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证物编号sn715(1/3)
“嘶……”
冰凉的金属桌面触碰到额头的瞬间,我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彻底从那个荒诞又惊悚的梦境碎片里挣脱出来。
宿醉般的头痛猛烈地撕扯着神经,太阳穴突突直跳,每一次搏动都带来一阵眩晕。
后背的作训服被冷汗彻底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冰冷黏腻。
我大口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如同失控的引擎。
惨白的月光依旧固执地透过窗帘缝隙,在床头地板上投下那条冰冷的光带。
我僵硬地、一寸寸地转动脖颈,目光死死锁定在床头柜与床铺之间的那片阴影区域——
空无一物。
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安静地蛰伏在那里,仿佛刚才那残缺扭曲的指路黑影从未存在过。
幻觉?噩梦的延续?过度疲劳和巨大压力下的精神失常?
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滴在桌面上。
我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内侧,尖锐的疼痛瞬间传来,真实而清晰。
不是梦,至少刚才惊醒后的那几秒,那冰冷月光下残缺的黑影……那份直透骨髓的恐惧和死寂感,真实得令人窒息。
城西……乱葬岗……
那根残缺的手指,像一道冰冷的烙印,刻在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操!”我低骂一声,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动作太大带倒了桌上的水杯。
玻璃杯砸在地板上,碎裂的声响在死寂的宿舍里显得格外刺耳。
冰冷的液体和玻璃碎片溅了一地。
这声脆响像是一把钥匙,勉强撬开了我僵硬的思维。
我喘着粗气,强迫自己冷静。
林默,你是警察!警校四年,学的就是如何在混乱和压力中保持清醒!科学!证据!逻辑!
对!证据!那块淤青!那枚玉蝉!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我猛地拉开随身物证收集包的拉链。
手指因为残留的冰冷触感和内心的焦灼而有些发抖。
我迅速翻找,指尖很快触碰到一个硬质的、冰冷的小袋子。
编号SN715。
我把它掏出来,紧紧攥在手心。
劣质的灰白玉蝉隔着透明的证物袋,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死气沉沉的光。
它粗糙、笨拙,头部那个不规则的孔洞像一只冷漠的眼睛,无声地凝视着我。
就在我指尖用力,隔着袋子紧紧捏住它的瞬间——
嗡!
一股远比昨夜在现场触碰时更加狂暴、更加阴寒的冰冷气息,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猛地从玉蝉内部爆发出来!它不再是扎入指尖的针,而是变成了一把淬着万年寒冰的锥子,带着刺骨的恶意和毁灭性的力量,狠狠凿穿我的手掌皮肤、肌肉、骨骼!
“呃啊——!”
剧痛!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从掌心炸开,沿着手臂的神经疯狂上窜,直冲大脑!手臂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抽搐,整条右臂像是被瞬间冻僵又被打碎了骨头,失去了所有知觉,只剩下那深入骨髓、要将灵魂都冻结的阴寒剧痛!
我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佝偻下去,左手死死抓住剧痛的右腕,额头上瞬间再次布满了冷汗。
牙齿因为极度的痛苦和寒冷而咯咯作响。
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全是自己粗重混乱的喘息和血液奔流的轰鸣。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就在我几乎要痛得失去意识,感觉自己整条手臂都要被那阴寒气息侵蚀、冻结、粉碎的时候,那股狂暴的阴寒感突然……消失了。
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只留下手臂深处残留的、仿佛被无数冰针扎过的麻木和刺痛,以及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
我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床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一条搁浅濒死的鱼。
汗水顺着下巴滴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右手掌心,隔着证物袋,那枚玉蝉安静地躺着,恢复了它死物般的冰冷,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阴寒冲击只是我精神崩溃下的又一次幻觉。
但手臂深处那真实的、挥之不去的麻木和刺痛,还有被冷汗浸透、冰冷贴在身上的衣服,都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幻觉”理论。
宿舍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门口。
“林默?你在里面吗?没事吧?我听到东西摔碎的声音。
”一个略显沙哑但中气十足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是隔壁宿舍的老赵,赵卫国,队里干了快二十年的老刑警,出了名的热心肠。
我心头一紧,猛地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和手臂的颤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赵哥!我没事!不小心碰掉个杯子!”声音出口,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沙哑和颤抖。
“真没事?动静可不小。
”老赵的声音带着关切,“第一天就熬大夜出现场,累坏了吧?悠着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知道了赵哥!真没事!我收拾一下!”我赶紧应道,努力让语调平稳。
门外的脚步声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离开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我才彻底松懈下来,后背早已被冷汗和地板上的水渍浸得冰凉一片。
我低头,看着手里那枚静静躺在证物袋里的玉蝉,编号SN715的字迹冰冷而清晰。
恐惧和疑虑如同藤蔓,紧紧缠绕住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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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太邪门了!
那个梦……那个黑影……还有这玉蝉……
城西乱葬岗……
一股强烈的冲动攫住了我——必须弄清楚!必须立刻去技术队!去法医那里!那块淤青!它和这玉蝉之间,到底有没有关联?那诡异的形状,是不是某种……标记?
我挣扎着爬起来,顾不得收拾地上的狼藉,胡乱套上干爽的作训服外套,将那枚仿佛定时炸弹般的SN715证物袋小心翼翼地塞进外套内袋。
指尖再次触碰到那冰冷的玉石表面时,虽然不再有那恐怖的阴寒爆发,但一种深入骨髓的忌惮和冰冷感依旧挥之不去。
清晨的市局大楼,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打印纸墨粉和熬夜咖啡混合的独特气味。
走廊里人来人往,步履匆匆,电话铃声、交谈声、脚步声交织成一片忙碌的背景音。
这种熟悉的、属于秩序和工作的氛围,像一剂强心针,稍稍驱散了我心中盘踞的寒意和混乱。
技术队的灯光永远亮得刺眼。
巨大的工作台上摆满了各种精密仪器,空气中飘散着化学试剂和金属器械的味道。
老王正埋首在一台高倍显微镜前,眼袋浮肿,显然也是刚回来不久,或者压根没回去。
他旁边的桌子上,摊开放着几个大的物证袋,里面是昨晚现场提取的泥块、碎布片、可疑纤维等。
“王哥!”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走到他身边。
老王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带着熬夜后的疲惫和一丝惊讶:“小林?你怎么过来了?没去休息?年轻人身体好也不能这么熬啊。
”他目光扫过我略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