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荒唐姻缘酿血案(3/3)
来,看见田小新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嗑着瓜子,瓜子皮吐了一地。
你没听见我摔倒了?他问,声音带着疼。
听见了啊,田小新头也没抬,眼睛盯着屏幕,你要是有事肯定会叫我,没叫就是没事呗。
刘永强的心像被冰锥扎了。
他自己找药水抹伤口,碘伏杀得伤口生疼,他却感觉不到,只觉得心里冷。
乐乐跑过来,踮着脚要帮他涂,奶声奶气地说:爸爸疼,吹吹就不疼了。
他摸着孩子的头,问:乐乐,我和你大伯,谁好?
都好,乐乐想了想,小眉头皱着,像是在认真思考,不过大伯有钱,能买变形金刚,还能买草莓蛋糕。
田小新笑了:小孩不说瞎话。
刘永强,你跟你哥比啥?他多风光,开着大奔,全县的人都敬着他。
你呢?除了会算个账,还会啥?
你觉得他好,当初怎么不嫁给他?刘永强的火一下子上来了,声音都在抖。
田小新的脸腾地红了,把瓜子往桌上一摔:我愿意!要不是为了能光明正大跟永刚在一起,谁稀罕嫁给你这个窝囊废!
俩人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夜里,刘永强躺在床的边沿,背对着田小新,听着她在黑暗中跟乐乐说:以后在大伯面前,就说只孝敬他一个人,大伯有钱,对咱们好,不像有些人,没本事还脾气大。
他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2012年底,刘永强跟父母说想离婚。
父亲把烟袋锅往桌上一磕,火星溅起来:不行!你离了,他们再缠上你哥咋办?咱家就毁了!你哥这些年容易吗?你就当报恩了!
那一刻刘永强才明白,他这场婚姻,根本不是婚姻,是替哥哥洗黑钱——把见不得光的情人和孩子,硬生生拽到阳光下,代价是他一辈子的幸福。
他想起大学时读过的书,想起曾经憧憬过的生活,只觉得像场笑话。
2013年春节,全家聚餐。
刘永刚一进门就喊乐乐,大伯抱,郭敏笑着递水果,父母围着刘永刚问生意,满屋子的热闹,好像都跟刘永强没关系。
他坐在角落,看着哥哥被所有人捧着,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和田小新凑在一起说笑,突然觉得喘不过气。
桌上的菜很丰盛,有鱼有肉,可他吃在嘴里,味同嚼蜡。
他想,就这么过吧,一辈子忍了,全当还哥哥的情。
他欠哥哥的,这辈子可能都还不清。
可命运没给他忍下去的机会。
3月底的一天,他去田小新屋里找文件,无意间瞥见她的手机亮着,屏幕上显示着刘永刚,通话时长32分钟。
他脑子里的一声——他们还在联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那些保证不再来往的承诺,不过是哄他的谎话。
5月4号下午,他给田小新打电话,让她买套内衣送到厂里。
田小新不耐烦地说:我有事,你自己买。
什么事比这还重要?刘永强追问。
跟你没关系!田小新说完就挂了电话。
刘永强的心沉到了底。
他几乎能肯定,她在跟哥哥约会。
他站在窗前,看着砖厂进进出出的货车,突然觉得很可笑——自己像个傻子,被蒙在鼓里,还傻傻地替别人维持着虚假的和平。
晚上回家,田小新主动找他,脸上带着点异样的兴奋:刘永强,我想买辆车,十来万的就行,永刚说他出钱,我跟你说一声。
你们郎有情妾有意,还问我干啥?刘永强的声音发颤,胸口像有团火在烧。
田小新没听出讽刺,还挺高兴:那我跟永刚说了啊,明天就去提车。
刘永强像被点燃的炮仗,一把抢过她的手机就摔在地上。
手机壳裂开,电池弹了出来。
你神经病啊!田小新尖叫着扑过来,指甲挠在他脸上,火辣辣地疼。
我神经病?刘永强红着眼,像头被逼到绝境的狼,我替我哥养着你,养着他的孩子,你们还在背后勾搭,当我是傻子吗?
要不是为了能光明正大跟永刚在一起,谁稀罕嫁给你这个窝囊废!田小新口不择言,手指戳着他的胸口,你以为你算个啥?没有你哥,你连饭都吃不上!
这句话像把刀,捅穿了刘永强最后一根神经。
他积压了两年的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推搡中,他把田小新摁在沙发上,双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放开我...你要干啥...田小新的脸涨得通红,双腿乱蹬,抓着他的胳膊又挠又咬。
乐乐哭着跑出来,拽着他的胳膊喊爸爸别打妈妈,小身子扑在他背上,可他已经听不见了。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让她闭嘴,让这一切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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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新的挣扎越来越弱,最后彻底不动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不敢相信。
刘永强瘫坐在地上,看着田小新的脸,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杀人了。
屋里静得可怕,只有乐乐的哭声和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他坐在地上,一夜没动,眼睁睁看着窗外的天从黑变灰,再透出鱼肚白。
天亮时,他把乐乐送到父母家,摸着孩子的头说:跟爷爷奶奶待着,爸爸出去办点事。
乐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抱着他的腿不让走:爸爸早点回来。
刘永强掰开孩子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派出所。
值班民警见他浑身是土,眼神呆滞,还以为是来报案的,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说:我杀人了。
案子披露后,整个县城都炸了锅。
谁也不信,那个见人就笑、说话轻声细语、对哥哥言听计从的刘永强,会成杀人犯。
有人说他是被逼的,有人说他是为了家产,各种版本的传言在街头巷尾流传。
刘永刚无心经营,把砖厂交给副手,自己躲去了外地。
有人说在海南看见他,头发白了一半,整天在海边喝酒;也有人说他去了新疆,跟人合伙开矿。
郭敏得知真相后,坚决跟刘永刚离了婚,带着女儿回了娘家,临走前把刘家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哭着说我瞎了眼才嫁给你们刘家。
曾经热热闹闹的二层小楼,只剩下老两口守着空房子,天天以泪洗面。
刘老汉的背更驼了,见人就躲;刘母的眼睛哭坏了,看人模模糊糊的。
村里人路过,都绕着走,生怕触了霉头。
2014年秋天,法院开庭审理此案。
刘永强穿着囚服,头发剪得短短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当庭认罪,没为自己辩解一句,只在最后说:希望我哥能好好照顾乐乐。
判决下来那天,天气阴沉,下着小雨。
刘永强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警车开出法院时,他隔着铁窗往外看,看见路边站着个小小的身影,是乐乐,被奶奶抱着,正朝他挥手。
他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回头看这桩悲剧,从一开始就透着荒唐。
刘永刚用金钱和侥幸编织的幻梦,却把所有人拖进了泥沼;刘永强用当枷锁,一步步退到悬崖边,最终摔得粉身碎骨;郭敏被谎言蒙蔽,田小新被欲望裹挟,就连无辜的孩子,也成了这场闹剧的牺牲品。
人要知恩图报,可恩再重,也得有底线。
有些忙不能帮,有些错不能替,否则,报的可能不是恩,是催命符。
就像这刘家,为了保住表面的,最终落得家破人亡——这世上,哪有不付出代价的荒唐?
东北的冬天来得早,刘家屯的土路上结了层薄冰。
刘老汉背着篓子去拾柴,背影佝偻着,像张被风吹皱的纸。
远处的砖厂早已换了主人,烟囱里不再冒烟,只有几只麻雀在破败的厂房上盘旋,叫声凄厉,划破了山村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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