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宫墙锁玉笼(2/3)
机胁迫着踏上回都的路途,只留部分军士固守鹰嘴崖及其城邦。
数日,金州王府殿里炭火盆烧得旺,却驱不散府内的沉郁。
此时项云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甲胄上的冰碴融化成水,在青砖上洇出一圈圈深色的印记。
他那张素来刚毅的脸,此刻像被寒霜冻裂的土地,满是沟壑。
“末将无能,再败于落马坡……”他的声音嘶哑,带着疲惫,“损了三百余骑兵,粮草在此间被耗了半数……”
上首的南楚骑王熊奎,手指重重叩在案几上。
案上的青铜酒爵被震得轻颤,酒液晃出的涟漪里,映着他鬓角新添的白发。
这位以勇猛着称的君王,此刻眼底的疲惫比盔甲上的锈迹还重。
“够了。
”熊奎的声音低沉,像磨过砂石,“项云,你跟了我三十年,大小战役百余场,什么时候像这般束手束脚过?”
项云的头垂得更低:“那龙弈的计谋太过诡谲,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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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弈?”帐外传来一声冷笑,谋臣张阔舍掀帘而入。
他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玉上的“楚”字被摩挲得发亮,“不过是南阳军里一个伙夫,侥幸得了些微末伎俩,竟让项将军多次吃败。
”
项云猛地抬头,眼里迸出火星:“张大人休要小觑!那小子绝非池中之物,他烧野狼谷时算准了风向,烧坡道时摸清了我军布阵之形,分明是胸有丘壑!”
张阔舍挑眉,将玉佩揣回袖中:“哦?一个伙夫能有这本事?依我看,怕是赵彻那老狐狸故意藏着的棋子。
”
他转向熊奎,躬身道,“大王,南阳军虽损了些元气,但赵彻固守燕回山,我军粮草难继,再耗下去,怕是要被拖垮。
”
熊奎闭了闭眼,指节捏得发白。
南楚本就国力薄弱,连年征战早已掏空了国库,若再跟南阳军僵持,不等对方败,自己就得先断了粮草。
“依先生之见?”
张阔舍眼中精光一闪:“西秦。
”
帐内霎时静了。
炭火盆里的火星噼啪作响,映得众人脸色变幻不定。
西秦,那个盘踞在西北的强国,铁骑踏处,寸草不生。
这些年他们偏安一隅,却像头蛰伏的猛兽,谁也不敢轻易招惹。
“与西秦结盟?”项云猛地站起身,甲胄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他们狼子野心,若引狼入室,怕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惊愤之余,项云没有向众人透露西秦使者一事。
“项将军多虑了。
”张阔舍抚着胡须轻笑,“西秦早有吞并南阳之心,只是碍于与我南楚的军士,不便动手。
若我军提出联姻,将阿婷公主嫁与西秦太子,两国结盟合力攻下南阳,届时三分其地,岂不两全?”
“联姻?”熊奎猛地睁开眼,案几上的地图被他指尖戳得发皱,“阿婷是我唯一的女儿……”
“大王!”张阔舍往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公主若能为南楚换来半壁江山,便是千古功臣!难道要让她守着金枝玉叶的虚名,看着南楚一步步败亡吗?”
项云还想争辩,却被熊奎抬手止住。
骑王望着帐外飘落的雪,目光沉沉的,像结了冰的湖面。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拟国书,送往西秦。
”
项云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帐柱上。
他想起阿婷公主十岁那年,骑在他肩头摘桃花的模样,粉嘟嘟的脸颊蹭着他的盔甲,笑起来像春日里的暖阳。
那时候,大王还说要给她找个世间最好的男儿,护她一世安稳。
而此刻,桃花早谢了,安稳成了镜花水月。
三日后,南楚宫殿的偏殿里,阿婷公主正对着铜镜描眉。
铜镜里的少女,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只是那双往日里总含着笑的眼睛,此刻却像蒙了层雾。
侍女捧着一件织金锦袍进来,声音发颤:“公主,王上……王上传令,让您换上这件袍子,明早去正殿接旨。
”
阿婷捏着眉笔的手顿了顿。
殿外的风卷着雪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