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妈临终的遗愿:把慈禧的珠子抢回来(1/3)
「李三,我日你先人!」
骂声裹着枪响炸在耳边,我几乎是凭着本能贴着墙根蹿出去——三丈远的距离,鞋底擦过北平夜晚冰凉的青石板,带起的碎石子硌得脚踝生疼。
耳边还残留着子弹划破空气的焦糊味,那味道混着胡同里飘来的煤烟,呛得人胸口发闷。
得亏老子是「燕子李三」,这身飞檐走壁的功夫练了十五年,要是换个叫「王八李四」的窝囊货,今晚早该倒在巡捕的枪口下,成了野狗争食的烂肉。
可我没工夫回头。
怀里揣着刚从德国银行后窗顺出来的金条,沉甸甸的分量压在胸口,每跑一步都往下坠——那哪是金子,分明是老娘的命。
我脚下猛地一蹬墙,借着反劲飞身上了屋顶,青瓦片被踩得「咔啦」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身后巡捕的哨子尖得像催命的鬼叫,「嘀嘀嗒嗒」追着屁股跑,还有皮鞋踏在瓦片上的乱响——这群蠢货,也不看看自己那两下子,还想追「燕子」?
我顺着屋脊一路狂奔,冷风呼啦啦往嘴里灌,冻得牙床打颤,可心里那股子热劲儿却压不住:再跑两条街,拐进那个漏风的胡同,就能给老娘买药了。
她咳了半个月,昨天夜里还拉着我的手说「三儿,娘没事」,可我分明看见她枕头底下的帕子,染着星星点点的血。
等我翻窗跳进那间逼仄的出租屋,扑面而来的不是老娘往常闻着的小米粥香,而是一股子冲鼻的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像停尸房的味道。
煤油灯挂在房梁上,火苗被穿堂风刮得晃悠,昏黄的光线下,床上躺着的老娘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脸颊凹进去一大块,颧骨高高凸起,像是能盛住半盏酒。
她听见窗户「吱呀」的响动,艰难地侧过头,干枯的嘴唇扯出一个弧度,比哭还难看。
「三儿……又去偷了?」她的声音哑得像钝刀刮铁锅,每说一个字都要喘口气,胸口起伏得厉害,像是下一秒就要断气。
我扶着窗框喘得跟破风箱似的,把怀里的金条往桌上一拍——「啪」的一声,金条撞在缺了角的木桌上,震得桌上的药碗都晃了晃。
「娘,您甭管!明儿天一亮,我就去东交民巷请洋大夫,开最好的药,打最贵的针,保准让您好起来!」
这话刚说完,老娘忽然激动起来。
她那枯枝似的手猛地抓住我的腕子,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别……别再去偷!」她的声音发颤,话没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身子蜷成一团,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你爹当年就是……咳咳……就是栽在这上面!」
我慌得转身去端桌上的水,可刚拿起碗,就被她一把推开——搪瓷碗摔在地上,清水混着药渣溅了一地。
她哆嗦着从枕头底下摸出个东西,是张对折了好几层的照片,黑白的底色早泛黄了,边缘被摸得起了毛边。
她用两根手指捏着照片,递到我面前:「这是……你爹。
」
我凑过去看,照片上的年轻人穿着藏青色长衫,眉眼间跟我有七分像,怀里抱着个拳头大的珠子,珠子在老照片里都能看出温润的光。
他笑得敞亮,比北平夏天的太阳还耀眼。
老娘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混着嘴角溢出的血痰,滴在照片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
「他怀里那颗,是慈禧老佛爷的夜明珠。
」她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却字字砸在我心上。
「当年宫里乱,洋人打进紫禁城抢东西,你爹是护院的武师,冒死把珠子从洋鬼子手里抢出来,说将来要给咱李家光宗耀祖……可后来,珠子被德国人截了,你爹他……他也被乱枪打死了,尸体都没找着。
」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人拿铜锣在我耳边狠狠敲了一下。
我爹?那个从我记事起就只有一个牌位的人?那个老娘每次提起都要抹眼泪的人?敢情他不是个普通的庄稼汉,还有这么一段风光往事?我盯着照片上那个笑得灿烂的男人,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流从脚底直冲脑门——原来我骨子里那股子爱飞檐走壁、不服输的劲儿,是打爹那儿遗传来的!
老娘却越说越急,气也越来越短,抓着我腕子的手都在抖:「三儿……你答应娘,把珠子……把珠子拿回来。
让它进咱家祖坟,跟你爹作伴……别让洋鬼子……再糟蹋咱中国人的东西……」
她的手指死死抠着我掌心,眼珠子瞪得溜圆,像是要把最后的力气都用在这句话上。
我慌得连连点头,声音都发颤:「我拿!娘,我一定拿回来!您别吓我,您好好活着,等我把珠子给您带回来!」
话音刚落,她抓着我腕子的手忽然松了,整个人像被抽了脊梁骨似的,软软地倒回枕头上。
可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