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乘胜追击复平壤 越过三八起争端(3/3)
,打得精啊!”
十二月七日,星期四。
争论,从昨天晚上,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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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部里,吵成了一锅粥。
主张立刻打过三八线的,和主张休整的,谁也说服不了谁。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道理,每个人都拍着胸脯,唾沫横飞。
李云龙一言不发地听着,然后,他做了一件事。
他没带警卫员,一个人,钻进了一个临时伤兵收容所。
那地方,原本是个教堂,现在里面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
那里的景象,让他这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都忍不住心里发颤。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腐肉和廉价消毒水混合的恶臭。
伤兵们大部分都不是枪伤,而是冻伤。
许多人的手和脚,都冻成了黑色的冰坨子,轻轻一碰,就可能掉下来。
因为没有药品,军医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给他们截肢。
他亲眼看见一个军医,用一把木工锯,正在锯掉一个士兵的小腿。
那士兵嘴里死死咬着一根木棍,疼得浑身痉挛,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木工锯锯木头的声音混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他从伤兵营出来,又去了后勤仓库。
仓库里,缴获的武器弹药堆积如山,可粮食,却连一袋完整的都找不到。
战士们把缴获的美军压缩饼干当成了宝贝,但那玩意儿,根本不顶饿。
晚上,会议继续。
一个年轻的师长,还在慷慨激昂地陈述着乘胜追击的理由:“……美军士气已泄,我军兵锋正锐,此乃天赐良机!一旦错过,后患无穷!我们不能因为一点点困难,就畏缩不前!”得有“困难?”李云龙站了起来,打断了他。
他解开自己的棉衣扣子,露出了里面那件打满补丁的衬衫,他指着那个年轻师长,声音沙哑地吼道:“你去伤兵营看看,去听听那锯子锯腿的声音!那不叫困难,那叫人间地狱!你去后勤仓库看看,我们的战士,是准备饿着肚子,去解放南朝鲜吗?”
他走到地图前,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缸子里的水都洒了出来。
“老子也想打!做梦都想把美国人的司令部给端了!但是,我们带的是兵,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地图上的箭头!我们往前拱一步,后面就得有粮草,有弹药,有药品跟上来!现在,我们有什么?我们只有一腔子血勇!可这股血勇,能当饭吃,能当子弹用吗?把弟兄们就这么填进去,打赢了,也是输了!那不叫胜利,那叫犯罪!”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只有那个年轻师长,脸涨得通红,低下了头。
十二月八日,星期五。
粮草,有弹药,有药品跟上来!现在,我们有什么?我们只有一腔子血勇!可这股血勇,能当饭吃,能当子-弹用吗?把弟兄们就这么电报的内容很简单:要求各部队,立刻上报自己最真实的减员数字、弹药存量、粮食储备,以及战士们的健康状况。
要求只有一个字:实。
谁敢虚报瞒报,军法从事。
电报还要求,必须附上连一级单位的真实情况,不能只报汇总数字。
这是一道没有经过上级批准的命令,但在此刻,却比任何命令都管用。
一天之内,雪片一样的数据,通过电报员疲惫的手,汇总到了平壤。
这些数据不是冰冷的数字,而是一份份带着血泪的报告。
当那份最终的统计报告,摆在所有指挥员面前时,所有主张立刻进攻的人,都沉默了。
报告上的数字,触目惊心。
一线作战部队,平均减员超过三分之一,其中冻伤造成的非战斗减员,占了绝大多数。
有的连队,甚至因为冻伤,失去了战斗力。
弹药,平均每支枪不到十五发,连一场像样的阻击战都打不下来。
粮食,全军储备,撑不过三天。
“现在,谁还想打?”李云龙环视着众人,缓缓地问道。
他的声音里,没有胜利者的骄傲,只有无尽的疲惫。
没有人说话。
残酷的现实,像一盆带着冰碴子的雪水,从头到脚,浇灭了所有人头脑中的狂热。
十二月九日,星期六。
最终的决定,终于达成了一致。
没有投票,也没有争吵,是一种沉重的、无可奈何的共识。
志愿军西线主力,将暂时停止在平壤一线,进行至少半个月的休整。
巩固战果,补充兵员,最重要的是,拼了命也要让后勤跟上来。
。
但那将是一场准备更充分、计划更周密的战斗,而不是现在这种头脑发热的猛冲。
李云龙,第一次,在没有上级命令的情况下,主动给自己的部队,踩下了刹车。
他站在牡丹峰上,看着南方的天空,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
他知道,这个决定,他要背负起全部的责任。
但他不后悔。
因为他看到的,不再仅仅是地图上那诱人的胜利,他看到的,是那个在坦克边睡着的、手里还攥着半个冻土豆的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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