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地窖沉尸(3/3)
带着徐丽霞和李秀华南下,继续用仙人跳骗钱。
在苏州火车站被盯上时,徐丽霞正在给一个中年男人递饮料,那杯掺了麻醉剂的橘子水,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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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大半个中国的报案
10月23日深夜,冲金派出所的电报室亮着盏昏黄的灯。
内勤钟庆戴着老花镜,把徐丽霞供述的地址一笔一划抄在电报纸上:讷河县火车站东三百米,平房院落,有井,院内有地窖......
电报发出时,所长正用红铅笔在地图上画圈,杭州到讷河的直线距离超过两千公里,那道红圈像道血痕,横亘在祖国的版图上。
第二天傍晚收到的回电却让所有人都傻了眼:查无此案。
黄国华捏着那张薄薄的电报纸,突然想起徐丽霞说过的细节:井盖上有三个洞,是用铁棍戳的。
他立即申请再次提审,这一次,徐丽霞在纸上画出了那座平房的布局,连窗台上缺角的花盆都标得清清楚楚。
第二封电报发出后的第三天,齐齐哈尔公安局的长途电话终于接通了。
电流杂音中传来的声音带着颤抖:找到了......已经挖出来十五具了......还在挖......
黄国华握着听筒的手突然没劲了,电话地掉在桌上。
窗外的梧桐叶又落了一层,像是谁在无声地哭泣。
尸山与白骨
讷河的十一月,气温跌破零下三十度,哈气成霜。
但贾文革家的院子里却蒸腾着热气,不是暖意,是尸体腐烂后混杂着消毒水的怪味。
黑龙江省公安厅的崔道植站在地窖边,看着被吊上来的尸体,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这位后来成为中国首席枪弹痕迹鉴定专家的老公安,在回忆录里写道:那气味钻进骨头缝里,洗都洗不掉。
十个法医组成的队伍开始了艰难的清理。
讷河市法医喻文君总是第一个系上绳子下到窖底,六米深的地窖里,尸体堆得像座小山,最上面的还能看出人形,往下就成了烂泥似的一团。
他穿着白大褂,每挪动一步都要陷进腐肉里,有时还会踩到圆滚滚的东西——后来才发现是人的眼球。
那个仅一米长、半米宽的小坑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喻文君下去时,只能侧着身子,腐肉和骨头渣子灌进袖口和衣领,防毒面具根本挡不住那股恶臭。
第七天下午,他正托着一截手臂往上递,突然觉得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尸体堆里。
同事们把他拉上来时,这个四十岁的汉子已经失去意识,脸上、头发上全是黑绿色的黏液。
送到医院抢救时,连见惯了生死的护士都忍不住转过头干呕。
但真正的挑战是识别身份。
1991年还没有DNA技术,法医们只能在院子里支起五口大锅,烧着滚烫的开水,把尸骨一块块煮干净。
高馨玉——这位后来成为党的二十大代表的女法医,当时还是个刚工作一年的年轻人,她的手套煮烂了三双,手指被沸水烫得全是泡,却始终守在锅边,生怕漏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线索。
整整二十天,法医们每天工作近二十个小时。
有人用雪搓脸提神,有人边打点滴边记录,喻文君刚能下床就赶回现场,说多个人手,就能多让一个死者回家。
最终,他们从两座尸山里整理出41具完整的尸骨,每具都用白布裹着,在院子里排了长长的一列,像沉默的队列。
尘埃落定后的余响
1992年1月24日,讷河的刑场飘着小雪。
贾文革、徐丽霞、李秀华、孙文丽被执行枪决时,黄国华正在杭州的档案室里整理卷宗。
他后来获得了一等功,但那枚奖章被他压在了抽屉最底层,上面蒙着厚厚的灰。
这个当年意外参与办案的片警,此后三十年一直留着光头。
同事们问起,他只说,却从不提那个总在午夜梦回时出现的场景:徐丽霞接过卫生巾时,那双瞬间泛起水汽的眼睛。
2019年退休那天,他把所有关于此案的卷宗仔细包好,交给继任者时说了句:记住这些名字,他们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
而喻文君的故事,藏在讷河公安局的老照片里。
那个总爱抢着下窖的法医,后来患上了严重的帕金森症,手抖得连解剖刀都握不住。
但每年10月23日,他都会让儿子扶着,去当年的案发现场看看——那里如今建起了居民楼,孩子们在楼下追逐打闹,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2023年深秋,杭州冲金派出所的年轻民警在整理旧档案时,发现了一本泛黄的笔录本。
最后一页写着几行字,笔迹有些潦草,像是写得很急:
1991年10月23日,徐丽霞供述杀人事实。
人性之恶,深不见底。
然,总有微光,穿透黑暗。
窗外的梧桐树又落了叶,新叶终将在春天萌发。
只是那些埋在讷河地下的灵魂,再也等不到属于他们的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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