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讨贼诏书(2/3)
“去年你奉旨查抄闽浙总督府时,可没说过还会易容术。
”
“下官现为吴王麾下「参军」,本名司马叩。
”使者不慌不忙用手拿开脖颈上的利剑,掀开冠巾,现出个浸血的黄绫包袱,“这是罗徵第七义子的血迹,他昨夜在徽州截获了公爷给杨卫康的密信。
”包袱展开时,赫然有半封未焚尽的信笺,正是李航亲笔所书“江左子弟,枕戈待旦”八字。
公府地窖酒香混着血腥,二十名心腹臣僚将领甲胄未卸。
临安公「长史」谢明思展开五尺长的《三省堪合图》,临嘉湖平原被朱砂圈成赤色:“诸葛明华信中,许我们拥兵二十万,建都临安,辖江浙、闽福、江西等省——”
“他要我们当看门狗!”「江浙水师参将」周猛一拳砸碎身旁酒坛,“等吴军拿下武昌,顺势侵占淮河,自上而下自北而南,第一个剿的就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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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航未吭声,而是取过一支细长的毛笔,在堪合图上画出条蜿蜒血线:“从钱塘江到鄱阳湖,所有漕运码头驻防军,皆已渗透进我们的人。
”一滴墨恰好滴在太湖位置,晕开成狰狞的兽首,“三日前,常州府库八十万石军粮已转至洞庭水寨,账本上记的是‘前线军耗’。
”
“可公爷真要反?”「东南盐政巡检使」何文镜居然也在这众人之列,他声音发颤,“这大宁江山,公爷起码打下来三分…”
地窖铜漏声突然滞住。
李航抓起案头供奉的越王剑,剑穗上坠着的流苏溅满烛泪:“「正元帝」逼死我女儿时,可曾想过我的感受?那可是先帝当着百官面许配给他的淑妃啊!小颖儿被沉塘那晚,罗徵的番子就在临安公府外磨刀!”
剑锋扫落灯罩,火光骤亮处,众人看见他脖颈处狰狞的鞭痕——那是四年前谏言裁撤特设司时当着文武百官面受的鞭刑。
众人沉默,不多时,李航微微道了句:“众卿以为,我不反,焉有活路?更何况,朝廷岂能不知道我等谋划?”
“公爷”,何文镜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随后缓缓说道,“既然公爷心意已决,那臣等也不遮掩了,东南粮草钱税汇聚镇江城时,我等联络「江淮布政使」袁凯大人均有所截拦,此刻后备充足,公爷大可无忧!”
李航欣赏的眼光直盯着这个心腹,皇帝贬谪他的党羽时,阴差阳错却将何文镜升到了「东南盐政巡检使」的位子,未曾想到其实他也是公府的幕僚。
“四月初一,钱塘潮起时动手。
”李航用笔尾在青砖上划出一道划痕,“周放率水师控制长江十二闸,何先生联络徽州盐商断朝廷盐路。
周猛带死士入赣,炸毁官道所有烽火台。
”
谢明思趁势捧出鎏金虎符:“「闽福总兵」韩援旧部已答应,只要公爷竖起‘靖难’旗,他们便开放各地关隘。
”他忽然压低声音,“只是吴王那边……”
“他势必要称帝,我不做那等僭越之事,求个东南封王足矣。
”李航将断成两截的玉珏拼在虎符上,“等朱璧永的北军和吴逆拼得两败俱伤——”
“火中取栗!”
惊雷劈震窗棂时,此时的「临安公」李航盯着雨中飘摇的王府灯笼。
那“忠勤体国”的御笔金匾正在闪电中映照光亮,同时也照得他面上愈发凝重。
蓦然之间,他想起正元帝二十岁那年,自己手把手教他批阅的奏折上写着:
“黄氏江山,千秋万代。
”
永安,禁城,长乐宫。
“教导大人可知,南边到底如何了。
”
大宁皇长子黄昭此刻满面愁容的停下手中动作,今日本该是他随「教导博士」傅怀瑾一同临摹前人书法,可宫里处处人马走动,让他惴惴不安。
终于搁下紫檀笔管,澄心堂纸上一个“静”字临摹到半途便洇开了墨点。
窗外禁卫的皮靴踏地声与号令低喝隐隐传来,搅碎了长乐宫书斋的岑寂。
他抬起稚气未脱却已笼上阴翳的脸庞,望向端坐于青玉案后的傅怀瑾。
傅怀瑾不过三十许人,云鬓轻绾,只簪一支素银笔簪,玉雕般的面庞上黛眉微蹙,一身月白襕衫衬得身姿如新竹挺秀。
她本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