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西南吴王(2/3)
些痴勇的健儿。
突然,街角蜷缩的老妇猛地暴起,袖中短弩直指吴王咽喉——却在扣动机簧的刹那被亲兵长刀剁下手来,紧接着便是贯胸一击。
吴一波用马鞭挑起老妇下颚,假发飘飘然落下,而瞥见其耳后黥着的特设司暗记,冷笑着一脚踹开尸首:
“皇帝培养出来的阉党,做狗倒是忠心。
”
永安,紫宸殿,「正元帝」黄晟正盯着沙盘出神。
滇黔交界的木制关隘上插着的小旗,已被内侍换成象征叛军的黑底金纹旗。
“陛下,贵阳失守,杨焕章杨大人殉国。
”「兵部尚书令」王崇焕的奏报混在更漏声里,龙涎香雾后的帝王面容模糊不清。
「司礼监掌印大太监」罗徵适时递上青玉酒盏,琥珀色的琼浆中沉浮着昆仑虫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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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定疆到哪了?”皇帝沉沉发问,指尖掠过沙盘上湘西地界。
那处插着的赤色令旗金丝包边,自从先帝御极,已经十几年不曾挪动过了。
“回禀陛下,韩帅大军前日方出襄阳。
”王崇焕喉结滚动,
“沿途州县筹措粮草不力……”青玉酒盏砸在沙盘上的脆响打断奏报,湘西群山顿时淹没在酒液中。
黄晟猛地抬起头,十二旒冕上的玉珠撞出凌乱声响:
“好生安置杨大人的遗孤。
另外,传旨「湖北巡抚」张景德、「湖南巡抚」窦健生,五日之内粮草未至前方大军,提头来见!”
腊月初七,沅陵官道积雪三尺,百姓车马不行。
「黔国公」韩定疆的中军帐内,炭盆烤不散刺骨寒意,湘西素来湿冷,这连着下了好些天的雪,却是这么几十年来都少见的,手下的二十多万兵员虽穿着冬衣,但大部分都只能缩在营帐里,换防都尚且畏缩。
这位五十四岁的老将军摩挲着兵部发来的加急文书,纸面御批“速战”二字被朱砂描得猩红刺目。
帐外忽然传来马嘶,监军贺鸢儿的织金斗篷裹着风雪卷入帐中。
“国公爷好雅兴。
”贺鸢儿瞥见案头凉透的茶汤,尖细嗓音像尖刀刮过铁器,
“兵部又来催战,京里随同的小黄门说是陛下昨夜梦到吴逆首级悬在午门了。
”
韩定疆握拳抵住咳嗽,掌心帕子洇出暗红:“请贺公公回禀圣上,叛军据守武陵天险,此时强攻恐中埋伏。
”
“埋伏?”贺鸢儿突然轻笑,戴着翡翠扳指的手指柔柔无力地点向地图,
“明日五更,江福安带两万人走龙潭河谷,哈果率骑兵沿澧水佯攻。
”
指甲在沅陵城位置划出深深沟痕,“咱家随中军押送兵部新制的器具甲衣,正月前必要饮马滇池。
”
帐帘翻卷间,老将军望见营外新到的辎重,大宁开国即重工,工匠技艺越高则赏识越多,因而器具上素来带有匠人名讳。
铜质的弩床之侧,赫然铸着“圣佑四年工部督制权衡司李品”字样,在雪地里泛着冷光。
腊月十二,龙潭河谷伏尸遍野。
迫于朝廷命令,韩定疆的战营终究是开拔了,断断续续走了几天,探子回报龙潭河两侧山高谷深,无上山道路且山头无处立足,埋伏不得,而「前军将军」江福安的先锋军刚入谷口,山顶滚木礌石便如暴雨倾泻。
山顶不见人,却瞧见埋伏许久的蛮兵从半山溶洞中蜂拥而出,绳索衔着藤蔓结实得很,一个个地降下谷底。
苗刀砍在官兵铁甲上迸出火星,一时间雪火冰刀互相呼应,叫喊声呻吟声不曾停歇。
待策应的哈果率骑兵赶到时,只见河谷中漂满残肢断戟,结冰的河面下处处可见上游飘来的士卒尸首。
“给朝廷报捷!”监军贺鸢儿裹着狐裘端坐车辇,三丈进深的轿子竟还有前后室之分。
这时节绿植难活,便摆着几盆金枝玉叶珍珠土的陪衬,他笔尖在阵亡名录上勾画,“就说斩敌八千,逆贼退守辰州据守。
”
“监军催战,前军遭伏,损兵万余,溃逃者众,而军心涣散。
”
倒是也有赤胆真心的,「左军将军」杨卫康的真实战报仍被贺鸢儿的心腹截在百里之外,校尉被当地格杀。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