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冷汗浸透的正午(2/3)
的沉默格格不入。
人群渐渐散去,有人摇头叹气,有人骂骂咧咧,仿佛刚才的新闻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
穿碎花裙的大妈凑到摊主身边,压低声音问:“刚才说的那些科学家,真的都是自杀?”
摊主一边擦着油腻的灶台,一边撇嘴:“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得罪人了。
这些搞学问的,脑子都不正常,想不开就寻短见,有啥稀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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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大妈扇着蒲扇,语气轻松下来,“咱小老百姓,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
我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可他们不知道,这一次,天塌下来,没人能顶得住。
那些高个子,那些人类文明的灯塔,那些最顶尖的科学家,已经先一步被黑暗吞噬了。
杨冬自杀了,那些不知名的七十多位科学家也自杀了,他们不是矫情,不是想不开,是他们看清了真相——人类在宇宙中,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而猎人,已经在星际的黑暗中,举起了屠刀。
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进眼睛里,涩得发疼。
我抬手抹了一把,满手的湿冷。
视线落在路边摊的招牌上,“老李板面”四个红漆大字已经斑驳,旁边挂着的香肠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可我胃里翻江倒海,刚才在车里吃的半个面包像是堵在喉咙口,随时都会吐出来。
一辆洒水车慢悠悠地开过来,音乐是《兰花草》,欢快的旋律与此刻的氛围格格不入。
水雾喷洒在柏油路上,扬起一股湿热的尘土味,混合着路边摊的油烟味,呛得我咳嗽起来。
洒水车经过时,溅起的水花打在我的裤腿上,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却也稍微驱散了一些窒息感。
我转身往我的二手捷达走去,脚步虚浮,像踩在云端。
脑子里乱糟糟的,无数个念头在疯狂冲撞——智子已经在地球了,三体舰队四百年后抵达,人类必败,逃亡是唯一的出路。
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滴滴司机,没钱没权没背景,连自己的温饱都勉强维持,怎么逃亡?往哪逃?
车门被我拉开时,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
我坐进驾驶座,重重地关上车门,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在外。
车厢里弥漫着汗味和汽油味,闷热得像个蒸笼,可我还是觉得冷,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的冷。
我从裤兜里摸出诺基亚,按亮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颤抖着,想搜一搜“杨冬自杀”“科学家集体离世”的新闻,可屏幕上只有寥寥几条本地新闻,关于杨冬的报道只有一句话,关于全球科学家离世的消息,更是只字未提。
像是有人在刻意掩盖。
或者,只是因为信息传播的滞后性。
2007年,智能手机尚未普及,互联网还停留在拨号上网的时代,大部分普通人获取信息的渠道,只有电视和报纸。
那些足以颠覆认知的真相,被淹没在琐碎的日常新闻里,被大多数人忽略,被少数人刻意隐藏。
就像三体文明的存在,就像智子的锁死,就像四百年后的末日。
只有我知道。
只有我这个来自2025年的、意外闯入这个末日序曲的灵魂,知道这一切。
这种认知像一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趴在方向盘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塑料外壳,听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像破旧的风箱在拉动。
冷汗浸透的T恤黏在背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凉意。
我想起昨天晚上,那个聊起科研圈异动的乘客,他说“最近好多教授都不对劲,开会的时候眼神发直”,说“有人说物理规律变了”。
那时我只当是天方夜谭,现在想来,那些“不对劲”,那些“眼神发直”,都是科学信仰崩塌前的预兆。
他们已经察觉到了异常,却不知道异常的根源在哪里。
而我知道。
可我不能说。
说了谁会信?一个滴滴司机,说自己来自未来,说有外星人要入侵地球,说科学家自杀是因为看清了真相?只会被当成疯子,被送进精神病院,甚至可能被ETO的人盯上——那些三体人的狂热信徒,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任何可能泄露秘密的人。
苟命三不原则的第一条:不暴露。
我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疼痛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不能慌,不能乱,不能暴露自己。
现在最该做的,是冷静下来,规划下一步。
首先,确认信息。
我需要更多的证据,确认杨冬的死不是巧合,确认科学家集体离世的背后,真的是智子在作祟。
其次,储备资源。
钱,食物,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