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论道(3/3)
就没有被二郎的能力折服过。
”李建成的语气带着一种理解,甚至是一丝感慨:
“可你还是坚持正统,这也是你魏玄成跟他们不一样的地方。
”
他精准地指出了魏征的矛盾与坚守,随即,话锋指向了秦王集团的核心驱动力:
“在他们心里,可文可武,有勇有谋,能力卓绝的二郎,才是他们理当追随的明君,可他们错了吗?”
魏征嘴唇翕动,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能说那些为了理想、为了认可主君才能而聚集在秦王身边的人是错的吗?他不能!
“他们没错!”
李建成自己给出了答案,声音低沉而有力,“你也没错,所有人都没错。
”
然后,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积郁已久的愤懑与质疑:
“那什么是错的?就是这所谓的正统法理!”
如同惊雷炸响!魏征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朝廷选才时都知道精挑细选,再三斟酌,可这一国储君,定的就能如此儿戏?就因为我是嫡长子?”李建成的语气充满了讥讽与无奈,“那倘若日后一朝,嫡长子是痴的,傻的,又当如何?”
他逼近一步,目光灼灼,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也剖开给魏征看:
“我虽不痴傻,但却没有二郎一般的远见卓识,文治武功!二郎比我有能力,那这个位置就应该他坐!未来几十年,他能带着我大唐有一个更好的发展,难道这不好吗!?”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后爆发出的、近乎绝望的坦诚与……某种超越个人得失的考量。
魏征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太子这番话,彻底颠覆了他固有的认知。
他一直以来扞卫的“法统”,在太子口中竟成了可能阻碍国家选择更优领袖的“儿戏”和“错处”!
而太子自己,竟然能如此“无私”地承认弟弟更适合那个位置?
这……这简直……
他看着李建成那双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的眼睛,那里面没有虚伪,没有试探,只有一种近乎悲壮的清醒。
魏征一直以来构建的精神世界,在这一刻,地动山摇。
他坚守的“对”,在太子揭示的更大的“好”面前,似乎变得苍白而迂腐。
殿内陷入了长久的、死一般的沉寂。
魏征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第一次对自己毕生信奉的原则,产生了巨大的、无法弥补的裂痕。
太子……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今日这番话,是真心为国,还是……另一种更深的权谋?
毕竟就在刚才,就在这大殿当中,太子恨不得跪下管裴寂叫爹的举动他可全都看在了眼里。
魏征几欲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问,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磕磕巴巴的问道:“殿下,那方……方才与裴……”
“你是想问裴寂吧?”
李建成精准地接上了魏征那磕磕绊绊、难以启齿的问话,脸上非但没有被戳破的尴尬或恼怒,反而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他重新坐回主位,姿态放松,仿佛刚才那个发出惊世之论、情绪激动的人不是他。
“老魏啊……老魏!”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目光平淡地看着魏征:“你刚才是不是觉得我对裴寂,太过……卑躬屈膝了?甚至觉得我前脚还在为了稳固地位巴结裴寂这老朽,后脚就跟你义正言辞的感慨二郎之能、质疑嫡长继承,言行不一,特别虚伪?”
魏征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而且内心充满了矛盾和困惑。
李建成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嘲讽,却不是对魏征,而是对那死水一般的朝堂,或者也是对那个不得不如此行事的自己。
“你觉得他裴寂,算个贤臣吗?”
他似是问魏征,也同样是在问自己。
“不可否认的是,他裴寂对我李唐确实有功,我阿耶还是太原郡守时他就在其身边,这么多年,可以说大唐从无到有就是在他的见证之下成立的。
”
“于大唐而言,他足以称之为居功甚伟,可对朝政而言,他……”
李建成说到这里,突然变了话题:
“老魏啊,你觉得他为何不愿朝廷出兵?”
李建成这突然的转折,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瞬间将魏征从对太子“虚伪”与“坦诚”矛盾的纠结中,拉入了一个更具实质性的政治思辨。
魏征闻言,眉头立刻紧锁,陷入了沉思。
他之前更多是从军事、国力的角度去理解裴寂反对出兵,却未曾深挖裴寂个人最根本的动机。
太子这一问,直指核心。
李建成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魏征,等待他自己捋清思路。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
片刻,魏征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抬起头,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但又逐渐变得肯定:“殿下之意是……裴相反对出兵,并非全然出于国策考量,更多是为了……维持现状,巩固自身?”
“没错!”
李建成抚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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