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最亮的地方(1/3)
“跑这么快做什么?”苏野追上来,手里攥着片被风吹落的槐树叶,“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
林砚接过树叶,叶脉在阳光下看得格外清晰,像张小小的网,网住了细碎的光。
“你看,”他指着操场上奔跑的孩子们,“他们跑起来的样子,多像当年的林风。
”
苏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忽然笑了:“何止呢?你看那个守门的小胖墩,总爱把袖子卷到胳膊肘,像极了赵磊;那个扎马尾的女孩,射门时总爱闭着眼睛,跟老陈说的‘凭感觉’一个样。
”
风又起了,槐树叶的歌声更响了。
林砚忽然明白,所谓“光的流向”,从来不是沿着固定的河道,而是像此刻的风,像奔跑的影子,像孩子们脚下的足球,在时光里兜兜转转,却总能找到新的地方扎根。
老陈的认真流进了林风的坚持,林风的热情流进了孩子们的奔跑,而他们此刻站在这里,笑着看着,也是在把这份光,悄悄传给下一个转角。
“回去吧,”苏野拉了拉他的袖子,“赵磊该等急了,说要教我们练友谊赛的加油口号。
”
往回走时,林砚的脚步慢了些,却带着种轻快的节奏。
阳光把两人的影子又拉长了些,手臂偶尔碰到一起,像两片相依的槐树叶。
他摸了摸裤兜里的哨子,塑料表面被体温焐得温热,忽然想,等友谊赛那天,一定要让老陈吹三声长哨——不是集合,不是休息,是给所有奔跑的人,给所有心里有光的人,吹一支长长的、亮亮的歌。
赵磊的笑声被风撕成碎片,飘在阳光里,每片都沾着卫龙的辣香。
他放慢脚步回头看,林砚的影子正被拉得老长,发梢在风里跳着碎步,T恤下摆被吹得鼓鼓的,像揣了只不安分的鸟——那模样,像极了当年被老陈堵在训练场边追问“踢足球图啥”时,林风挠着后脑勺傻笑的模样。
“想啥呢?步子都飘了。
”赵磊往地上啐了口带草屑的唾沫,当年他就站在旁边,看林风把球鞋踢得老高:“图啥?图老陈骂我时眼里的光,图进球后你们往我身上扑的疼,图……图这草皮晒热了烫脚!”
林砚被风呛得咳嗽两声,影子在地上抖了抖。
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算出射门成功率99%时,老陈把战术板拍在他头上:“算得再准,能算出队友摔倒时你该不该扶?”那时他不懂,总觉得老陈在抬杠,此刻望着远处体校孩子们互相拉拽的身影,才懂那99%的成功率里,最该加的参数是“有人愿意为你补位的温度”。
苏野拎着刚买的气球从便利店出来,红的黄的飘了一路,映得她脸颊像抹了胭脂。
“赵磊说要把这些气球拴在时间胶囊的土堆上,”她把绳子往林砚手里塞了根,“说这样十年后挖出来,气球的颜色说不定还渗在土里呢。
”
气球在风里挣着绳子,影子投在地上像朵会跑的花。
林砚望着那片跳动的光斑,忽然觉得老陈当年追问的“图啥”,早被时光写在了这些细碎的瞬间里——是林风咬过的哨子,是赵磊偷藏的巧克力,是苏野手里的气球,是孩子们摔倒时互相搀扶的手。
这些说不出“用途”的东西,像槐树根须在土里悄悄盘结,把每个人的日子都缠成了温暖的团。
“快看!”赵磊指着天空,金边的云朵不知何时拼成了个歪歪扭扭的足球,“老陈要是看见了,准说这是老天爷在给咱们当拉拉队。
”
风突然转了向,气球带着林砚的手往槐树下跑。
他踉跄着跟上,听见苏野在身后笑,赵磊的口哨声混着槐树叶的沙沙响,像支不成调的加油歌。
影子在地上被气球拽得忽长忽短,却始终缠着苏野和赵磊的影子,像三条不肯分开的藤蔓。
林砚忽然停住脚,望着时间胶囊的土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