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镜.迷魂(上)(2/3)
大部分内容已经遗失,仅存的几页上记载着一些关于噬魂兽的片段文字和与她手中铜镜背面相似的兽形图案。
...噬魂者,形如虎而有鳞,目赤如血,食人魂魄以自养...林夏轻声读出残缺的文字,...铸其形于器,可通幽冥...然必以生魂饲之,否则反噬其主...
文字在这里中断了,后面几页被整齐地撕去,只留下一些难以辨认的墨迹。
林夏皱起眉头,祖父从未向她提起过这些东西。
她将铜镜碎片和《葬经》残卷重新包好,准备带回去仔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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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书桌上有几张散落的素描纸,上面密密麻麻画满了同一个图案——正是铜镜背面那只怪兽的简化版。
纸上的笔迹显然是祖父的,但画风却与他一贯严谨的学术风格大相径庭。
这些图画线条狂乱,有些甚至划破了纸面,仿佛是在某种极度亢奋或恐惧的状态下完成的。
最令人不安的是,林夏发现自己无法将视线从这些图案上移开。
那些线条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她眼前扭曲、蠕动,逐渐形成一个立体的形象。
她眨了眨眼,幻觉消失了,但那个图案已经深深刻在她的脑海中。
太奇怪了...林夏将素描纸也收进包里,决定找她的好友赵明商量。
赵明是大学里的历史系讲师,对古代符号学颇有研究。
离开老宅时,林夏没注意到铜镜碎片在包中微微发烫,更没发现书房的阴影处,有什么东西正用不属于人类的眼睛注视着她的背影。
三天后,赵明的公寓。
这绝对是非同寻常的发现!赵明推了推眼镜,兴奋地将铜镜碎片举到台灯下仔细观察。
他三十出头,头发已经有些稀疏,此刻却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两眼放光。
林夏不安地搅动着咖啡:我不确定这是否安全。
祖父的笔记里提到这东西需要喂养,而且我照镜子时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民间传说常有这种夸张的描述。
赵明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这很可能是商周时期的祭祀用品,那个兽形图案我在一些出土的青铜器上见过类似的。
不过...他皱起眉头,这个符号确实有些特别。
他拿起铅笔,在一张白纸上迅速勾勒出兽形图案的简化版。
林夏惊讶地发现,尽管只看过几次,赵明画出的图案与她祖父素描上的几乎一模一样,连那些不合理的扭曲和夸张都完美复现。
你看,赵明指着图案,这种构图方式非常特殊,它利用了人类视觉系统的某些缺陷,让看到的人很难忘记。
古代祭司可能用这种方法确保某些重要信息能够代代相传。
林夏点点头,却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
她注意到赵明画完图案后,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尽管房间里并不热。
你还好吗?她问道。
赵明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勉强的笑容:当然,只是有点...兴奋。
他的目光却无法从自己画的图案上移开,这个符号...它好像在...
在什么?
没什么。
赵明突然将素描纸翻面扣在桌上,我明天带你去见一位老教授,他是古代符号学专家,应该能告诉我们更多。
林夏离开后,赵明立刻将那张素描纸重新翻过来。
兽形图案在灯光下似乎活了过来,线条如水般流动。
他感到一种难以抗拒的冲动,拿起手机拍下图案,上传到了他管理的那个小众历史研究论坛上。
让大家也看看这个奇迹...他喃喃自语,没注意到镜子的碎片在书桌上泛着诡异的青光。
接下来的几天,林夏忙于工作,暂时将铜镜的事情搁置一旁。
直到周五晚上,她收到赵明一连串奇怪的短信:
符号在扩散...
他们都在画它...
铜镜在召唤我...
最后一条是在午夜发来的:我听到了兽吼声,它饿了。
林夏立刻拨打赵明的电话,却只听到忙音。
一种不祥的预感驱使她驱车前往赵明的公寓。
门没锁,推开门的那一刻,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公寓里一片狼藉,墙上、地板上、甚至天花板上都画满了那个兽形符号——有些是用马克笔,有些像是用指甲刮出来的,还有几处明显是用鲜血绘制的。
赵明的笔记本电脑开着,屏幕上显示着他上传符号的论坛页面,回复已经超过三百条,许多人贴出了自己绘制的兽形图案,还有人声称看到图案后做了诡异的梦。
赵明?林夏颤抖着呼唤,却只听到浴室传来滴水声。
她一步步走向浴室,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浴缸里盛满了暗红色的液体,水面上漂浮着赵明常穿的那件格子衬衫。
墙上用血写着几个大字:第七个祭品。
林夏强忍呕吐的冲动,跌跌撞撞地回到客厅,发现书桌上的铜镜碎片不见了。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古玩市场,寅时,带上《葬经》。
林夏的心跳几乎停止。
她认识那个古玩市场,祖父生前常去那里淘货,店主是他多年的老友。
短信是谁发的?赵明还活着吗?那个第七个祭品又是什么意思?
她翻开带来的《葬经》残卷,突然注意到之前忽略的一页上有一行小字:噬魂兽每四十九日需食一生魂,周而复始,谓之献祭周期。
林夏迅速计算日期,祖父去世正好是四十九天前。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脑中形成:祖父的死并非自然,而是这个青铜兽像的。
而现在,赵明成了下一个。
她必须去古玩市场,但离寅时——凌晨三点到五点——还有几个小时。
林夏决定先回家准备,却在出门时踢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赵明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黑暗的房间里,铜镜碎片悬浮在半空,散发着诡异的绿光,镜面映照出的不是周围的景物,而是一张布满鳞片的兽脸,正张开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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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将手机塞进口袋,逃离了公寓。
她没注意到,自己手臂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划痕,形状恰似那个兽形符号的一角。
凌晨三点二十分,林夏站在古玩市场紧闭的大门前。
这个平日熙熙攘攘的地方此刻寂静得可怕,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投下长长的阴影。
她紧了紧外套,手中紧握着《葬经》残卷和从祖父书房带来的所有相关资料。
手机再次震动,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后门,一个人来。
林夏绕到市场后方,发现一扇小门虚掩着。
推门而入,里面是一条堆满杂物的狭窄过道,尽头有微弱的灯光。
她深吸一口气,向前走去。
过道尽头是一间她从未见过的储藏室,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董镜子,中央的展示台上,铜镜碎片被放置在黑色天鹅绒垫上,旁边是一尊约半米高的青铜兽像——正是铜镜背面图案的立体版,做工精细得令人毛骨悚然,每一片鳞甲都清晰可见,赤红的眼睛似乎能跟随人的移动而转动。
林教授生前最得意的收藏。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林夏转身,看到一位佝偻着背的老人从黑暗中走出,正是古玩市场的老板老周。
周叔?这是怎么回事?赵明在哪?林夏质问道。
老周的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苍白:赵明...他太好奇了。
这面铜镜会选择自己的猎物,就像它选择你祖父一样。
我祖父是怎么死的?林夏的声音颤抖着。
老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向青铜兽像:这尊像至少有三千年的历史,属于一个早已消失的古老部族。
《葬经》里应该提到过他们——能够操控噬魂兽的守墓人。
他枯瘦的手指抚过兽像的头顶:这个部族相信,死亡不是终点,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存在。
他们铸造这些兽像,用来吞噬死者的灵魂,将其转化为守护墓穴的力量。
但噬魂兽永不满足,当没有死者可吃时,它就会转向活人...
林夏想起《葬经》上那句话:必以生魂饲之,否则反噬其主。
我祖父是自愿的?她难以置信地问。
老周摇摇头:最初可能是。
你祖父发现了控制噬魂兽的方法,认为可以借此研究灵魂的本质。
但后来...他指向铜镜碎片,那面镜子碎了,封印被削弱,噬魂兽开始自行选择祭品。
你看到的那个符号,就是它用来标记猎物的方式。
赵明也...
他看到了符号,被选中了。
老周叹息道,符号会传染,每个看到它的人都会在潜意识中记住它,然后不自觉地画出来,传播给更多人。
噬魂兽借此扩大自己的猎物范围。
林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祖父的素描本上全是那个图案:所以祖父他...
试图抵抗。
他不停地画那个符号,试图找出其中的规律,破解它的力量。
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老周的声音低了下去,四十九天前,他成了祭品。
今晚,是赵明。
林夏冲向铜镜碎片,一定有办法阻止它!《葬经》里提到一个古老部族能够控制噬魂兽,他们的后裔...
老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扶着展示台才没有倒下。
当他再次抬头时,林夏惊恐地发现他的眼睛变成了与兽像一样的赤红色。
聪明的小姑娘。
老周的声音变了,混合着某种非人类的嘶吼,是的,那个部族还存在,他们的血脉从未断绝。
但你来得太晚了,封印已经破损,噬魂兽需要新鲜的血肉...
储藏室的温度骤然下降,墙上的镜子一个接一个地碎裂。
铜镜碎片悬浮到空中,散发出刺眼的绿光。
林夏看到镜面中浮现出赵明的脸,他的嘴巴大张着,似乎在无声地尖叫,然后那张脸扭曲变形,逐渐变成了兽脸的模样。
青铜兽像的双眼亮起红光,一道阴影从镜中渗出,如烟雾般缠绕在兽像周围。
林夏感到一阵眩晕,那个兽形符号在她眼前不断放大、旋转,耳边响起无数人的尖叫声。
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储藏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一道黑影冲了进来,手中举着什么东西,反射出一道银光。
老周——或者说占据老周身体的东西——发出刺耳的尖叫,铜镜碎片一声掉在地上,绿光熄灭了。
林夏跌坐在地,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大男子站在她面前,手中握着一枚银质护符,上面刻着与兽形符号相似却又明显不同的图案。
你...是谁?林夏虚弱地问。
男子收起护符,向她伸出手:我叫秦岳。
和你一样,我也是来找这面铜镜的。
他的目光扫过昏迷的老周和静止的青铜兽像,不同的是,我知道怎么彻底摧毁它。
林夏注意到他的手腕内侧有一个纹身——那是一个与兽形符号相反旋转的标记,就像镜中的倒影。
你是...那个古老部族的后裔?她想起《葬经》缺失的那部分内容。
秦岳的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林教授的研究比你想象的要深入得多。
不过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手表,离日出还有两小时,我们必须在这之前找到剩下的铜镜碎片,否则下一个四十九天周期开始,又会有新的祭品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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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艰难地站起身:赵明...他还活着吗?
秦岳的表情变得凝重:他的身体还活着,但灵魂已经被噬魂兽吞噬了一部分。
如果能在下个月圆之夜前集齐所有铜镜碎片,或许还有救。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铜镜碎片和《葬经》残卷:你祖父藏起了最关键的一页,上面记载着封印噬魂兽的完整仪式。
我们必须找到它。
林夏想起祖父书房里那些被撕去的书页,突然意识到祖父可能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她看向青铜兽像,那双赤红的眼睛似乎正嘲弄地回望着她。
秦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别直视它的眼睛,那是它影响你的途径之一。
他脱下风衣盖在兽像上,符号已经扩散开来,这座城市里已经有太多人看到了它。
我们必须赶在更多人被标记前阻止这一切。
林夏点点头,跟着秦岳走出储藏室。
晨光尚未出现,城市依然沉浸在黑暗中。
她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是否值得信任,但此刻他是唯一知道如何对抗那个古老诅咒的人。
走出古玩市场时,林夏感到手臂上的划痕一阵刺痛。
她卷起袖子,惊恐地发现那个原本模糊的痕迹已经变得清晰可见——完整的兽形符号正逐渐在她的皮肤上成形。
晨光微露,林夏跟着秦岳穿过古玩市场后巷。
她的手臂隐隐作痛,那个兽形符号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像是有无形的笔在她的皮肤上勾勒。
我们得先处理你手上的标记。
秦岳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低沉而沙哑。
他推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里面是一间狭小的地下室,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老地图和手绘图。
林夏环顾四周,注意到角落里堆放着数十本笔记本,封面上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是祖父的笔迹。
这些是...
林教授的研究笔记。
秦岳从木柜中取出一个小陶罐,过去五年,他一直在调查噬魂兽的传说。
他打开陶罐,里面是一种散发着苦涩气味的黑色膏体。
林夏皱眉:祖父从没提起过这些。
秦岳用木片挑起一些黑色膏体,示意林夏伸出手臂:因为他发现得越深入,就越危险。
他将膏体涂抹在那个逐渐成形的兽形符号上,一阵刺痛让林夏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她咬着牙问道。
铁锈、硫磺和几种特殊草药混合的膏药,能暂时抑制符号的生长。
秦岳的动作出奇地轻柔,但治标不治本,只有彻底封印噬魂兽,这些标记才会消失。
膏药渐渐渗入皮肤,符号的轮廓变得模糊了些。
林夏长舒一口气,疼痛减轻了不少。
她抬头看向秦岳: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这一切这么了解?
秦岳沉默片刻,卷起自己的左袖。
在手腕内侧,有一个与兽形符号极为相似却又明显不同的标记——线条走向完全相反,像是镜中的倒影。
我叫秦岳,是守墓人部族的最后一位后裔。
他的声音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三千年前,我的祖先创造了噬魂兽,用来守护王陵。
但后来他们发现,噬魂兽会逐渐脱离控制...
林夏想起《葬经》残卷上的文字:必以生魂饲之,否则反噬其主
秦岳点点头:部族分裂了。
一部分人主张销毁所有噬魂兽像,另一部分——我的直系祖先——选择隐居起来,研究控制它们的方法。
他指向自己手腕上的反向符号,这是我们部族的印记,也是对抗噬魂兽的关键。
林夏突然意识到什么:祖父知道你的存在?
是的。
秦岳从墙上取下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