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9爆炸案(1/3)
...叙述一个普通情妇的特殊结局
一建设路的血色黄昏
2007年7月9日,济南的盛夏裹挟着潮湿的热浪,将建设路烤得蒸腾作响。
下午5点,正是下班高峰的前奏,骑着电动车的上班族、推着菜摊的小贩、接孩子放学的家长在车流中穿梭,构成一幅市井寻常图景。
谁也没有料到,一场足以震动全国的血腥爆炸,正悄然酝酿。
如意苑小区门口的老槐树底下,72岁的周桂英正借着树荫打毛衣。
她是建国前参加革命的老干部,退休后总爱在这里观察来往行人。
这天她注意到一个反常的细节:一个30多岁的男人背着黑色双肩包,操着浓重的外地口音反复询问如意苑是不是往前150米左转。
男人脸色苍白,手指在手机按键上无意识地摩挲,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即便在闷热天气里,这份焦灼也显得格外刺眼。
下午5点08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了黄昏。
周桂英感觉胸口像被重锤砸中,手里的毛线团滚落在地。
她抬头看见,建设路中段的车流中升起一团蘑菇状黑烟,一辆浅蓝色轿车像被无形巨手捏碎的玩具,零件、玻璃、金属碎片以爆炸点为中心四散飞溅。
紧接着,她看到那个问路的男人突然僵住,随即快步冲向停在工商局院墙后的一辆警车,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那车连警灯都没开,掉过头就往南跑,根本不管爆炸现场的人哭爹喊娘。
后来周桂英在警局做笔录时,手指仍止不住颤抖,我活了七十多年,没见过那么狠心的人。
爆炸现场比任何恐怖片都狰狞。
广州本田思迪轿车的车架像被揉皱的锡纸,四个车轮飞到20米外的绿化带里。
更令人窒息的是,驾驶座位置只剩下一摊模糊的血肉,而在40多米外的工商银行台阶上,围观者发现了半截穿着米色西装裤的尸体——后来法医鉴定,这是受害者刘海平的上半身。
路过的出租车司机王建军成了这场灾难的幸存者。
他正等着红绿灯,突然感觉后背被一股力量猛推,车窗玻璃瞬间粉碎。
我以为是地震了,爬出来才发现车后座已经着火,头发被燎掉了一大片。
他光着脚跑到路边,看见卖水果的老李捂着脖子满地打滚,鲜血顺着指缝浸透了胸前的围裙——一块锋利的汽车铁皮划开了他的颈动脉。
110指挥中心的接警记录显示,从5点09分到5点15分,短短6分钟内接到27个报警电话,描述千奇百怪:煤气罐炸了油罐车爆炸恐怖袭击。
当市中区分局的刑警赶到现场时,警戒线外已围满数百名群众,有人举着手机拍摄,有人捂着孩子的眼睛,有人跪在地上呕吐。
刑警队长张国栋扒开人群,靴底踩在黏腻的液体上发出声。
他蹲下身,用镊子夹起一块沾着黑灰的碎片——那是电雷管的残片,边缘还残留着硝胺炸药的刺鼻气味。
不是意外。
他对身后的技术员说,是定向爆破,药量至少两公斤。
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同事递来的车牌:鲁A?G6296,市局内部牌照,只有处级以上干部能申请。
此时谁也想不到,这辆挂着特权牌照的轿车里,坐着的既不是警察,也不是高官,而是济南市国土局一名31岁的女科长。
更没人能预料,这场发生在省会主干道的爆炸,将牵扯出一段持续13年的权色交易,最终让一位副省级高官在两声枪响中走向毁灭。
二迷雾中的死者
刘海平的身份确认比想象中顺利。
车辆登记信息显示,车主是济南市国土局地籍管理科科长刘海平,1976年生于河北,户籍落在聊城,2003年调入济南。
但档案里的信息像被精心修剪过的盆景,简洁得反常:1995年在聊城县招待所参加工作,2000年调入济南某街道办事处,2002年转任市财政局科员,2003年调入国土局,2005年升任科长。
一个农村出身的姑娘,没背景没学历,五年连跳三级?张国栋翻着档案,手指在一栏停住——那里填着,却没有毕业院校和专业。
他让助手去查刘海平的学历认证,结果令人震惊:她最高学历是初中二年级,所谓大专文凭是1998年通过关系购买的假证。
国土局的同事们对刘海平的印象模糊而矛盾。
平时很低调,总穿深色套装,说话轻声细语。
地籍科科员小李回忆,但局长见了她都客客气气,有次开党组会,她直接打断副局长的发言,对方居然没生气。
保安老张则提供了更关键的细节:刘科长有两辆车,一辆本田,一辆帕萨特,但很少停进单位院子,每次都停在对面工商银行的停车场,好像怕被人看见。
搜查刘海平位于如意苑9楼的家时,刑警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130平米的三居室装修奢华,主卧衣帽间里挂着数十件名牌服饰,梳妆台上摆满香奈儿、迪奥的化妆品。
书房的保险柜打开后,里面整整齐齐码着6捆现金,每捆10万元,还有7张存折,总额高达632万元。
更令人咋舌的是,在次卧的衣柜深处,警方发现了4本房产证,分别位于济南四个高档小区,总面积超过500平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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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科长月薪多少?撑死5000块。
张国栋掐着手指算,就算不吃不喝,10年也攒不下20万。
这些钱和房,哪来的?
刘海平的婚姻状况同样疑点重重。
档案显示她2004年与省立医院外科医生张强结婚,2005年生子,2006年离婚。
当刑警找到张强时,这个曾经年富力强的医生已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躺在病床上输着营养液,直肠癌晚期的诊断书放在床头。
我是个傻子,彻头彻尾的傻子。
张强咳出一口痰,声音嘶哑,结婚时我以为捡了宝——她漂亮、有钱、工作好,哪想到是个骗局。
他说婚后三个月就发现异常:刘海平从不跟他讨论工作,家里的银行卡、房产证全是岳母的名字,每月总有几天彻夜不归,解释永远是陪领导出差。
最致命的打击来自儿子的DNA报告。
2006年春节,张强偷偷带孩子去做亲子鉴定,结果显示排除亲生血缘关系我拿着报告问她,她居然笑了,说你就是个摆设,认真就输了张强拔掉手上的针头,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掉,我提出离婚,她什么都没要,只要孩子抚养权。
现在想想,她是怕我纠缠,坏了她的好事。
离婚后张强患上抑郁症,每天靠酒精麻痹自己,直到2007年初便血不止才去检查,已是癌症晚期。
我知道她背后有人,能力大得很。
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但我没想到,对方敢在大街上把她炸成那样。
刘海平的父母和妹妹住在济南另一处高档小区,面对警察的询问,三人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木偶。
母亲赵秀兰刚说两句我女儿是被人害死的,就被丈夫刘建国狠狠瞪回去;妹妹刘海燕低着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警察提到1997年聊城招待所,她的肩膀才猛地一颤。
这个细节没有逃过张国栋的眼睛。
他决定兵分两路:一路去聊城追查刘海平的发家史,另一路留在济南,重点排查她手机里那几个局级以上官员的号码。
三聊城往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