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图谶迷踪(2/3)
好。
“卑职遵命!”荀渭立刻躬身应道,姿态放得极低。
老十七也吓得连忙附和。
那队骑兵于是将二人围在中间,带着他们朝着戈壁滩深处行去。
一路上,荀渭能感觉到那名为首的年轻骑士和年长骑士审视的目光不时落在自己身上。
约莫行了半日,前方出现了一座规模不大、但戒备森严的边防营垒。
旌旗招展,哨塔林立,与陷阵营所在的糜烂大营气氛截然不同,透着一种冷硬的肃杀之气。
经过层层盘查,二人被带到了营垒中的一处军法官营帐。
帐内,一名面色冷峻、眼神如刀的中年军官端坐案后,正是此地的镇戍校尉,姓雷。
那年轻骑士和年长骑士正在向他低声禀报。
雷校尉听完,冰冷的目光投向荀渭二人,声音不带丝毫感情:“陷阵营荀渭?黑风峡遇伏?细细说来,不得有半句虚言!”
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
荀渭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
他稳住心神,将早已斟酌好的说辞再次复述一遍:奉命接应,遭遇“胡骑”埋伏,苦战突围,同伴尽殁,仅他二人侥幸逃生,迷失方向…
他话语清晰,细节丰富(主要集中在战斗过程和地形描述上),情绪把控恰到好处,既有劫后余生的惶恐,又有未能与同袍共死的悲恸,唯独隐去了黑衣人的存在以及王逵可能涉及的阴谋。
雷校尉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如炬,仿佛要洞穿他的内心。
直到荀渭说完,帐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雷校尉才缓缓开口:“据我所知,黑风峡近日并无大规模胡骑活动的迹象。
倒是…”他话锋一顿,目光更加锐利,“昨日有溃兵逃至我处,称黑风峡发生剧烈山崩,疑似地龙翻身,毁路断道,伤亡惨重。
你所说的‘激战’,与这‘山崩’,有何关联?”
荀渭心中猛地一凛!山崩?他们竟将那次人为制造的崩塌认作了地震?这倒是意外之喜,正好可以掩盖战斗痕迹和黑衣人的存在!
他脸上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愕”与“后怕”:“…山崩?竟有此事?!卑职…卑职不知!当时我等被胡骑冲散,只顾亡命奔逃,或许…或许是胡骑的动静引发了山崩?亦或是上天垂怜,地龙翻身阻断了追兵?卑职逃出时已然昏迷,实是不知后续…”
他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所有疑点推给“胡骑”和“天灾”。
雷校尉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一丝破绽。
就在这时,一旁的那位年长骑士忽然开口:“校尉,末将方才检查过此二人伤势,尤其是这荀渭,身上多处创伤确为刀箭所致,且风格狠辣,非寻常毛贼所能为。
其疲惫虚弱之态也不似作伪。
或许…真有未知胡骑小队流窜作案,恰被他们遇上?”
他的话,无形中为荀渭的说辞提供了一丝佐证。
雷校尉沉吟片刻,目光在荀渭那张尚且稚嫩却已饱经风霜、眼神沉静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终于,他挥了挥手:“罢了。
既然遇伏失散,便暂留我营。
我会行文你们大营核实。
在此之间,你二人需遵我营规,不得随意走动,随时听候传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谢大人!”荀渭心中一块大石稍稍落地,连忙躬身谢恩。
至少,暂时安全了,也得到了一个喘息和打探消息的机会。
他和老十七被带离营帐,安排到一处偏僻的营房歇息,并有士卒看守,实为软禁。
但这对他们而言,已是天堂。
有遮风避雨的屋顶,有定额发放的食物(虽然粗粝),暂时远离了追杀与饥寒。
接下来几日,荀渭表现得异常安分守己,默默养伤,对看守士卒也客气有加。
暗地里,他却竖起耳朵,捕捉着一切可能的信息。
从看守士卒零星的交谈中,他得知此处乃是边防线上一个相对独立的镇戍点,直属更高一级的军府管辖,与陷阵营所在的大营体系不同,主官雷校尉治军极严,风评颇佳。
这也解释了为何此地氛围与陷阵营截然不同。
同时,他也隐约听到一些关于“黑风峡地动”的后续消息,似乎上面派去调查的人也被崩塌的山体阻挡,未能深入,最终只能以“地动损毁道路,遭遇小股胡骑,运粮队伤亡惨重”结案。
王逵和黑衣人的阴谋,似乎被这场意外的“天灾”完美地掩盖了过去。
荀渭心中冷笑,却也更加警惕。
对方能量之大,能调动黑衣人,还能影响调查结果,其实力远超想象。
必须尽快获得雷校尉的初步信任,否则一旦行文至大营,王逵收到消息,必定会想方设法坐实他们的罪名,甚至派人来“提审”,到时候就危险了。
机会很快到来。
这日,营中捕获了一名胡人探马,雷校尉亲自审讯。
那胡人极其顽固,无论怎样用刑,都一言不发。
负责审讯的老刑求官一筹莫展,向雷校尉请罪:“大人,这胡獠骨头太硬,常规刑罚怕是难以撬开他的嘴…”
雷校尉面色阴沉。
一直在旁默默观察(他被允许在限定范围内活动)的荀渭,脑海中却猛地闪过前世阅读杂书时看到过的、关于如何利用心理压力和人体弱点进行逼供的零星记载,其中一些手法阴狠刁钻,绝非寻常军中所用。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躬身道:“校尉大人,卑职或有一法,或可一试。
”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年轻的陷阵营降卒身上。
雷校尉目光微凝:“哦?你有办法?”
“卑职曾听家中长辈提及一些…偏方,”荀渭谨慎地措辞,“或可针对此类顽徒。
只需一盆清水,几根羽毛,再寻些蜂蜜与蚂蚁即可。
”
众人闻言皆露疑惑不解之色。
唯有那老刑求官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雷校尉看了他片刻,大手一挥:“准!依他所言准备!”
东西很快备齐。
荀渭让人将那名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胡人探马固定在一张倾斜的条凳上,头部后仰。
然后,他用羽毛极其轻柔地、反复地搔刮对方的脚心。
起初那胡人还能强忍,但很快那种无法抑制的奇痒便让他浑身剧烈颤抖,面部扭曲,发出嗬嗬的怪声。
荀渭又令人将少量蜂蜜涂抹在其眼皮、鼻孔、耳廓等敏感部位,随后将一窝蚂蚁置于其旁…
那种万蚁啃噬般的细微刺痛与无法动弹的奇痒结合,所形成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折磨,远远超过了单纯的疼痛!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那原本硬气的胡人探马便彻底精神崩溃,涕泪横流,嘶哑地嚎叫着愿意招供!
全场一片寂静。
所有看向荀渭的目光都变了,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这种手法,看似不见血腥,实则阴毒至极,直摧人心!
雷校尉深深地看着荀渭,眼神极其复杂,有惊讶,有审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