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对,就是我做的(2/3)
“多谢张老爷厚待。
只是晚辈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借后院的屋子用几日,需些瓦器、柴火,定能按时交货。
”
“好说!”张万堂立刻扬声喊管家,“老刘!”
穿青布棉袍的管家应声从外间进来,垂手听候吩咐。
“把后院那间空屋收拾出来,让小师父他们用。
”张万堂语速极快,“黑糖库里有多少搬多少,瓦器家里有不少,小师傅用得上就用,不合用找王瘸子那边去先!再给小师父他们备些肉菜,炖只鸡,切两斤酱肉,别委屈了手艺人!”
管家应声而去,脚步轻快。
“这法子若是传开出去,岭南的糖商怕是要少赚不少钱。
”张万堂摸着下巴笑,眼角的皱纹里都堆着精明,“不过你放心,我张万堂还不是那藏不住话的人,定不会坏了你的营生。
我倒是有意和小师傅合作,开个糖坊,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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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九料想以张老爷的精明,定会有这种想法,并不意外。
他拱手道:“张老爷通透。
晚辈承师父传授,得此秘法,自然是想把师傅的技艺发扬光大。
只是眼下,先把张老爷这五十斤糖做好,您看看技艺是否成熟,我们再谈进一步的话,如何?”
张老爷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震得梁上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对对对!小师父说得在理!先做事,再谈生意!”说罢便让管家引着两人去后院。
跟着管家穿过抄手游廊,绕过栽着腊梅的天井,刘伯还在念叨:“两百五十文一斤啊……咱这是撞着好运了。
”
“是本事换来的好运。
”陈小九推开空屋的门,里面的三个土灶擦得干干净净,灶膛里还留着点火星,墙角堆着新劈的柴火,散发着松脂的香气,“先别想钱,把糖做好了再说。
”
他也不瞒张府的人,让管家叫来两个仆役,吩咐他们去镇东的河边挖黄泥,特意叮嘱要那种黏腻的土,不能带沙。
又让人搬来个大瓦瓮,刷洗干净,摆在屋中央当滤糖用的容器。
第一锅黑糖倒进陶锅时,天刚擦黑。
陈小九往锅里加了温水,用长柄木勺慢慢搅动,黑糖块在温水里渐渐化开,泛起褐色的泡沫,像煮沸的泥浆,甜腻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浓得化不开,顺着门缝往院外飘,引得路过的丫鬟都忍不住停住脚,往屋里瞅。
刘伯守着黄泥盆,按照陈小九说的法子,一遍遍淘洗。
先用粗布滤掉沙砾,再用细布滤三遍,黄糊糊的泥巴被淘得越来越细腻,最后滤出的泥浆像融化的牛奶,滑腻得能挂在盆沿上,连盆边都沾着层薄薄的白膜。
“你歇会儿,我来搅。
”见陈小九的额角渗了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灶台上,刘伯接过木勺,站在灶台前慢慢搅动。
糖汁渐渐浓稠,能拉出细细的丝来,像融化的琥珀,空气里的甜香更浓了,连灶台上的灰都像是沾了甜味,让人忍不住想舔一舔。
“差不多了。
”陈小九舀起一勺糖汁,见它挂在勺边像根晶莹的线,迟迟不落,才熄了火,小心地把糖浆倒进瓦溜里,“等它凝固,明早就能淋泥了。
”
夜里,两人就在屋里搭了个简易的铺,铺着张万堂让人送来的厚褥子,软乎乎的,比山洞里的干草舒服多了。
陈小九却睡不着,借着月光看着瓦溜里渐渐凝固的糖块,心里盘算着时间——五十斤,五个瓦溜轮流用,每个瓦溜出十斤,得让火候、淋泥的速度都掐得刚刚好,半点差错都不能有。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窗纸刚泛出点青灰色,陈小九就起来查看糖块。
黑褐色的糖块已经凝固得很结实,像块坚硬的石头,用手指敲敲,发出“当当”的脆响。
他轻轻抽出瓦溜底部的稻草,把瓦溜架在陶缸上,又将淘洗好的黄泥水倒进带沿的木勺里,勺底的小孔里立刻垂下细线似的水流,刚好淋在糖块中央。
第一勺黄泥水流过糖块,顺着瓦溜的内壁滑进陶缸,水色立刻变成深褐色,像泡了浓茶,还带着点糖香。
陈小九盯着糖块的边缘,见它慢慢泛出一点白,像冬雪悄悄爬上黑瓦,心里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五天。
屋里的三个土灶轮着烧,这个灶上的糖汁在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