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冤未雪,故纸堆中藏锋芒(3/3)
竖了起来。
“听说了吗?三爷昨天进宫,把《古今图书集成》的初稿呈给皇上,皇上龙颜大悦,赏了李光地大人一件貂皮大衣。
”
“那是自然,三爷这书编得好啊,既显了咱大清的文治,又笼络了天下读书人。
不像某些人,只会在南苑打猎打人。
”另一个官员说着,朝紫禁城的方向努了努嘴——这话里的“某些人”,指的就是太子胤礽。
“嘘!小声点!”陈编修皱了皱眉,“太子再怎么着,也是储君。
不过……我听说,皇上近来对太子的不满,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
墨苏的心猛地一跳。
太子失势,三阿哥趁机崛起,父亲的冤案,会不会就是三阿哥为了扫清障碍,故意制造的?
这时,钱胖子捧着样刊出来,陈编修接过,从袖袋里摸出一张银票递过去。
墨苏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张银票是明黄色的,边角印着“户部官宝”四个字——这是户部特制的官票,只有管理国库的官员才能使用,寻常百姓就算有再多银子,也见不到这种银票。
陈编修付了钱,又和官员们低语了几句,内容大概是“漕运亏空”“江南盐商”之类,然后便扬长而去。
墨苏看着他的背影,手指悄悄在账本上画了个“墨点”——这个陈编修,绝不只是个普通的编修,他很可能是三阿哥打理漕运、盐务的“账房先生”。
傍晚回到小院,墨苏把父亲的《左传集解》、母亲的血书、伪造书信影印件,还有自己记录的官员名单,都塞进油布包裹,重新藏进炕洞深处。
他又从木箱里翻出父亲的牌位——那是用老槐树的木头做的,上面刻着“先父墨公仲言之位”,字迹是他亲手写的,刻得很深,边缘都有些磨损。
墨苏跪在牌位前,磕了三个头,额头触到冰凉的地面:“爹,儿子以前总想着,抄书攒钱,求个平安。
可现在才知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平安?您管漕粮案,是为了大清的江山;儿子查您的冤案,是为了墨家的清白。
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儿子也认了。
”
窗外的秋风更紧了,吹得老槐树的枝桠“呜呜”作响,像有人在哭。
墨苏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紫禁城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他忽然想起,昨天在文渊阁时,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回头看时,却只看到一个穿灰布长衫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
是错觉吗?还是有人已经注意到他了?
墨苏握紧了拳头,指尖掐进掌心。
他知道,从他决定查父亲冤案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个只想抄书度日的墨苏已经死了,现在的他,要在这九子夺嫡的漩涡里,找出真相,为父报仇。
梆子声又响了,已是三更。
墨苏吹灭烛火,躺在炕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摸了摸炕洞的方向,那里藏着他的希望,也藏着他的生死。
他不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不远处等着他——那半张从水沟里捡来的残笺,即将把他拖进更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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