纪绾沅自我安抚了一下,不要总是自己吓自己,必然是最近太累了,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最近盘算着纳妾的事情,时不时想到话本里面发生的事情,所以才慌张害怕。

     她起身走两步,停下又绕回来,凭什么她去接温祈砚?眼下的她可是身怀六甲! 于是她打发了身边的小丫鬟去接。

     没一会,男人来了。

     隔着很远的距离,纪绾沅便见到了他颀长出众,无比招人眼的身姿。

     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纪夫人和家里的亲戚婶婶,三人一道来的。

     “沅儿回来了怎么不告诉婶婶,方才都没听你母亲提起,若早知道你在府上,我必然要携带厚礼来探望你。

    ” 纪绾沅被温祈砚看得后背发毛,尴尬呵呵笑着应话。

     便说她最近身子骨不适,怕过了病气不太好,所以才让她母亲别提她在家,不是不想出去见人,缺了礼数的地方让亲长别见怪。

     “都是一家子,这有什么的!” 对方笑着上前,问她几个月了?害不害喜?往日里都吃什么…… 如同纪绾沅所料,开了腔,完全不带收声的,幸而有纪夫人帮着接话,否则纪绾沅真觉得烦躁不堪,那感觉就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她身边嗡嗡嗡。

     问了她不算,话茬转眼就扯到了温祈砚的身上。

     在男人被“拷问”的期间,纪绾沅才松了一口气。

     该说不说,她适才真要被温祈砚盯得后背起毛?他是怎么了?这么晚了,毫无征兆,突然上纪家门来接她回去? 见面之后,还用幽冷的目光盯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难不成他还在计较那日发生的事情? 可她才是压在下.面被欺负的人!她都没有生气,温祈砚生什么气? 还想亲她,亲不到就恼了? 哼!又坏又可恶的臭男人。

     还趁着她答话的时候偷偷睥着她?纪绾沅自认不是个吃亏的主,所以在温祈砚回纪家婶母问话的同时,也瞪了回去。

     她瞪得不算隐蔽,除了一心打探温祈砚的消息的纪家亲眷,旁边的纪夫人,小丫鬟们全都看到了。

     更别提无比敏锐的当事人,他早已发觉。

     纪绾沅没想到,他应付回着纪家婶母的话,居然还能够游刃有余朝着她睥过来一眼。

     男人的视线虽然轻飘飘,但他眸色无端深得叫人害怕。

     仿佛一个黑洞,将她吸进去万劫不复,专门收她来了。

     纪绾沅本来就怕他,这两日在家,纪家人个个纵着她,把她大小姐脾气给养回来了。

     现如今温祈砚一出现,被他森森盯着,她瞬间又想到那些…他带给她的恐惧感觉。

     于是纪绾沅的气势渐渐弱了下去,只敢在心里嘀咕,没敢再和男人梗脖子比,看谁是老大。

     “……” 温祈砚可是朝廷新贵,在御前无比得脸。

     纪家亲戚攀起话来也是没完没了,后面还是纪夫人出来把话茬给打断了,旁支的人这才讪笑着勉强作罢。

     温祈砚顺势道明来意,说此行过来是要接纪绾沅回去,又道他前些时日忙碌公务,所以不得空。

     言罢,目光又落到她身上。

     原本问心无愧的纪绾沅,真的被他幽沉的目光看得莫名其妙开始诡异的心虚起来。

     那种害怕从她的后背窜起,她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甚至不想跟他回去了。

     但……纳妾的事情还没彻底办成呢。

     言及此,纪绾沅猜测,温祈砚是不是知道纳妾的事情了? 他来纪家找她,是为这件事情吗? 纳妾他不愉悦吗?怎么感觉……很生气的样子。

     她的错觉? 实在闹不明白,只能先不想了,因为他娘叫了她的名字跟她说话呢。

     纵然心中忐忑,纪绾沅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还是婉拒了她娘让两人留下歇息住一晚的提议,跟着男人出门回温府。

     她要尽快把纳妾的事情给办了,温祈砚忙起来也是很厉害,可以几日都不见人。

     纪绾沅不想耽误,以免夜长梦多,不管温祈砚过纪家来接她是不是为了纳妾的事情。

     总之,她打定主意,回去之后就跟他说了吧,早点定下曹家姑娘进门的日子,她好帮着温夫人.操.办。

     上了马车之后,无比寂静。

     两人都没说话。

     纪绾沅知道温祈砚很多习惯,譬如他会在马车之内看书卷,所以温家马车里会放很多书。

     先前归宁跟他同坐马车,他都在看书,但这一次,他碰都没碰。

     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周身八道散发着冷意。

     她坐他旁边,都莫名觉得寒气森森,不由自主捏了捏斗篷领子。

     他怎么了? 纪绾沅转着圆润润的眼珠子,在心里想着。

     好奇怪。

     正盘算着要不要开口,借着纳妾的事情试探问一下他又在为什么事情冷脸? 还没想好第一句话说什么,便听到男人清冷的嗓音倏而响起, “听母亲说,你提议要给我纳个妾?” 纪绾沅愣了一会“啊?”而后回神道, “……嗯。

    ” 他果然知道纳妾的事情了,但他怎么……听着语气很不悦? 是不喜欢他表妹,还是…觉得妾室的位置委屈了曹欣? 拿不准男人话里的意思,纪绾沅也不敢冒冒然开口。

     但等了一会,也没听到他说什么下言,就好像他还在等着她说话呢。

     她斟酌再三,决定“主动交代”,当然了,也还是那套说辞,就跟应付温夫人和蒋姨母是一样的。

     说是她身怀有孕,不能够伺候他了,所以才跟温夫人提议纳个妾进来,刚好蒋姨母说她家里有个适龄的姑娘,这不是巧了吗? 而后温夫人担心纪家这边不乐意,所以她回来劝了劝,她当然没提为了给他纳妾,她付出了多大的心力,只道多费了一些口舌功夫,今日她爹娘总算点头了。

     碍于温祈砚冷冰冰,凶巴巴的样子,纪绾沅能屈能伸,声音放得要更柔软轻和了一些。

     可她没想到,她都这么卑微伏低了,他还是不满意,在她说完之后,看过来冷笑着反问她, “这么说,我是要感谢娘子了?” 瞧着男人脸上的似笑非笑,以及听着他阴阳怪气的口吻。

     还叫她娘子? 纪绾沅心里恶寒腹诽,面上干笑着摆手,同样恶心了回去,“夫君不必客气,这都是我该做的。

    ” “都是为了温家开枝散叶,将来枝繁叶茂嘛,也是我为人妻妇的职责所在。

    ” 她的措辞没问题吧,就是为了开枝散叶呀。

     话说回来,就算不是为了开枝散叶,能多收一个妾室,他怎么不高兴? 据她所知,方晁那些纨绔子弟,个个恨不得收十八房小妾,且越多越好呢,巴不得把后院给塞满了! 温祈砚……京城人说他不近女色,这句话放在之前,她相信。

     眼下嘛…… 他哪里不近了?!他分明很近!离她很近。

     就算是他的靠近是别有心思,那什么……他分明也是想的,不管是不是伪装,但就是占了她的便宜欺负她。

     纪绾沅不敢说,依旧是默默腹诽,面上依旧摆出一副乖巧柔顺的样子。

     温祈砚说完那句话以后,目光定格在她脸上许久,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难不成她的脸上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不成?否则温祈砚如何这样瞧着她? 当然了,她也知道她有几分美貌,温祈砚别是被她吸引住了? 饶是纪绾沅勉强算是沉得住气,此刻也有些坐不住了。

     旁人还好说,看就看吧,但温祈砚这样看,她是真的害怕啊,他不会要继续那天未完成的事情吧? “……” 刚要想着开口随便说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却没想到男人先讲话了。

     一句他不纳妾淡淡甩过来,险些把纪绾沅给甩蒙了。

     她脸上维持的柔顺笑意出现了细微的裂痕,甚至有些失态,也不假惺惺唤他夫君了,而是, “你、你说什么?” 见她开始失态,好像震惊到无法理解。

     温祈砚发现他心里火烧火燎的那股郁气稍微散了一些,但也仅仅只是一些而已。

     他不喜欢纪绾沅对着他惺惺作态的样子,还有那些伪装贤妻良母的狗屁措辞。

     因为什么不喜欢呢………? 男人思绪一顿,因为……她惺惺作态的样子实在丑陋,没比之前死缠烂打尾随他的样子好到哪里去。

     更何况,她一直柔顺乖巧,那便意味着还是没有对他敞开心扉。

     无法亲近纪绾沅,便不利于他承接的诏令,没办法得知想要的消息,再转化利用。

     嗯,他就是这样的不喜欢,没有任何别的原因。

     男人垂眸按下烦躁的心绪,没有表露出任何破绽,让人有迹可循。

     “……” 纪绾沅此刻也没心思察觉到男人情绪之间有无破绽。

     她怔住了,愣住了。

     她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为何温、纪两家的亲长她都稳住了,两边都同意了。

     眼看着纳妾的事情十拿九稳了,话本里的一切要开始出现不一样的走势,要开始转折了,她或许不会死,纪家不会出事,可半路突然杀出一个温祈砚说他不纳妾?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他为什么不纳? 到底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他怎么会不愿意,那不是他的表妹吗?他姨母家的表妹啊! 他要是不同意,那又要招着话本子里面的一切走了。

     脑子转来转去,纪绾沅真的很想沉住气,仔细分析,究竟哪里不对劲,再谋后动,想想决策。

     可一想到话本子里发生的一切,她这些时日为了给他纳妾奔走所费的功夫,那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更何况,她还饿肚子了呢!饿了好几日!只偷吃了糕点,孩子险些没保住!饿得她哭了,她娘也跟着心疼哭了。

     越想越是愤愤,她实在没忍住,“你……你不喜欢你表妹么?” 难不成,他的心里惦记着林念曦? 他喜欢林念曦? 是啊,温祈砚在京城当中,不跟任何高门贵女亲近,唯独给林念曦好脸色,跟她说话也很温和。

     除了林念曦,她都没见他给哪个高门贵女分一丝眼神。

     当初她还想找林念曦的麻烦,但都被温祈砚给阻拦下来了,最终没成。

     这般小心呵护,不是喜欢是什么? 所以除却林念曦之外,温祈砚谁都不想要? 可要是让她去找林念曦,纪绾沅觉得她做不到,她不喜欢这个林念曦,她和林念曦争锋相对许多年了,就算是争衣裳茶食的小打小闹算不上什么。

     可话本子里,就是因为林念曦的挤兑和冷落,她的儿子才早夭死去! 当然了,话本里的温祈砚这个便宜父亲,也脱不了干系。

     所以,温祈砚和林念曦,她都讨厌! “纪大小姐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谁了?” 这就是不喜欢他的表妹了嘛。

     但话又说回来,温祈砚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学会跟她好好说话。

     总是冷声讽刺叫她纪大小姐就算了,每每开口都要刺她两句。

     纪绾沅真是被气到了,这个狗男人! 啊啊啊啊! 她想破不说破,略是没好气,“那…那你不喜欢你表妹,你喜欢谁?” 只要不是林念曦,她给他想办法纳来,总行了吧?! 无非再费些功夫。

     纪绾沅在心里磨牙,她暂时还费得起这功夫!因为还没过三个月,还没生。

     丢了那句问话,她便一直在等着温祈砚的下言?等着他说出一个名字。

     可他看着她不说话,视线凝盯着她。

     眸色冷沉,莫名其妙,看着很凶。

     纪绾沅被他盯得有些怕了,但为了壮气势,还是强行梗着一口气,没低头。

     又过了一会,她实在是,“……” 罢了罢了,还是不能跟他对冲,谁让他背后的靠山是皇帝,她就算是心里不满,也不能开罪。

     纪绾沅强按下心里的一口气,语调软了一些,“你说嘛。

    ” “你喜欢谁,我都给你找来,尽量为你纳。

    ” 若是温祈砚说她喜欢林念曦,那……纳还是不纳? 纳,便能够改变话本后来的走势。

     若是不纳…… 她捋不清楚,头都大了,好累。

     须臾之后,男人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因为他说,“我为何一定要纳妾?” 纪绾沅,“……?” “你又为何非要给我纳妾?” 他的前一句,纪绾沅都没想好怎么回答,温祈砚的下一句紧跟着就来了。

     且,他问的时候,眸色骤而凛然,凝盯着她的神色。

     纪绾沅一时之间被他看得忍不住噎了一下。

     “我……”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

     忽而,马车停了下来。

     外面翡翠叫了一声小姐姑爷,说是到温府了。

     到了到了。

     纪绾沅正巧找了一个借口,“夫君与我有什么话要讲,也且等回去了再说吧。

    ” 可不是巧呢,她得再想想要怎么回他,亦或着不回,直接让温夫人来跟他谈? 给他施压,必须让曹欣进门。

     可纪绾沅没想到,她预备率先下马车了,温祈砚居然伸手过来,攥着她的手腕。

     温热的大掌捏着她的腕子,掌心烫得她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

     纪绾沅紧张得唇瓣不自觉嗫嚅起来。

     对上男人的眼眸,还没问他要做什么,为何突然拉她的手腕? 温祈砚便带着她下了马车,拽拉着她往庭院走。

     她低声让他放开,可男人根本就不听,完完全全置若罔闻,置之不理。

     温家有不少人撞见了这一幕,众人无不诧异,皆面面相觑。

     等两人消失在垂花门往抄手游廊走去,这才开始窃窃私语。

     话说温夫人那边,自从温祈砚从家中丢下一句有事离开以后,她脑海当中冒出那个念头,就有些心神不宁。

     温夫人还是觉得荒谬,毕竟她怎么会认为温祈砚喜欢纪绾沅了呢? 不可能的。

     纪绾沅纠缠他这么多年,要不是有这个孩子? 孩子…… 想到孩子,温夫人的思绪又顿住了。

     孩子的存在意味着两人曾经行过最亲密无间的周公之礼。

     而且……这周公之礼,不只是一次。

     话又说回来了,温祈砚若是不喜欢纪绾沅,不对她活络心思的话,当初究竟怎么会跟她有孩子呢? 事到如今,她这个做娘的,也还是不清楚当初两人怎么就忽然有了情事的原委。

     但说穿了,男女之事,情情爱爱,有情有爱,两者之间是分不开的。

     想了想,温夫人干脆就派人出去跟着,看看温祈砚外出办了些什么事,跟着的人回来传话,说他去了纪家。

     平白无故去什么纪家,不是为了公事,那就是私事,为了接纪绾沅了? 现下,温父还没有回来。

     温祈砚倒是先把纪绾沅给接回来了。

     但是拽拉着她的手腕回来的,径直回了庭院。

     听到老妈妈这么说,温夫人心中的念头越发证实了。

     她可以肯定,温祈砚就算是不喜欢纪绾沅,也对她动了些心思,否则不至于这样。

     若是这样,那曹欣怎么办? “……” 纪绾沅路上一直在挣扎,叫他放开,说她好疼。

     可温祈砚就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她的惊呼一般,她越是挣扎,他越是用力捏着她的手腕,控制她。

     跟那日迎亲,牵着她的手,强力拽着她往温家走的力道有得一拼。

     总之就是弄疼了她,等到了庭院当中才松开。

     纪绾沅站定,低头一看,她的手腕都红了,险些没破皮。

     可就算是没有破皮,却也差不多了。

     明日必然青紫一片。

     温祈砚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床榻上不懂,床榻之下也不懂。

     她就算是能忍,因为纳妾的事情要落空了,心绪不好,语气也没藏着。

     “你,你又发什么疯?” 等脱口而出没一会,纪绾沅便开始后悔了,但又不知道找什么补为好。

     她停在原地没开口,被他看得慌怕,干脆背过身,想叫翡翠给她拿药,借机打个岔。

     可是翡翠一.干.小丫鬟,竟然都没有进入内室,旁边伺候的小丫鬟们都“很有眼力见”的出去了。

     偌大的内室,只有她和温祈砚。

     纪绾沅不得不自己去找药膏。

     往日里,这些东西都是翡翠在收整,她还真不清楚,翡翠放在什么地方了? 干脆妆奁台那边的每个小抽屉,她都打开看了一下。

     温祈砚就站定在后面,瞧着她翻找东西。

     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她的眉头开始皱起来了。

     妆奁台已经翻遍了,可纪绾沅还是没有发现药膏的踪迹,全都是她的胭脂水粉。

     往前她都不知道她居然有那么多的胭脂水粉,芙蓉玉露。

     或许不在妆奁台这边,放到床榻边沿了? 她刚打算去那边找,沉默在旁一直在看的男人却又忽而伸手把她给拉了过来。

     纪绾沅一时不防备,被他长臂一伸,卷着腰肢带了过去。

     天旋地转之间,竟然坐到了温祈砚的腿上! 不只是她僵住了,就连男人都怔顿了一下。

     原本他只是要把人给抓过来,按坐在圆凳之上,给她擦药。

     可是纪绾沅一碰就像炸毛小猫,见她挣扎,又要顾忌她的肚子,免得撞到圆桌边沿,手腕便转了一下,谁知道发生这样的意外。

     温香软玉乍然入怀,他闻到了浓郁的脂粉味。

     但除此之外,还有隐藏在浓郁脂粉味底下的幽幽淡香。

     他也没有闻过几次,可……居然能够从繁杂无比的胭脂水粉味里,分辨出独属于纪绾沅的味道了? 是他的嗅觉太过于敏锐,记性太好,还是她身上的淡香过于少有少见? 一时之间,温祈砚发觉,他居然难以辨诉。

     “……” 从后圈住她的男人在想些什么,纪绾沅完全不清楚。

     透过前方的铜镜,她只隐约窥见他冷淡的脸,面无表情到仿佛是在生气? 他到底生什么气? 说实话,纪绾沅至今没有弄明白。

     纳妾对他来说应当是好事吧? 等等,这会子,她的脑子忽然转过弯来了。

     温祈砚对她的感情不纯粹……不对,温祈砚对她没有感情,所以他的生气,是和朝廷的事情有关了吧?觉得她不好利用,开始“剑走偏锋”? 话又说回来,他不纳妾,是不是担心纳了妾室进门就不好笼络利用她了? 纪绾沅在想,她主张纳妾的事情,会不会让温父和温祈砚怀疑她“不安好心”? 正当纪绾沅走神期间,只觉得手腕一凉,垂眸看去,她的袖子已经被挽起来了,温祈砚跟上次一样变戏法般把膏药给拿了出来。

     是……上次给她擦“伤势”的那一瓶么? 瞧着有些许相像呢,药抹上去之后,同样是凉凉的。

     想到上次在床榻之上发生的事情。

     纪绾沅瞬间竖起了警惕,“……” 现下虽然不是在床榻之上,但从某些程度上来说,跟那日也差不离了。

     此刻,她在温祈砚的腿上坐着,为了方便上药他的两只手腕圈着她,将她整个人困在他的怀中和圆桌之间。

     她挪不动紫檀木做的圆桌,推不开温祈砚,所以也算是变相被束缚了。

     而且,他也是在给她擦药,治伤。

     那日也是的。

     只不过,擦的地方不一样而已。

     纪绾沅如此想着没说话。

     温祈砚虽然没有说话,正给她擦药,但余光留意着怀中人的反应。

     她看似乖巧柔顺没有闹,实际上眼睫垂落遮掩的瞳眸一直在转。

     或许她还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但已经落入他的眼底。

     她在打她的小主意,而男人的余光落在她浓密颤栗的睫羽之上。

     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要玩什么鬼把戏。

     纪绾沅后知后觉感受到男人的注视时,她抬眼看去,可这一次温祈砚的动作比她更快。

     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已经收回了他的余光。

     纪绾沅盘算着纳妾的事情,还有温祈砚突然对她的“好”。

    他给她上药,一定是因为利用。

     前些时日她无比抗拒,甚至推开他,可他还是在跟她周旋,就是为了他的计谋。

     眼下,必然也是这样。

     她决计不会上当的。

     她在等待男人给她擦好药,然后顺理成章提出要下去。

     没一会,手腕之上的药的确是擦好了。

     但男人似乎没有要将她放下去的意思。

     纪绾沅不得不出声提醒,但她很讲究先礼后兵。

     嘴上跟温祈砚道了一声谢,尽管他是将她弄伤的罪魁祸首。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你放我下来吧。

    ” 若是之前,温祈砚这样抱她,她必然会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眼下却只觉得危险和恐惧,她要离他远远的。

     可男人答非所问,“你往日里用的什么胭脂?” 纪绾沅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没听错的话,他在问她往日用的什么胭脂? 他是从后面环抱着她,怀中人一直往前挪躲,所以脖子压得很低,露出白嫩的后颈。

     温祈砚可以很清楚瞧见,上一次新婚之夜他留下的痕迹已经没有了。

     虽然暧昧的红痕没有了,但他还是可以记得很清楚究竟在什么地方,是怎样的形态。

     过目不忘,所以始终记在脑海当中。

     话虽如此,却无法回忆起,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什么样的姿势弄上去的了。

     是他的指尖吗,还是别的? 男人思忖着,略微失神。

     她不仅是不留神露出来的这块后颈白得惹人眼。

     隐隐约约之间散发出来的浅香也更浓郁,似有若无恍在他的鼻端,时而浓郁,时而又淡到没有。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思及自身的走神,男人微微挪开距离,可当视线上扬,他又看到了怀中小女娘耳尖之上的红色小痣。

     他怎么了? 只是抱着她,给她上药而已,居然频频走神。

     通过铜镜,纪绾沅察觉他在看着她的耳朵。

     难不成她的耳朵上有什么? 可是她没感受到。

     不想被他这样盯着看,总感觉温祈砚不安好心,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纪绾沅转头过去,不防他伸手扣住她的腰身,两人的视线对上了,距离很近。

     近到纪绾沅不适,她连忙要退。

     却被他掐住了下巴,动弹不得了。

     男人眉眼俊逸,泛着他常年不消的清冷,他在端详她的脸蛋。

     纪绾沅大气都不敢出。

     他看了一会她的眉,而后视线对上了。

    她看不透温祈砚,尤其害怕见他的眼。

     于是她撇了眼睫,见她又开始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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