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妖狐献魅计,风起祖宅前(2/3)
眼的、只有寸许长的、带有不规则棱角和断裂茬口的金属小件。
东西很小,隐带暗红光晕。
王管家状若无意地将其压在手心,借着起身的动作,顺入了自己宽大的袖袋中。
周玄的心猛地一跳。
是招魂幡崩碎的核心?亦或是当日爆炸中某种尚未暴露的关键物证?
午后的听雪轩,光线昏蒙。
窗扉紧闭,唯余一丝缝隙透风。
苏清雪依旧昏迷着,但一丝细微的变化悄然发生。
她紧闭的眼睫下,眼珠在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频率剧烈滚动。
倏地,那双眸子睁开了。
清澈与柔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混杂着极端冷漠与一丝诡异兴味的邪异。
嘴角微微勾起,并非苏清雪惯有的温婉弧度,而是充满上位者对蝼蚁的居高临下。
圣女灵魂,短暂地挣脱了束缚,占据了这个躯壳!
时机已至!周玄不再犹豫。
心中默诵九娘沉睡前提点的简陋法诀,眼底深处悄然浮起一层迷离而深邃的光晕,似潭水微澜。
他开口,声音不再是往日的沉稳,而是揉进了一种奇异的、仿佛能随人心意起伏的韵律波动,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意识最放松的间隙:“看来,清醒的滋味不错?”
“圣女”的目光骤然锐利如针,带着审视刺向周玄,一丝不易察觉的妖异气息让她眼中闪过惊疑,随即又被深沉的傲慢取代:“卑微的蝼蚁,身染妖气、死气、甚至一丝微末的青丘余韵?可笑。
不过…‘玄郎’的记忆,对这躯壳倒是影响颇深。
”她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对周玄讥讽,语气复杂难辨。
“蝼蚁也有生存之道,圣女殿下。
”周玄不为所动,那股诱导的精神力伴随着呼吸的节奏,眼神愈发深邃,仿佛能牵引思维,“所求为何?不过是明日寿宴之上,保命而已。
听说,那‘玉心’即将归位?”
提到“玉心”,圣女眼中的冰冷瞬间沸腾起刻骨的恨意,那强大灵魂带来的威压骤然增强:“玉心?”她声音尖利了几分,带着无尽的嘲弄与占有欲,“苏家那群窃贼!昆仑地脉源眼!岂是他们这等蝼蚁配染指的?!它,注定归我所有!唯有它,才能助我彻底碾碎这柔弱灵魂的抵抗,真正完整地占据此身!挣脱这该死的囚笼,完成…三百年前就该践行的夙愿!”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模糊的低语中夹杂着滔天恨意。
关键来了!周玄的精神诱导如无形的蛛丝,轻柔但执拗地引向目标:“三百年前…看来是深仇大恨。
玉心归来,想必于您如同虎添翼。
然则天地浩瀚,苏家亦非坦途,它究竟藏匿何处?苏家祖地?祠堂深处?或是…那万众瞩目的寿宴主位之下?又有何关键机关、媒介,方能助殿下将其攫取在手?莫非…非得苏正德的血脉为引?亦或是殿下您本身…?”
“够了!放肆!”圣女猛然怒喝!最后两个刻意的引导点,如同点燃火药桶的火星!周玄不仅探知了方向,竟还意图点破核心秘法!恐怖的邪异气息轰然自苏清雪体内爆发,如同无数根冰冷的毒刺!
嗡!嗡!嗡!
门外檐下、窗框四周,张天师昨日命人布下的数道黄纸金符骤然亮起刺目的金光,发出急促的蜂鸣预警!灼热的阳罡之气刺入,瞬间与屋内爆发的邪气猛烈冲突!
“啊——!”一声痛苦凄厉的尖啸从苏清雪口中迸出,那尖锐邪恶的音调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圣女那主导一切的邪恶瞳孔猛地涣散,如同被强行撕裂的幕布。
在金光符咒闪烁的刺目光芒与邪气的激烈对冲中,那双茫然的眼眸深处,属于苏清雪的绝望无助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艰难地、极其短暂地显露出来。
她艰难地抬起手,徒劳地伸向周玄的方向,嘴唇翕动,泪如泉涌,吐出断续而凄楚的气声:
“别…信…她…周玄…救…救…我…”
随即,眼眸彻底失神,整个人软倒下去,再次陷入无知无觉的死寂。
窗外,张天师布下的符箓光芒兀自亮着,如同一只只冰冷的眼睛,牢牢锁定了听雪轩。
夕阳熔金之时,苏府西北角的祖宅大院,已成为另一种力量的漩涡。
张天师一身崭新的金线八卦道袍,立在临时垒砌、高逾丈许的巨大法坛顶端,衣袂在晚风中猎猎作响。
那法坛似以整块青岩打造,遍布雷火交织的玄奥符纹。
他手持一柄镶嵌着七颗紫色雷玉、光华流转的松纹古定剑,剑尖遥指穹苍。
数百枚巴掌大小、以雷击木和秘银炼制的令旗,被其门下弟子悄无声息地按照九宫八卦方位,深埋于祖宅围墙根脚、庭中花木根系之下,尤其是通往祠堂的几条主要路径两侧的砖石缝隙中,更是旗阵的关键节点。
一道道肉眼难以捕捉、却散发着毁灭性阳炎气息的淡金色法力丝线,随着张天师的咒令,在这些令旗之间飞速穿梭、串联、织就一张无形的大网——龙虎山镇派绝阵之一,“九霄雷火大阵”,以浩然天威,正压此地酝酿盘踞的妖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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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网,既是防范幽冥教那群藏头露尾之辈的锁链,亦是为引蛇出洞——周玄身上那越来越显眼的妖气与死气,还有他身边那只垂死的灰耗子!他要借这寿宴的盛大舞台,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清场!
“听雪轩那‘病人’,仍未肯移来静养?”张天师声音平静无波,目光依旧遥视逐渐融入夜幕的祠堂方向。
负责此事的年轻弟子忙躬身:“回禀师尊,那周玄百般推脱,态度甚为坚决。
”
“嗯。
”张天师微微颔首,并不意外。
他早算到此子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