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漏雨、菜篮子和意外收获(1/3)
“咚咚咚!咚咚咚!”
不是闹钟,是比闹钟更催命的声音——楼上的邻居正在用某种富有激情的节奏进行清晨的“施工”,听起来像是在用榔头亲密接触地板。
林小满猛地从乱七八糟的梦境中惊醒,心脏怦怦直跳。
他茫然地睁眼,花了三秒钟确认自己还活着,并且躺在那个月租一千八的顶楼单间里。
窗外的天光透过老旧窗帘的缝隙,吝啬地投下一线灰白。
“操……”他低骂一声,把脑袋埋进带着点霉味的枕头里。
昨晚的冷饭团似乎在胃里留下了些许不适,而楼上持续的噪音更是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就是沪漂社畜的清晨交响乐:楼上装修(或者只是单纯的大力走动),隔壁小孩的哭闹,以及窗外早点摊隐隐传来的吆喝。
他挣扎着坐起身,感觉身体像是一台生了锈且零件不全的机器。
摸过床头的手机,屏幕上显示:6:45。
距离他必须出门赶地铁的时间,还有不到一小时。
认命地爬下床,趿拉着拖鞋走向房间角落那个用布帘隔开的简易洗漱区。
拧开水龙头,水管发出一阵沉闷的呜咽,然后才吐出断断续续、带着铁锈味的冷水。
他用冷水用力抹了把脸,试图驱散盘踞在脑海里的瞌睡虫,抬头看向镜子——里面的人依旧脸色蜡黄,眼下的乌青经过一夜的“滋养”似乎更加浓郁了。
新的一天,新的绝望。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习惯性地伸手去拿放在洗手台边的眼镜,却摸了个空。
他愣了一下,低头寻找,发现眼镜掉在了洗手台和墙壁的缝隙里。
他弯腰捡起,镜片上沾了点水渍和灰尘。
他随手用衣角擦了擦,戴上。
世界……依旧有点模糊。
他近视度数不高,左眼175,右眼200,平时不戴眼镜也能凑合,但看远处或者细小文字时会有点吃力。
这副眼镜还是大学时配的,镜腿有点松,镜片上也多了几道细小的划痕。
他一直想着去换一副,但总是被各种事情耽搁,或者说,是被钱包的干瘪程度耽搁。
“算了,能看清路就行。
”他嘟囔着,开始刷牙。
出门前,他照例检查了一下昨晚漏雨的墙角。
那块深色的、地图形状的水渍似乎又扩大了一圈,边缘还带着点湿意。
他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房东太太要是真涨租,自己是不是该考虑换个更远、更破的地方了。
早高峰的地铁一如既往地诠释着什么叫“人类的极限压缩”。
林小满几乎是脚不沾地被身后的人潮裹挟着推进了车厢,脸紧紧贴在冰冷的车门玻璃上,扭曲成一个滑稽的形状。
鼻尖充斥着各种味道:包子味、香水味、汗味,还有不知谁早餐吃了韭菜盒子的浓郁气息。
他感觉自己像沙丁鱼罐头里的一条,连呼吸都需要精确计算肺活量。
好不容易挣扎到站,随着人潮涌出地铁口,他感觉自己重获新生,虽然发型已经彻底报废,衬衫也皱得像咸菜干。
赶到公司,打完卡,屁股刚沾到工位椅子,主管王明就端着茶杯踱了过来。
王明三十五六岁,梳着一丝不苟、苍蝇站上去都打滑的油头,穿着紧身的白衬衫,勒出微微发福的肚腩。
“小林,来得正好。
”王明用杯盖拂着茶叶沫,语气不咸不淡,“昨天那版方案,甲方早上反馈了。
”
林小满心里一紧,挤出一个职业假笑:“王主管,甲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