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向河渠的心情。
他无意端详未婚妻的芳容,来的任务是为给人家看,让人家放心,他是为完成任务而来的,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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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不见了像章和钢笔,这可使向河渠大吃一惊。
他告诉妈妈,妈妈却不重视地说:“像章有什么用,你那么一大堆,能当饭吃。
钢笔嘛,现在也用不上。
”“可能掉在姨妈家床上了,像章大概是小祥拿去了。
不行,这两样东西很重要,妈,你一定要帮我把它找回来。
”“别没事找事做了,去,把你爸喊回来,我有事跟他商量。
”向妈妈不满意地吩咐说。
向霞在日常生活中发现哥哥对几样东西特别宝贝,那钢笔她曾在桌上见过,是一支她没见过的好笔,上面刻着“锲而不舍,金石可镂;锲而舍之,朽木不折。
吾儿勉之父字”估计是王梨花的爸爸送给女儿的,王梨花送给了哥哥。
现在见哥哥焦急万分,更使她坚信不移,于是顽皮地笑着说:“哥,我包你物归故主,你谢我什么?”“你—?”向河渠有些不信。
向霞说:“不信我们走着瞧。
”随后她对妈说,“妈,我看嫂子去,问她这下子可放心了?”
向河渠答应了亲事,并与凤莲见了面,让母亲放了心。
她知道儿子不是在哄她开心,而是因为那姑娘为了她父亲只能嫁给救她父亲的人。
除开那位姑娘,凤莲是最合适的人选,当然那个常来的胖姑娘也是儿子所喜欢的,但人家有对象,而且在上大学,比儿子强多了,所以儿子只能选凤莲。
不过什么事情都是可能发生的,要是两个姑娘中的任何一个有了可能嫁给儿子的条件出现,儿子的悔婚还是可能的。
这几个月来的观察,她对儿子跟两位姑娘的感情深浅了解得太清楚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地把喜事办了。
她将她的想法跟老头子说了,一个没法克服的现实就是没有钱。
大女儿出嫁虽说没有置办嫁妆,但或多或少总要用几个,老头子工资被卡住后,家中真是连买油盐也难了。
娶人家姑娘,就是姐姐不争彩礼,总不能一个钱不花吧?还有拿什么办喜酒哇?另外儿子的内伤还没好呢。
老医生说,从河工上回来的李医生告诉他,儿子好像受精神上的刺激,在寻求用拼命干活来排解内心的痛苦,建议要劝劝他。
老医生说:“看来受刺激不是我的事情导致的,估计是因为同王庄那位姑娘的分手造成的,这种事急不得,得慢慢来。
”
向妈妈把和儿子去看凤莲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老医生说:“现在看来孩子还没有走出分手的阴影,别说没钱,就是有,眼下办喜事也不是时候,这孩子不是喜新忘旧的主儿,不可能同意在这当口结婚的,还是等一等吧。
”向妈妈想了想,觉得也只好等一等了,即使将来有变化,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了。
谁知这一等就是一年。
这一年中,向河渠的伤渐渐好了,从下半年起又进了劳力组干起了力气活儿。
大家挺照顾他的,比如挑粪,总是让他出池,不让他直接挑,犟不过时,路远一些的必定有人跟他挑串担。
这一年中徐晓云在红旗九队过得也挺开心的,每个月总有一两回来看望向河渠,给他带来王梨花的消息和自己在队里的趣事。
王梨花那儿呢,父亲的境遇大为改善,只是不能自由。
向老医生呢,除了劳动还是劳动,住在牛棚里,每周允许回家一次,临时有事也肯请假,从六九年一月份起发给工资的一半。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往前过着,向河渠为老爸申冤的信函也在定期往外寄着。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中秋节就快到了,依据老两口的计议,向河渠的婚事今年是一定要办的。
为这事向妈妈已说过好多回了,起先向河渠总是以各种理由来拖延,再后来不吭声,进了农历的八月,向妈妈要老头子正式跟儿子谈这事,意想不到的是儿子竟然爽快地答应了,这到让老两口有些意外。
还是儿子给解开了这个谜。
原来韩立志知道了向王之间谈过恋爱,只是迫于救父才同意嫁给他的,为防止有变化,因而催婚催得急。
王梨花因为向河渠有那句“情愿独身也不爱别人”的话,担心他真的会独身不娶,所以要徐晓云转告,他不结婚,她也不。
了不起就是父亲出不了牛棚,反正不捱打捱斗了,出不出牛棚也没大碍。
徐晓云说“既然当初你们牺牲婚约为的是救老人,现在你就不能影响老人出不了牛棚。
”所以他除了同意结婚,就没办法帮助梨花摆脱困境。
老两口听儿子说了这番经过,再联想到为反抗李腾达一伙的迫害,姑娘所出的主意和所做的努力,都感动了,老医生说:“真是世上少见的好姑娘啊,只是我向家没福,唉——。
”向妈妈说:“是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哪个也没办法。
算啦,孩子,认命吧,即使是为了那位姑娘,你也要和莲子处好关系,免得人家为你担心啊。
”向河渠说:“我知道,你们放心吧。
”
老医生突然想到一事,说:“哎——,慧她妈,这个与王梨花没成功的根由可不能让莲子知道,不然可是将来淘气的由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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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妈妈说:“上次去我已经把姑娘来的原因说清楚了,是不放心来探望,有男有女,不是相亲。
你们知道招候的姨娘和保候家姑妈都同姐姐家一个队,两个姑娘来的事情肯定会传到五案上去的,我这么一说,就破掉了流言。
这么多年来,特别是她们有疑虑时,我总说随便什么人,除了莲子,谁也别想进我家门,哪怕是仙女也不成,别人再好,也没有自己的姨侄女儿亲,是不是?今后提到话头上,还这么说就是了。
除了我家两个丫头,谁也不知内情,只要吩咐她俩咬定是我俩只要莲子的,怕什么呢?那个胖姑娘又不会说。
”老医生笑着说:“说得不错。
”
接着又说到介绍人的事,谁来当这个介绍人呢?向河渠问当初是谁当的?老医生说:“当初就没个介绍人,只是你丈人在酒席上这么一说就定下的。
”向河渠苦笑着说:“随口一说就定下了,多荒唐啊。
”老医生说:“荒唐到不荒唐,你丈人对你丈母说‘你这个妹子啊,待人太热情啦,留我可是真心地留,屁股扎下来拖住不让走,你俩从小就处得好,不如把小丫头给她吧。
’就这么定下的,双方知根知底的,可不是随口一说就定下的。
后来还是他家叫紧房的哥哥来当了现成的介绍人,这个现成的介绍人又死了十几、头二十年,所以就没了介绍人。
介绍人家与我家从没来往,嫂子和儿子也没了,只剩下年英一个媳妇,叫一个寡妇做介绍也不怎么妥当,叫谁来当呢?让他四舅来,哎呀,不行,他是现行,出不来,小舅更不行,运动刚起来就被揪了,你们说叫谁来当呢?”向妈妈说:“这事不是大事,送礼那天我们娘俩去,听听他姨妈的主意。
”
尽管凤莲的母亲是个封建礼教比较严重的人,大闺女出嫁时,除一切按当地的高标准收礼外,迎娶的轿夫人马到了,还什么开门封、踏轿礼等等一项不肯缺,她是个寡妇,不肯让人瞧不起,但对凤莲的亲事却是异常地开通。
她想开了,一来跟这个堂妹妹关系好。
自从丈夫去世后,一个寡妇带四个孩子,真难啊。
妹妹尽力帮助她。
那一年龙卷风将她们家房子刮倒了,亏着妹妹妹夫帮买砖买芦苇请匠人将房子重新建起来,起得比原来的还结实,当年又帮衬着将儿媳娶了回来。
虽说后来孩子们都大了,工分多了,挣来的钱都陆续还了妹妹,但这情忘得了吗?
正因为不忘情义,所以才不管多少风言风语都顶着,“宁可妹妹负我,我决不负妹妹”这是她的决心。
这决心没有因高门显户求亲而动摇,没有因儿女抱怨而犹豫。
妹夫被揪斗,她不信他真是反动派,别的事她不懂,但对帮共产党区长脱险的事她是清楚的,因为那区长可是她当时的未婚女婿戴志雄啊,那可是杀头的罪,有这样的反动派吗?她不信,仍然对来提亲的人封死了门。
姐姐不嫁耽搁妹子,以致小丫头也二十一了,小女婿催着结婚,也因凤莲未嫁而搁着。
别说妹夫被揪家庭经济困难,就是还象从前,她也不会争什么彩礼;还有大女儿的教训一直使她难以忘怀:大女儿碧莲出嫁时因坚持高标准让女婿家多花了钱引起人家的意见,再加上碧莲本来与戴志雄相爱不愿嫁到姑母家去,前后吵了五年,以致气出精神病,终究还是散了,记不得花了多少钱才治好她的病,又重找了个人家,把她远嫁到江南去了。
这是她的一块心病,只要触及总觉得疼。
同时她也忘不了三年前她气的不吃妹妹家的晚饭事情。
那是暑假的一天,她去看望妹妹,姐妹闲谈中扯到彩礼,她羡慕地说到马塘的杨家,单四季礼就花去二百四十元。
向河渠插话了,说是:“那不是在卖人吗?像这样的亲事啊,不结的好。
”
粗浊的言语明显是冲她而来的,气得她二话没说,放下正包着的饺子就跑,慌得妹妹连忙拉住说好话,并要儿子赔礼,可这犟头越摁越犟,终于没吃饭气走了,尽管妹妹赔了里把路的情,也没回头。
不过事后想想,孩子的话不等于没道理,连女儿也向着他,说是“本来嘛,结成亲就合个心,尽讲彩礼多哇少的,不是在做生意?”所以莲子的亲事她就想通了,用句新式话说,她也紧跟形势走。
当妹妹征求彩礼怎么送法时,她很开通地说:“她姨娘,就别说什么彩礼不彩礼了吧,就是你接了来我还是给丫头带回去,最好还是不要图那个面子的好。
莲子说得对,做个亲就合个心,不是做生意。
”当妹妹很过意不去地说:“这怎么行呢?不但对不起莲子,而且让人家说起来”
她连忙打断妹妹的话说:“你家也难煞了,不要管别人说什么,等他们日后日子过好了,再孝敬我也不迟啊。
说真的,她姨娘,只要伢儿他们合得好,比多少彩礼都强啊。
”妹妹被感动得眼眶一红,不知不觉就流下了眼泪,以致由谁来当媒人一事也忘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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