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生气(2/3)
,我马上就要说完了……”
新的菩提珠串好了,李然拉过来迟蓦的手,将那串菩提戴上去,一句比一句小:“哥,我妈妈特别恨我爸,说的话会比较难听,但评价相对于……没有那么地客观。
我爸没那么奇怪的,你不要觉得他好像有病。
”
同性恋的病。
李然说:“他也……没有那么的恶心。
真的。
”
等高三结束,李然就会离开这里,不会再和迟蓦有瓜葛。
但在这段时间里,李然每天和迟蓦住一块儿,彼此的家庭关系总要春风化雨地外露。
如果是其他人,李然不会有任何解释,但对方是迟蓦,他就有种想说一说的冲动。
希望他能对自己的父亲李昂少一点偏见。
殊不知,迟蓦对李昂的感观除了不认同他出轨这件事,其余没有任何偏见。
而他知道李然说的,也只是希望迟蓦不要对他爸是同性恋这件事有偏见。
迟蓦:“我不会的。
”
李然高兴了,一手扶茶几一手扶迟蓦膝盖站起来说道:“我去做晚饭啦。
”
人走了好大一会儿,迟蓦还觉得裤腿上残留着李然覆碰过的余温,火烧火燎的。
—
程艾美跟叶泽夏天不怕热冬天很怕冷。
秋来温降,他们缩回总想外出的手脚,从旅游状态变得习惯蜗居,再也没喊着出去。
他们一回来,黑哥又重现警惕,家里安静了好几天。
猫静,人也静。
李然每天晚自习放学后,回来都要被迟蓦盯着老老实实写会儿作业。
学校躲不开老师,家里避不开迟蓦。
程艾美偷偷摸摸从冰箱里拿含糖饮料,看李然垂头丧气地拎着书包随迟蓦去书房的背影,感叹地说:“真惨啊。
”
叶泽让她少兔死狐悲,实事求是:“你再不喝,迟蓦就下来逮你了啊,到时候惨的是你。
”
悲惨李然又过上每天做卷子的悲惨生活,整个一悲惨世界。
第二次月考成绩下发,李然总分470分。
比第一次月考高10分呢,没出息的李然跟他哥报喜,暗夸自己真聪明。
希望迟蓦也能夸夸他。
没想到迟蓦看完,奖励李然一句“笨蛋啊”,而后又冷酷无情地奖励李然免费补课大礼包。
“现在没有多少时间给你慢慢提成绩,要加快进度。
”迟蓦说道,“坐这儿写,任何不会做的题都要问我。
这两天我给你总结一份各学科的重点笔记,到时候你只用看这个。
”
明明是李然上高三,搞得迟蓦跟他一起努力。
李然心里难免愧疚,他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怨言有多少散多少。
离高考还剩200天时,李然所在的高中,将高三的成人典礼与百日誓师大会放在了一起。
这天,所有高三生可以穿自己认为成熟的衣服,青涩地摸索大人的世界。
结合百日誓师大会的开启,高考愈发临近的紧迫以一种星河斗转的气势压下来,变成学生们心里的一座山。
这座山能压着这帮孩子们多久令其好好学习,那就是仅凭良心的事儿了。
像齐值,今天开完会,明天就能忘,完全不过心。
反正高考对他是小意思,不足以挂齿。
周五下午举行完仪式,所有学生原地解散。
每个班级都以他们今天是“小大人”的名义,收缴了一波班费。
约好放学后去大吃一顿。
迟蓦知道李然的所有活动。
李然每次都主动报备。
但他今天和同学们挥手告别后,又被齐值带去了清吧。
里面只有男人。
没报备。
……
具体情况大概是这样的。
大约一个月前,李然被迟蓦带着去了一趟高档服装店,量身定做了一套衣服。
量尺寸的是一个服务周到的小姑娘,微笑恰到好处,服务态度无可挑剔,但等她拿着软尺过来,迟蓦上去就接过软尺做了服务员的活儿。
量身体时旁边没人,李然展开胳膊怵得笔直,原地扮演起木偶,迟蓦扯着软尺的手先略过他的肩膀,后圈起他的腰身……每一下都让李然更僵硬,痒得想要战栗。
敏感的人被触碰就和自己拿吹风机吹头发时差不多,热风顺着脖子往衣服里灌,电流般的酥麻直往腰下去。
李然生生忍耐,才能不让自己做一回“触电小王子”那样猛地哆嗦激灵两下。
可迟蓦是什么人呐,拿眼一扫,就能扫出乖巧抿唇的李然是什么状态,贱心顿升,借着量尺寸的借口东戳一下西戳一下。
脸上全程没有表情。
后来李然举不直胳膊,缩肩收腰,逃出去半米,又被迟蓦大手一捞抓回去,对他哥说:“哥我痒……我想发抖。
”
迟蓦说:“你抖啊。
”
语气满不在乎暗含邀请。
就像在说“别说你想发个抖,就是你现在想发个情”他也能原地摆平。
颇有恨李然是木头的意思。
李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订做衣服,迟蓦说:“你会用到的。
”
等学校通知成人典礼,李然才意会到这个“用到”的时机。
上穿各种白T,下穿各种牛仔裤,脚穿各种帆布鞋,是李然的一贯风格。
他上学时在外面套校服,周末连校服都不穿。
高中三年这种装扮几乎悍在李然身上,显得他干净清爽,也显得他幼稚孩子气。
高三十班的各位同学能以衣辨人,老远一看就知道是阿呆。
但今天他们全“瞎”了。
从后门进来的李然还是那个李然,小卷毛、高鼻梁、有点发紫的眼眸;但李然又不是那个李然,只见他褪掉曾像长他身上的儿童皮肤,一夜蹿成大人模样。
小领结,小西装……量体裁衣,完美贴合他的身体曲线,肩平窄腰。
连书包都不是背着,而是随意地单肩挎着。
李然放下书包,默不作声地掏出试卷。
昨天刚发下来的,今天老师们要讲。
昨晚听迟蓦讲课到很晚,把错题全订正已快到午夜,李然早上是在迟蓦的床上醒过来的。
最近他都习惯了。
迟蓦说看他睡着,不忍心把他叫醒,书房离他房间近,干脆直接把李然抱回主卧。
省时省力。
来上学之前,舍得和叶泽蜗居在家的程艾美知道李然学校有仪式,老太太也很有仪式,当场欢天喜地地庆祝,非要他穿上一个月前量身定做的衣服。
衣服是订做了,当时李然也试穿过,但他哪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成熟”过,下意识摇头拒绝。
穿这么一身出现在学校,多引人瞩目啊。
李然不想做焦点。
最后迟蓦嫌他磨叽,拿着衣服要亲自给他换,直接把他拍在床上。
李然好不容易攥紧衣领护卫住贞操,当然马不停蹄地关门更衣,穿好给迟蓦看。
家中目不转睛的盯视眼神此时火辣辣地转移到班里了。
高三十班的人还没到齐,眼睛没有五十九双,但班里目前塞满的几十双眼睛杀伤力也足够强大,李然别扭僵硬地心想:是学校通知要办成人典礼和百日誓师大会,让他们成熟点的……干嘛都这么盯着他,他又不是新郎。
“你要去结婚啊?”前桌张肆由衷地问道。
“谁要跟高三结婚啊。
”李然张口就来地嘟囔。
张肆说:“新娘是我吗?”
李然:“……有病。
”
“我靠?!”张肆震惊,捞过张友德当不倒翁打,“阿呆骂我?没听错吧,是阿呆骂我!”
老实人性格一旦得到传播根深蒂固,这个根就扎在脑子里轻易拔不出来。
李然总分考“460”那次张口即来“我靠”俩字,班里沸沸扬扬三天。
最文静的女孩子见了他都投以“阿呆你变了”的致敬眼神。
现在他还学会骂人了。
“是啊,李然同学确实是在骂你,”班未突然从后门窗户探出来一个大脸,隔窗指李然,说道,“谁带坏了你?!你是我们班最乖的学生,他像话吗?!”
后用脚一踢后门,背手走进班级,众多见到他比耗子见到猫反应还激烈的学生们立马翻书的翻书、写作业的写作业,班未凶神恶煞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来了还不好好学习?!都像什么话?别以为今天有成人典礼,你们每个人不伦不类地穿上大人衣服就是真正的大人了,现在让你们出去打工,月工资三千,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我现在都能看到你们毕业后的现状,在家啃老——到时候你们爸妈肯定觉得你们毕业比上学还贵呢,恨不得踢死你们!”
“诶你们还别说,李然同学穿这身是好看啊,比这群歪瓜裂枣好太多了。
诶呦呦呦,干什么你们?还想抗议吗?这点实话都听不得以后你们还想在社会上立足?脸是爹妈给的,但面子和地位是自己挣的。
还有李然——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啊,不要恃靓行凶,你得有自己的真成绩!”
说到这儿,班未想起李然这两次考试都是班级第二,特别争气。
高三十班做了两年人人笑话的倒数第一,始终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