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最亮的地方(2/3)
球的影子落在上面,像给那片土地戴了顶彩色的帽。
他想起林风在视频里说的颁奖词,想起老陈要埋时间胶囊的嘱托,想起数据库里那个“光的流向”字段。
原来所有的光,早就顺着这些牵绊流动起来了:从老陈的皱纹里流进孩子们的眼睛,从林风的石膏上流进养老院的草坪,从他们此刻的笑声里,流进了被风吹得晃晃悠悠的未来。
赵磊正踮脚往气球绳上系纸条,上面写着“十年后记得给老陈带瓶好酒”。
苏野的指甲在气球上轻轻划着,要把每个人的名字都刻在上面。
林砚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想,当年老陈追问的“图啥”,或许根本没标准答案。
就像此刻的风,吹过槐树枝头时带了哨音,拂过气球时染了颜色,掠过他们身边时,早把“答案”酿成了满世界的暖。
“赔率?”赵磊弯腰系鞋带,指尖蹭过磨白的鞋边,那里还沾着去年去老陈坟前除草时蹭的泥,黑褐色的痕迹像块固执的印章。
“老陈当年买体彩,总说赔率这东西是给算账的人看的。
你看他那堆便签,哪张算过‘顶球闭眼’值多少?”
林砚望着孩子们手里的17号球衣,风把衣摆吹得猎猎作响,号码胶印在阳光下泛着旧光。
他忽然想起老陈的铁皮盒,里面除了体彩彩票,还塞着厚厚一沓便签——有的写着“小虎头球时总爱闭眼,得在他起跳位置画白圈”,有的记着“小雨怕晒,训练时多备瓶冰汽水”,最底下那张泛黄的纸上,歪歪扭扭写着“林风护球时左肩会沉,对手就爱掐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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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的账跟咱们不一样。
”苏野的声音混着孩子们的跑调歌声飘过来,她手里捏着颗橘子,是刚从路边摊买的,果皮上还带着新鲜的褶皱。
“上次整理他遗物,发现每张彩票背面都写着‘中了就给孩子们换草皮’,可那些没中的,他也折得整整齐齐,说‘好歹是份念想’。
”
孩子们已经跑到近前,领头的小胖墩举着球衣冲他们喊:“赵叔叔!林哥哥!我们练会了林风哥哥的任意球!”他说话时门牙缺了颗,像极了照片里少年时的林风,阳光落在他豁牙的笑脸上,亮得晃眼。
赵磊直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老陈最烦我跟他算投入产出比。
”他望着孩子们追逐打闹的身影,忽然笑了,“有次我跟他说,花在这些孩子身上的钱,够买半套学区房了。
你猜他咋说?”
林砚想起那天老陈的模样——他把搪瓷缸往桌上一墩,茶渍顺着缸沿往下淌:“学区房能住几十年?这些孩子心里的光,能亮一辈子。
你给我算算,这赔率值多少?”
风卷着槐花香漫过来,孩子们的歌声里混进了“友谊赛必胜”的喊叫声。
林砚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还留着数据库键盘的薄茧,那些曾被他视作圭臬的胜率模型、赔率公式,此刻在老陈的便签、孩子们的笑声里,忽然显得像串冰冷的数字。
“你看那丫头。
”苏野碰了碰他的胳膊,指着队伍里扎马尾的女孩,她正踮脚够球衣的领口,动作和当年小雨够老陈手里的冰棍如出一辙。
“老陈说她射门时总爱偏右三寸,可每次训练结束,都要陪着她多踢二十次。
这时间成本,按赔率算得赔死,可你看现在——”
话音未落,那女孩突然起脚射门,足球擦着赵磊的耳边飞过,撞在槐树干上,震得几片花瓣簌簌落下。
孩子们爆发出欢呼,女孩红着脸挠头,模样像极了当年踢偏球的小雨。
赵磊摸着耳朵直乐:“看见没?这就是老陈说的‘赔率’——你在她身上花的二十次射门,会变成她敢再踢三十次的勇气。
这账啊,计算器算不了,得用心记。
”
林砚望着树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