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地利组】反击[ 的主场](2/3)
一声短促的、不受控制的尖叫从你喉咙里挤出。
就在那怪物带着腥风扑下来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拉长。
你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都停止了,但身体却仿佛拥有了自己的记忆。
krueger严厉的声音在记忆碎片中响起
“Winkel!Sto?zu!NICHTZ?RGERN!”
(角度!刺进去!不要犹豫!)
konig笨拙却耐心的示范,他如何用庞大的身躯作为支点,如何将力量集中于一点
“Kurzundkr?ftig,hier.”
(短促有力,这里。
)
没有思考,只有本能。
在那怪物利爪挥来的瞬间,你的身体猛地向侧后方一退躲开了迎面而来的利爪,几乎是同时,握着krueger格斗刀的右手如同毒蛇般由下至上猛地刺出!动作狠辣、精准,带着一种你从未意识到的、被死亡激发出的流畅感。
“噗嗤——”
一种难以形容的、撕裂腐朽皮革和穿透粘稠物质的触感,顺着刀柄传来。
怪物的动作僵住了,那只巨大的眼球扭曲地凸出,发出更加尖锐、混乱的杂讯声。
黑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液体从伤口喷溅出来,溅了你一手臂,冰冷粘腻。
你甚至没有停顿,左手紧握的konig的战术匕首已经跟着本能挥出,狠狠扎进了它相对脆弱的“脖颈”连接处,用力一划!
“咯……咔……”
怪物的声音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抽搐着,重重砸在地上,化作一滩不断溶解的、冒着气泡的黑色污渍。
寂静,重新降临。
你站在原地,保持着最后挥匕的姿势,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像风箱般起伏。
肾上腺素的效果正在急速消退,冰冷的后怕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你看着自己沾满黑色粘液、微微颤抖的双手,看着地上那堆正在失去最后活性的“残骸”。
(我……我杀了它?)
(我用……用了他们教我的……)
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你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
你杀了“某种东西”,即使那是怪物,那触感、那气味、那生命在手中流逝的感觉,依然让你感到生理性的不适和深深的恐惧。
但在这片恐惧和恶心的浪潮之下,一丝微弱却无法忽视的、诡异的兴奋感,如同深渊中的火星,悄然闪烁了一下。
你活下来了。
不是靠躲藏,不是靠别人的庇护。
是依靠你自己的力量……以及,他们烙印在你身体里的“礼物”。
这种掌握自身命运的、原始而暴力的反馈,带来了一种扭曲的、充满罪孽感的力量感。
它与你所受的教育、与你对自己的认知截然相反,却在此刻,成为了支撑你站在这片地狱里的、唯一的支柱。
你缓缓收起染血的匕首,用袖子胡乱擦了一下脸上可能溅到的污渍,动作还带着明显的颤抖。
你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血腥和铁锈的空气,似乎不再像刚才那样令人窒息。
你依旧害怕,甚至更害怕了,因为你真正见识到了这里的危险。
但某种东西,在你体内,已经悄然改变。
你不再是纯粹的、需要被保护的“受害者”。
你成为了一个……为了生存,为了找到他们,可以拿起武器,可以染血的“猎人”。
你最后看了一眼那堆残骸,眼神复杂,然后转过身,更加谨慎,却也更加坚定地,继续深入这片血与锈的迷宫。
你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前方似乎变得“正常”了一些。
剥落的肉质墙壁和锈蚀的钢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你童年家中那熟悉却令人窒息的、印着俗气小花的墙纸。
甚至连空气都变了,那股铁锈与血腥味被一种浓烈的、廉价的空气清新剂混合着陈旧家具的味道取代,这是家里常用的为了掩饰某些味道的遮掩,它曾充斥着你每幼时的每一个角落。
你的胃开始抽搐,一种不同于面对其他怪物的、更深沉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你听到了声音。
不是怪物的咆哮,而是人声。
是记忆中那两道让你本能想要蜷缩起来的声音。
“你得听话。
”
一个中年女声,带着虚假的温柔和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们这都是为你好。
”
一个中年男声,沉闷而理所当然。
你握紧刀,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一步一步,挪向拐角。
你看清了。
那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由简单的扭曲血肉组织形成“怪物”。
它有着近似人类的轮廓,但比例极其不协调,躯干部分被无限拉长、扭曲,像两条纠缠在一起的、苍白肥胖的蠕虫,表面覆盖着那熟悉的小花墙纸的图案,仿佛皮肤就是墙壁。
它没有明确的头颅,在躯干顶端,是两个从肉块中“长”出来的、不断蠕动着的人脸,正是你父母的脸,但他们的五官被放大了,眼睛如同两个黑洞,嘴巴开合间,露出过于密集、细碎的牙齿。
它们的“手臂”是无数条由旧皮带、鸡毛掸子和晾衣杆拼接而成的、柔软又坚硬的触须,在空中挥舞,发出令人牙酸的破空声。
“你看别人家的孩子……”
“怎么别人都行,就你不行?”
“真是让我丢尽了脸面!”
“我给你花了那么多钱报的兴趣班,你学的这是什么!”
“白花这冤枉钱了”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是浸透了毒液的针,精准地刺入你心中最柔软、最不曾愈合的伤口。
比任何怪物的利爪更让你疼痛。
恐惧,不是面对死亡的恐惧,而是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想要顺从、想要讨好、却又因无法达到标准而倍感绝望的熟悉战栗,再次攫住了你。
你甚至能感觉到童年时那种喉咙发紧、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不……我不是……”
“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
你下意识地后退,想要辩解,就像你曾经做过无数次那样。
但你的退缩似乎刺激了它。
那扭曲的聚合体猛地向你“游”来,速度极快!那些由管教工具组成的触须如同鞭子般抽来,带着凌厉的风声。
“顶嘴?!”
“还敢躲?!”
“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你狼狈地翻滚躲开,一条鸡毛掸子触须抽打在你刚才站立的地面上,将覆盖的灰烬都抽得四散飞扬,留下清晰的痕迹。
另一条皮带触须则如同毒蛇,试图缠绕你的脚踝。
它们的攻击并非要直接杀死你,更像是要“制服”你,将你重新压回那个“听话”的模子里,继续做他们口中听话、懂事的傀儡。
你挥动匕首格挡,刀刃与皮带接触,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你手臂发麻。
它们的“话语”如同精神攻击,不断侵蚀着你的意志:
“白养你了!”
“早知道就不该生你!”
“我们付出这么多,你就这样回报?”
每一个字都让你动作迟滞,让你内心那个弱小、渴望被认可的孩子在尖叫。
你仿佛又变回了那个被关在房间里“反省”的小女孩,无助而绝望。
就在你精神即将被拖入过往的泥沼时
你的指尖,触碰到了konig留下的战术刀冰冷的把柄。
你的脑海中,闪过了Krueger那双即使在最黑暗时刻也绝不认输的金棕色眼眸。
他们教你的,不是如何顺从,而是如何战斗!
一股混杂着愤怒与叛逆的火焰,猛地从你心底窜起,烧穿了那层冰封的恐惧。
“闭嘴!!!”
你发出一声嘶哑的、不像是自己的怒吼。
你不再后退,而是迎着那挥舞的触须冲了上去。
动作不再是konig或krueger教导的任何一种,而是属于你自己的、被压抑了太久太久之后爆发出的、狂野而愤怒的反击!
你躲开抽来的鸡毛掸子,猛地跃起,将krueger的格斗刀狠狠扎进那蠕动着、喋喋不休的“母亲”的脸孔上!
“为我好?!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为我好?!”
“让我去学那些狗屁不通的东西”
“把自己没得到的东西强塞给我”
你嘶吼着,用力转动刀柄。
另一张“父亲”的脸咆哮着向你咬来,你反手抽出konig的战术刀,由下至上,狠狠捅进它的“下颌”!
“丢尽了脸面?!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你们的面子吗?!”
黑色的、粘稠的、散发着陈旧书本和压抑气息的液体从伤口喷溅出来。
那扭曲的聚合体疯狂地扭动,那些触须无力地垂下。
你抽出刀,踉跄后退,看着那怪物在痛苦的蠕动中逐渐溶解,化作一滩散发着陈旧灰尘和泪水咸涩气味的黑色淤泥,最终只剩下几段断裂的皮带头和几根褪色的鸡毛。
你站在原地,剧烈地喘息着,不是因为体力消耗,而是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
泪水混合着怪物溅出的黑色液体,滑过你的脸颊。
你杀死的,不仅仅是一个怪物。
你亲手斩断了那隐藏在“为你好”面具下的、扭曲的掌控欲和冰冷的责难,斩断了那段被粉饰了太久的过去。
一段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如同沉船浮出冰冷的海面,无比清晰:
那是你七岁的生日,你小心翼翼地将一张得了“优”的画作捧到他们面前,满心期待着一句夸奖。
母亲扫了一眼,皱了皱眉:“颜色用的太脏,线条也不流畅,隔壁Xx画得比你好多了。
”
父亲则在旁边附和:“把心思多用在学习上,这些没用的东西少碰。
”
你记得那一刻,心中某种明亮的东西,啪地一声,熄灭了。
那不是失望,而是一种更深的、冰冷的领悟。
你存在的价值,似乎永远建立在与“别人”的比较和达到他们苛刻标准之上。
你本身,并不值得无条件的爱。
这个认知,在当时过于残酷,被你深深埋藏。
直到此刻,在这片映照内心真实的地狱里,它才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他们不爱你。
这个念头,不再是模糊的怀疑,而是成了一个冰冷、坚硬、无法辩驳的事实。
它像一块巨石砸进心湖,却没有激起惊涛骇浪,反而带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般的平静。
没有预想中的嚎啕大哭,没有撕心裂肺的痛苦。
只有一种深沉的、仿佛连泪水都冻结了的悲哀。
你仿佛能听到内心深处,那个一直踮着脚尖、拼命讨好、渴望得到一丝认可的小女孩,终于累了,她缓缓蹲下来,抱着自己,不再哭泣,只是安静地承认了这个她一直都知道,却不敢面对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