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当与磨刀石(2/3)
一条,状态…基本报废。
”
“哈哈哈!”李云龙终于绷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破祠堂的房梁都跟着嗡嗡作响,“好!好一个‘基本报废’!沈泉啊沈泉,你这算盘珠子扒拉得,比他娘的阎老西的账房先生还精!那咱们总共呢?”
沈泉立刻回答:“加上旅部调拨给我及十二名骨干的装备:汉阳造八支,老套筒五支(含王喜奎、小五、小六所持),每枪配弹五十发。
全团现有可用步枪:十六支汉阳造,十支老套筒(含五支捆扎加固及王喜奎等三支),合计二十六支。
可用轻机枪:零。
”
笑声戛然而止。
李云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像淬了火的刀子,锐利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空气再次凝固,只剩下屋外寒风刮过窗棂的呜咽声。
“子弹呢?”李云龙的声音低沉下来。
“原有七九子弹:一百零七发!平均下来,一人摊不上一发。
那挺‘好汉’配用的六五子弹,箱子里就剩下二十三发!还不够它一个长点射的。
”
沈泉顿了一下,“新增弹药:骨干配发五十发每人,共六百五十发(沈泉及十二人)。
全团现可用七九子弹:约七百五十七发。
”
“穷啊……”李云龙长长吐出一口白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团白雾,“穷得他娘的快当裤子了!可穷,就能认怂?穷,就能看着鬼子汉奸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耀武扬威,吃香喝辣?”
他猛地踏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放他娘的屁!旅长给了咱们自主权!啥叫自主权?就是让咱们自己找食儿!自己磨刀!自己从敌人手里抢!”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射向沈泉和他身后的十二骨干:“光练不杀,练不出真把式!新兵蛋子不见血,永远都是软脚虾!咱们这点家当,啃不动鬼子的硬骨头,那就先挑软的捏!挑肥的宰!”
他几步走到那张摇摇晃晃的破桌子前,一巴掌拍在地图上(那地图皱巴巴的,边缘都磨破了):“沈泉!你脑子活泛,这磨刀的第一刀往哪儿砍,你心里得有个谱!带着你的人,给老子把眼睛放亮,把耳朵支棱起来!
把咱们团周围,那些个披着人皮的二鬼子(伪军),那些个给鬼子舔腚的维持会长,那些个运送‘孝敬’的车队,都给老子摸清楚!谁最肥?谁最软?谁离咱们最近?谁他娘的防备最稀松?老子要最细的篾片!”
沈泉眼神一凛,啪地一个立正:“是!团长!保证把‘磨刀石’给您找出来!”
他立刻转身,目光如电般扫过身后十二张面孔,语速快而清晰:“喜奎!成柱!小五、小六!!你们四个跟我走第一路!
老蔫、串子、大眼、铁牛,你们四个走西边!铁头、瘸子、吴老歪、虎子,你们走北边!带足干粮,仔细着点!重点:伪军小据点、维持会、运输队!
人数、装备、地形、哨卡、换岗时间、头目是谁、有没有重火力、存粮存枪的地方…越细越好!特别是,看有没有那种‘肥羊’一个排或连,左右的二鬼子,占着村子或者小炮楼,以为天高皇帝远的!记住,只看,只听,摸清,不许惊动!明天后,天黑前,必须回来!把家伙都检查好!”
“明白!”十二个人齐声低吼,声音不大,却透着股狠劲和兴奋。
他们太清楚团长的意思了,这是要开张了!饿狼般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里闪动。
他们下意识地摸了摸背着的枪。
“去吧!给老子把‘年货’盯紧了!”李云龙大手一挥。
十二个人像十二支离弦的箭,悄无声息地融入祠堂外呼啸的寒风中,身影迅速被暮色和飞雪吞没。
沈泉带着王喜奎、王成柱、小五、小六,顶着刀子般的北风,在深一脚浅一脚的积雪里跋涉了大半夜。
天蒙蒙亮时,他们潜伏在一条被积雪覆盖的干河沟里,河沟对面,就是沈泉选定的第一个目标——马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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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集子不大不小,位置有点尴尬,卡在两条能走大车的土路交叉口附近。
集子口,突兀地杵着一个炮楼。
这炮楼一看就是糊弄事的产物,远不如鬼子的炮楼那么高大坚固,砖石砌得歪歪扭扭,顶上用木料和茅草胡乱搭了个了望棚子,像个发育不良的癞痢头。
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子(伪政府的旗帜),无精打采地耷拉在棚子边上,被风吹得呼啦作响。
炮楼底下,围着半圈土坯垒的矮墙,算是院子。
院门是两扇厚重的木头门,这会儿敞开着。
一个穿着臃肿黄狗皮(伪军军服)的哨兵,抱着支老套筒,缩在门洞里避风,帽子歪戴着,时不时跺跺脚,呵着白气,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院墙根下,几个同样穿着黄狗皮的伪军正围着一小堆篝火,火上架着个破洋铁桶,里面咕嘟咕嘟煮着东西,红薯的甜腻味儿混在寒风里飘过来。
他们嘻嘻哈哈地说着荤话,烤着火,枪胡乱地靠在一边墙上。
“呸!什么玩意儿!”趴在沈泉旁边的小五子,年纪小,火气旺,看着伪军那懒散样,忍不住低声啐了一口,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沈泉没说话,只是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他一下,示意噤声。
他举起一个用硬纸板卷成的简易望远镜(这是他在路上现做的),仔细观察着。
“看见没,”沈泉声音压得极低,像耳语,“院门开着,哨兵打盹,墙根下烤火的至少六个,枪离手。
炮楼顶上有动静,但没露头,估计也就一两个。
”他移动着纸筒望远镜,“看院子东边角落,棚子底下…那是什么?”
王成柱眯着被寒风吹得生疼的眼睛,顺着他指的方向仔细分辨:“操!…重机枪?马克沁!水冷的!枪衣都破了洞!枪管看着还行,但水管好像没水,冻上了?旁边堆着两三个木箱子,看大小…绝对是子弹箱!”
“嗯,”沈泉记在心里,眼中精光一闪,“再看炮楼后面,院墙外头,是不是有个大院子?牲口棚?”
“对!”小五眼尖,小声道,“骡马!我瞅见至少三四头骡子的尾巴在晃!旁边还堆着高高的草料垛子!还有…像是粮囤的尖顶!”
“粮!”小六立刻接口,舔了舔冻得发裂的嘴唇。
沈泉默默点头,继续观察。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炮楼的结构、院墙的薄弱点、吊桥(虽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